24. 第 24 章 你是不是被欺負了?……(1 / 2)

餐廳暖黃的燈光傾瀉而下, 灰霽垂眸看向頹不流嘴唇,軟而紅潤, 剛喝了水, 現在還泛著淺淺的光澤。

然後這雙嘴唇張開,輕輕柔柔地叫他名字:“灰霽。”

灰霽喉結滾了滾:“什麼?”

“你的菜……”頹不流湊到他耳邊,宛如惡魔低語,“糊了。”

灰霽:“!”

灰霽連忙跑到廚房, 揭開鍋蓋的一瞬間, 鍋裡霎時傳出一陣難聞的焦糊味兒, 一大鍋燉牛腩被燒成了一塊塊黑炭, 全毀了。

灰霽:“……”

他燉了一下午, 連高壓鍋都舍不得用,就想給頹不流吃最軟糯的口感。沒想到現在……

操, 灰霽在心裡罵了聲臟話, 端起鍋把這堆燒焦的玩意兒倒進垃圾桶。他沒意識到乾燒後的鍋柄會發燙,直到指間傳來一陣刺痛, 這才猛地收回手, 食指和拇指早已紅了一片。

“燙傷了?”見他動作這麼大, 頹不流湊過來看了一眼。

“沒什麼。”灰霽收回手,試圖遮掩。

頹不流拉過他的手,語氣強勢:“讓我看看。”

“你也不嫌麻煩。”灰霽嘴上不耐煩,但最終還是放任了他的動作。

一片狼藉的廚房裡, 頹不流站在他跟前不到一步的地方,握著他的手認真檢查起來。

他們距離很近, 讓灰霽能清晰地看清、頹不流臉上每一個表情的細微變化。

他似乎有些擔心,眉頭微皺,落在他指間的目光很認真, 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距離近得超過了安全距離。

灰霽另一隻手搭在灶台一側,手背幾乎是挨著頹不流的腰線,隻要他反轉掌心,就能輕易攬住頹不流的腰……

上次他就發現了,頹不流的腰好細,幾乎一隻手就能攬過來。

灰霽指間動了動,有些心猿意馬。

“好了。。”頹不流後退一步,拉著他的手去水龍頭下衝,“問題不大,先衝水降溫。”

灰霽有些遺憾地放下右手,意猶未儘地看了眼頹不流腰側。

頹不流拉著灰霽在冷水下衝了一會兒,見燙傷不嚴重,這才道:“家裡有燙傷膏嗎?”

“沒呢,”灰霽手指動了動,懶洋洋道,“我剛搬家,什麼東西都沒準備。”

頹不流:“缺什麼讓周明給你買。”

周明是頹不流剛給灰霽招的生活助理,池路陽的大學室友,目光清澈愚蠢,人品還算靠譜。

“懶得跟他說,”灰霽突然湊了過來,饒有興致道,“不如你陪我去超市吧。”

頹不流:“雖然你還沒有火到家喻戶曉的地步,但我也建議你和人群保持一定距離。”

“我管他們做什麼?”灰霽輕嗤一聲,並不放棄,“你就說你去不去。”

頹不流看了眼窗外,搖頭:“今天太晚了。”

“那明天?”

“明天你要錄一檔綜藝。”

“後天?”

“後天是你們團錄歌的日子。”

“……”

“懂了,反正你就是不陪我唄。”

頹不流拉開冷凍室,拿起一袋碎冰:“據我所知,經紀人並沒有陪藝人逛超市的義務。”

“可我怎麼記得,”灰霽垂眸看他,神情挑釁,“有人說過要幫我處理外在的一切事務,讓我專心創作即可。”

頹不流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有些驚訝地挑眉:“還學會頂嘴了?”

灰霽不遑多讓:“我這叫舉一反三。”

“今天不行,下周一吧。”頹不流打開碎冰袋,“冰塊降溫可以嗎?”

“隨便,”灰霽收回手,不太在意,“這點小傷又不礙事。”

頹不流:“你明天有綜藝,如果被粉絲看到,她們會擔心你。”

“看到就擔心?”灰霽輕嗤一聲,突然湊了過來,“那你呢?”

“什麼?”

“你擔心我嗎?”

“這是自然,”頹不流拿起冰塊塞進他掌心,神情認真而嚴肅,“我又不是鐵石心腸,你受傷我當然會擔心。”

頹不流會擔心他……?

灰霽愣了一下,霎時握緊了左手。

頹不流剛放完冰塊兒,還沒來得及收手,就這麼被灰霽一把連冰帶手地握住了。

灰霽體溫高,哪怕剛才衝了半天的冷水,雙手也熱得發燙。剛拿到冰塊,水霎時就滴了下來,流了頹不流一手心。

頹不流被夾在中間,簡直冰火兩重天。

“灰霽。”頹不流出聲提醒。

灰霽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狼狽地鬆開了手。

就這麼一小會兒,頹不流的手指就變得濕漉漉的,在燈光下泛著陣陣水光。灰霽莫名有些尷尬,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後者倒是若無其事地抽出紙巾擦手,又說:“晚上點外賣吧。”

灰霽聲音沙啞地“嗯”了一聲,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冰塊。

外賣還沒送到,頹不流回到沙發繼續工作。沒過多久,他耳邊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頹不流還以為是灰霽在放音樂,直到抬頭才發現,灰霽不知何時坐在琴凳上,十指張開按住琴鍵,正在演奏曲子。

這是一段完全陌生的旋律,卻能在瞬間抓住他的全部注意力。

頹不流心頭微動,打開手機開始錄像,準備把視頻發微博。灰霽剛出道,正是需要營業的時期。

但灰霽本人並不喜歡營業,現在彈琴也是想找一個發泄的途徑。

這是在他母親身邊時養成的習慣。

灰霽有一個沉默寡言的母親,不知是不是遭遇了生活巨變,母親一直不愛說話。

但神奇的是,原本沉默寡言的母親,一旦坐在鋼琴前就仿佛被注入了靈魂,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母親還在世時,灰霽經常端著小板凳守在鋼琴旁,靜靜地看著她彈奏,幼小的眼中寫滿了憧憬。那是獨屬於演奏者的幸福時刻,旁人無法涉足。

兩世為人,灰霽屢遭巨變,也逐漸明白了母親當時的心情。很多話他說不出口,很多感情他也弄不明白,隻能通過音樂來表達。

一曲終了,灰霽手指輕輕離開琴鍵,仿佛兩隻翩躚的蝴蝶。

周圍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灰霽雙手放在膝蓋上,心跳得有些快。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頹不流正在看他,而且看得相當認真,不然他也不會感到這麼強烈的注視意味。

灰霽心頭微動,緩緩轉過頭。灰霽愣了一下,臉頰突然燒了起來。

“我靠,你拍什麼?彆……”灰霽衝過來想搶頹不流的手機,後者卻抬手往後躲。

灰霽順勢把頹不流壓在身下伸手往前,沒想到頹不流左手被灰霽握住,又把手機換到了右手。

灰霽忍無可忍,直接把頹不流雙手扭到身後。

男人徹底被他禁錮在沙發上,不能逃脫分毫。

灰霽搶過手機,身體緊緊把頹不流壓在身下,故作凶狠地問:“還拍不拍?”

剛一低下頭,灰霽就愣住了。

經過剛才這一番掙紮,頹不流的頭發早亂了,襯衫領口鬆了一大片,雙眸濕潤,嘴唇鮮紅,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絲毫不見平日裡的冷酷無情。

這……這是頹不流?

灰霽難以置信,幾乎快要忘記了呼吸。他從來沒有見過頹不流這副模樣,仿佛要哭了一般。

他不會真的哭了吧?

我靠!難道是自己剛才力氣太大,弄疼他了?

“喂,頹不流……”灰霽有些慌了,“你沒事吧?”

頹不流皺著眉頭,殷紅的嘴唇緩緩吐出一個字:“疼……”

“哪兒疼?”灰霽連忙丟開手機,扶著頹不流起來,“能動嗎?有沒有傷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