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 我是擔心你被球迷罵,心態調整不過來才同意跟你走的, 不存在我覺得輸球難以接受想要逃避之類的想法。”內馬爾儘量嚴肅的說, “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我們本來應該跟……”
“跟球隊在一起相互鼓勵相互安慰報團取暖對吧。”巴蒂打斷了內馬爾的話並自然的接過了後半句。他斜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看著對麵的內馬爾, 順便從果盤裡捏了幾顆青葡萄丟進嘴裡。
兩人現在正在萬米高空上, 乘坐的是埃德蒙多的私人飛機,他本人也在,泥鰍同樣, 而它們的目的地是全球最出名的休閒娛樂中心——拉斯維加斯。
“我明白你意思, 但是親愛的, 有功夫擔心我你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發際線, 它們已經有後退的趨勢了。”巴蒂咬著葡萄含混不清的調侃。
“真的嗎?”內馬爾下意識抬手去摸。
他真的擔心了半分鐘自己的發際線, 但很快, 內馬爾意識到這是巴蒂岔開話題的小手段。
“彆鬨, 巴蒂。”內馬爾有點無奈的嗬斥他。
“我沒鬨, 我在認真感謝你。”巴蒂努力用他純良的臉蛋迷惑對方,“謝謝你肯跟我一起走, 不然到時候被罵沒有團隊意識,輸球之後沒擔當的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你怎麼能用這樣揶揄的語氣說出這種令人難過的話?
內馬爾抿了抿嘴:“我的意思是——這是你的第一屆世界杯。”
“是第一屆, 那又怎樣?”巴蒂反問。
“就是……會感到遺憾和難過。”內馬爾小心的說。
“唔——”巴蒂眨眨眼睛舔掉嘴角的葡萄汁, “你第一屆也沒贏, 你缺席的半決賽我們被德國打了1-7,而且你是坐在輪椅上看的比賽,以及,你差點癱瘓。”
“那不一樣。”內馬爾反駁道, 但氣勢明顯不如剛才。
“沒什麼不一樣的。”巴蒂撇撇嘴,“順便,你坐那麼遠是希望我把葡萄用打彈珠的方式彈射進你嘴裡嗎?”
內馬爾沒吭聲,但轉身看了看不遠處劃ipad的埃德蒙多。
“那是我教父。”巴蒂挑挑眉。
潛台詞就是:埃德蒙多當然知道我們的關係,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甚至我(對男人)的喜好都又部分受他影響。
內馬爾聳聳肩,從對麵起身來到巴蒂旁邊坐下,巴蒂滿意的勾起嘴角,在他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隨後塞兩顆葡萄進他嘴裡。
“哦謝謝。”內馬爾吃完了葡萄,再次繃起臉來,他說:“我很認真,巴蒂,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裝作沒事的樣子,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可以幫你。”
“彆。”巴蒂拿葡萄的手頓了頓,隨後給了內馬爾一個充滿疑惑的假笑,天知道他最不擅長應對這種煽情了。
“難過嗎?是有一點,但隻有一點,比賽結束那天我是過得很糟糕。”巴蒂說,“老天爺,十六輪點球,真見鬼,上帝他老人家是認真的嗎?”
內馬爾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巴蒂。
嘖。
哎呀。
巴蒂做了個意大利人最愛的讚美手勢:“我說真的,Ney你彆用這種眼神瞪著我,我現在不難過,千真萬確……彆拉長著臉,我們要去維加斯了!我要大把撒錢,往舞女和舞男的小號布料裡塞鈔票!”
沒等內馬爾說點什麼,旁邊的過道突然傳出很大一聲啜泣,隨後就看見泥鰍捂著嘴整個人被悲傷浸泡著快速往後麵跑。
巴蒂眉梢一挑,直接伸腿勾住泥鰍的衣服把他攔下來:“怎麼回事,你怎麼哭了?”
泥鰍也不是真要跑,他抱著手站在巴蒂的沙發邊上,邊抽鼻子邊哽咽,看天看地但就不看巴蒂。
“問你話呢,怎麼哭成這樣。”巴蒂從內馬爾身上起來,他看看泥鰍又看看內馬爾,突然明白這倆人在意的是同一件事,“彆這樣,朋友,不就是場比賽,輸就輸了,有什麼大不了。”
泥鰍瞥他一眼:“那可是世界杯。”
隨後泥鰍又補充:“老大你的第一屆世界杯。”
“世界杯怎樣,以後不參加了嗎?第一屆怎樣,誰的第一次是很愉快度過的?”巴蒂擺擺手說,“之前歐冠決賽也是輸了,怎麼沒見你這麼難過。”
泥鰍:“那不一樣。”
泥鰍:“歐冠年年有,世界杯四年一次。”
頓了頓,泥鰍又說:“而且你歐冠決賽沒進烏龍,我現在看網上好多人罵你,我每條都罵回去,但罵完我就發現,我罵不過來,太多了。”
說著說著黑人少年又哽咽了。
巴蒂一下翻身站起來,但站起來以後他又不知道能做點什麼,猶豫半天隻好拿抽紙給泥鰍。泥鰍接過抽紙擤鼻涕,然後丟掉紙團,繼續抽泣。
哎呀。
“彆去管他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看。”巴蒂頗為強硬的把泥鰍的腦袋按進懷裡,一如兒時幫對方隔絕不遠處的槍聲那樣,他安撫性的拍拍泥鰍的後背,“他們罵的是我,我不在乎,你那麼在乎做什麼。”
“我不想在乎,但他們罵你!”泥鰍抬起頭難過的說,“你明明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大,巴西應該拿走獎杯!你應該贏!”
巴蒂輕輕扇了他後腦一下:“不就再等4年,你老大我等的起,又不是到2022年就跑不動了,你想那麼多沒用的不如想想歐冠,回去數著!等拿夠了4個歐冠就是重啟世界杯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再一舉拿下大力神杯,讓所有罵人的家夥閉嘴!”
2022年啊。
內馬爾咳了兩聲:“我那時候可能沒辦法跟你一樣再踢邊鋒位置了。”
“嗯?”巴蒂推開泥鰍,困惑的眨了眨眼,“為什麼?”
內馬爾:“我出生在1992年。”
少年困惑的神情不改:“92年的怎樣,到22年也就是——奧!”
看著巴蒂突然震驚的神情,內馬爾突然有一瞬間後悔提起這個了。
“怎麼?聽到我4年後即將30歲是什麼令人震驚的事嗎?”他假裝不高興的問。
“不,我隻是……總覺得30歲距離我還很遙遠。”巴蒂咬著指尖感歎,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男性過了25歲身體機能和性|能力就要開始走下坡路,你——等等,Ney你今年多大了?”
內馬爾:?
身體機能走下坡路還能勉強同意。
性|能力走下坡路這個,原諒他不能苟同!
“小混蛋,你就樂意惹毛我對不對!”內馬爾神情危險的挽起袖子,“你不是想知道過了25歲的男人性|能力是否會下滑嗎,過來!我這就讓你親身體會一下!”
“哈!”
巴蒂短促的驚叫一聲,隨後立即抓起盤子裡的葡萄展開攻擊,內馬爾不甘示弱,用更硬的提子回擊,兩人把豪華沙發位弄得一團糟,並且似乎誰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憐的泥鰍就那麼被遺忘在旁邊,臉上還掛著為他老大遭受的不公待遇感到難過而留下的眼淚。
泥鰍:……
還是泥鰍(冷漠的甩掉眼淚):哦,行吧,是我多餘了。
就在化悲憤為力量的黑人少年打算教訓一下他‘不知好歹’的老大時,機艙裡最重量級的人物出手了,埃德蒙多悄悄過來並拉走了泥鰍。
“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好萊塢大導演笑眯眯的說道,“你也不希望你老大甜甜的戀愛被打擾,對吧。”
泥鰍瞬間如癟掉的氣球一樣。
雖然埃德蒙多是巴蒂的教父和永遠的靠山,但除那以外,他還是個活的傳奇。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那小混蛋,咳咳,錯了,是像泥鰍的老大那樣在埃德蒙多麵前肆無忌憚,不,應該說是恃寵而驕。
沒有了‘巴蒂教父’這層外衣,埃德蒙多在大眾眼裡其實是個容貌豔麗,性格古怪陰晴不定且手腕狠辣的,坐在眾多資本之上王位中的男人。
泥鰍歎了口氣,小聲自言自語道:“我隻是希望巴蒂他能永遠快樂下去,僅此而已。”
“哦親愛的,我們都一樣。”埃德蒙多掛著慵懶的笑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語,“相信我,他會的。”
……
巴蒂和內馬爾幼稚的水果大戰終止於一通視頻電話,來自瓜迪奧拉,加泰人委婉的表達了對巴西沒能奪冠的遺憾,隨後告訴巴蒂,他比彆人擁有額外的3天假期,當然如果他覺得3天不夠的話,可以休息到他認為沒問題了為止。
放下手機,巴蒂想了想,意識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