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民國賢妻拒絕苦等十五年11 替嫁給盲……(1 / 2)

從那之後的第二日開始, 天空中就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雨像是蛛絲一樣綿綿密密,像是無形的網, 將這處宅邸籠罩在了陰雲之中。

而那陰雲之後,透著隱隱的暗紅, 看著像是某種乾涸的血跡,被灰色一罩, 朦朦朧朧,讓人看了極其不舒服。

喬薇薇在這樣的天氣籠罩之下從睡夢中醒來,打開窗子往上看,感覺到了非常奇怪的磁場波動,這股磁場波動將整座宋家宅邸都給包圍了起來, 她用精神力試探了一下, 是非常難穿透的。

她跑進宋淮青的房間, 宋淮青也聽祥順說了, 今天的天氣不好。

可是除了單純的天氣不好, 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甚至天還沒亮, 他就忽然覺得不舒服了,體內的千百個惡魂在同時翻湧, 似乎想要衝出他的體內。

聽見喬薇薇的腳步聲, 知道她進來, 宋淮青拉住她的手問:“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喬薇薇說:“今天的天氣很不對勁,外麵下雨了。”

宋淮青沒說話,一種心照不宣在沉默中蔓延。

直到大門被輕輕推開, 後麵露出徐道長一張虛弱的臉。

這老頭平時就一副衣衫襤褸的狼狽模樣,不管送給他多少新衣服都沒有用,此時, 他更是一副體力衰竭、所有精氣神都被耗儘的樣子,甚至那雙總是清明的眼睛都泛起紅血絲,眼底帶著鐵色的烏青。

喬薇薇奇怪的問:“你這是怎麼了?”

“我……”徐道長一開口,喉嚨乾啞,聲音粗糲的像是被放在沙紙上狠狠磨過一樣。

他清了清嗓子,一口氣灌掉了旁邊桌子上的半壺涼茶,這才開始說:“你們的這處房子……已經被劉山用邪術給包圍起來了。”

“從後山到前庭都是禁製,連我都險些沒能進來……”

徐道長說,除了那股奇怪的雨和朦朧的霧氣,還有人,有人暗中圍攏了這座房子,他殺了兩個,才突破重圍闖了進來,這樣的動靜應該已經驚動二夫人了。

喬薇薇聽到徐道長說禁製,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字符,徐道長也透過那方小小的窗戶看外麵的天色。

他沉著聲音道:“他們等不及了,沒有那樣的施術條件,就要自己創造施術條件了。”

因為原本的劉山說,至少也要等到月底的。

他很好奇宋二夫人到底是用什麼方法造成了這樣的局麵,他們當真有這麼厲害嗎?

如果這樣厲害,為什麼一開始不用這種法子呢。

喬薇薇攥著宋淮青的手安慰他:“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咱們一起。”

宋淮青調侃道:“這話不該我說麼,你也有危險,你自己不害怕麼,反倒還安慰起我來了。”

喬薇薇問徐道長:“咱們是逃不出去的吧?”

這是肯定的。

就算逃出去,二夫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不如就趁著這次機會,徹底把事情給解決掉。

祥順端上了一壺熱水,倒了一杯。

宋淮青將那杯水遞到了喬薇薇的嘴邊:“先不要想這些,喝口水,吃點東西,再說剩下的事情。”

*

蛛絲一樣的細雨一直不停的下,慢慢的,宋平康也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他像往常一樣,起了個早,打算出去遛鳥。

這樣的雨澆在身上,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透衣服,反倒有一種彆樣的情誌。

於是宋平康踱步到自己的廊下,還未走近,就聽見了籠子的撞擊聲。

那被關在籠子中的鳥兒一副非常煩躁的模樣,不管不顧的衝撞著籠子,撞得那籠子在廊下嘩啦啦作響。

宋平康覺得不對勁兒,以為這鳥兒是生病了,就想打開籠子細看。

結果剛打開籠子,那鳥兒就像是受驚了一樣,撒了瘋的衝出了鐵籠,直直朝天空飛去。

宋平康被嚇了一大跳,手指甚至被尖尖的鳥喙啄出了血。

他轉頭,朝天空望去,那鳥兒一聲嘶鳴,似乎在天空中撞到了什麼東西,翅膀失去了作用,極速墜落。

宋平康趕緊朝它墜落的方向追去,一頭紮進了前麵的小樹林。

找了半天,才找到那隻鳥兒的屍體。

此時,這隻小鳥已經口吐白沫,身體僵硬,似是死去多時了。

若不是宋平康養的鳥兒品種過於特彆,他險些就以為自己認錯了。

這次他真的被嚇住了,他又倉皇看向天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灰蒙蒙的陰雲下麵籠罩著一點血色,看著極為壓抑不祥。

宋平康下意識就想到了劉鳳仙。

身為枕邊人,他怎可能不知道劉鳳仙會些奇詭的東西。

可是他向來不信神鬼,一開始就以為劉鳳仙與那些沒見識的婆子一樣,隻平時念念叨叨也就算了。

後來,對方的某些行徑讓他覺得不安,這也是他與這位妻子漸行漸遠的原因之一。

現在,這種不安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宋平康朝著妻子的院子裡麵奔去,甚至不顧外麵丫鬟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

宋平康一把推開房門,正好撞見那一直跟隨著劉鳳仙的管事劉山一副極度虛弱的模樣倒在地上,他的手腕被割出了一個口子,下麵有一個凹槽,凹槽是奇怪的紋路,他的血正源源不斷的流向那凹槽裡麵,已經快把那凹槽給注滿了。

劉山就被一副吸乾了的模樣,隻剩下那薄薄的一層人皮了,臉色灰白得嚇人。

宋平康怒氣衝衝的來,又被這極度恐怖的場麵嚇走了怒火,他看著宛若死去的劉山,顫抖的問:“你……你們在做什麼……”

二夫人見他發現,也是懶得再隱瞞,反正他現在已經豁出去了。

她狠狠瞪了宋平康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乾什麼?你說我乾什麼,我隻是在救我的孩子罷了。”

宋平康大聲反駁:“不對!你們對我的房子做了什麼?我的鳥兒今早死了,一定是被你們害的!”

宋平康可以不在乎二夫人,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是這棟宋家祖輩傳下來的宅邸,卻是他內心最深處那不可動搖的榮耀,像是宋家給他遺留下來最後的的一點榮光,不管是動了誰,都不可以動他這座宅子!

二夫人覺得很可笑,她說:“我的孩子就快死了,而你隻在乎你那些破鳥。”

今天的劉鳳仙依然打扮得非常美豔,以往這個時候,宋平康或許隻覺得賞心悅目。

可是今天,在這灰暗的房間裡,對方那一張紅唇大大的咧開,露出裡麵慘白的牙齒,,宋平康竟覺得麵前站的是一隻惡鬼,他一下子就怯懦了起來,剛才鼓足勇氣的質問也全都被堵回到了心裡。

可他還是說:“我不在乎你們要做什麼,可你們不許動這座宅子!”

劉鳳仙懶得與他爭辯,她這樣的態度,卻愈發讓宋平康覺得劉鳳仙這次是要動真格的,與以往都不一樣。

“這座宅子是我宋家的風水寶地,你絕對不可以毀掉它,你若毀掉這裡,一定會遭報應的!”

這是宋家榮耀的根基,他的所有底氣都建立在這之上,所以他會誓死捍衛這裡。

劉鳳仙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嘲笑他說:“再好的風水寶地也經不住你這樣的廢物來糟踐。”

“宋平康,你還不明白嗎,房子根本不重要,重要要的是宋家有你這樣的廢物,不管如何都會走向衰落。”

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想說的,忍了這麼久,今天就這樣直接說了出來。

宋平康被她的話氣到顫抖,可是他忍慣了,現在就算生氣,想要反駁,想要對曾經愛過的嬌美妻子破口大罵,都找不到反駁的話。

劉鳳仙卻開始嫌他在這裡礙事了。

她說:“如果沒事,你就走吧,找個安靜的地方躲開,躲得越遠越好。”

宋平康目瞪口呆:“你到底要乾什麼?”

劉鳳仙笑笑:“如果你還想要你這條小命,就最好不要再打聽了,你當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劉鳳仙的話漫不經心的,可那雙眼睛似乎帶著尖銳的刺,直直刺進了劉平康的心裡,刺透了他那蒙著一層一層豬油的心肝。

他像是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後退了一步。

一開始,他說的就不是鳥。

但他不敢提那個名字。

就像往常的每一次沉默一樣,就像往常的每一次沒有存在感一樣。

怎麼會不知道呢?

就算沒有明確知曉其中細節,他肯定也察覺了劉鳳仙與宋淮青博弈的種種。

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這麼多年了,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劉鳳仙見他一副表情空白的模樣,忍不住再次開口刺他,她輕蔑的說道:“廢物,就算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你又能怎麼樣?”

“對,我就是要害宋淮青,我就是要讓他去死,我就是要殺了他來救我的兒子,所以呢?你能拿我怎麼樣?你能殺了我不成!!!”

宋平康雙腿虛軟,癱倒在地,再也說不出半個字,竟是連離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劉鳳仙見他這副模樣就愈發輕蔑,她看看躺在地上,已然隻剩最後一口氣的劉山忍不住再次刺道:“劉山都能為他的兒子犧牲性命,可你卻什麼也不敢做,宋平康,你就是個窩囊廢。”

“轟!!”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宋平康靜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

而反觀那邊,當劉山體內最後一滴血流乾,滴進了那座凹槽之中,那紅色光芒終於大盛,光芒穿過屋頂,直照這方天空,劉鳳仙忍不住站了起來,目光隱含興奮,甚至興奮到微微發顫。

“夫人,不好了!”

就在劉鳳仙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穿著一身勁裝的男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後山死了兩個人,咱們的人!”

劉鳳仙臉色一變,厲聲問道:“那宋淮青和喬蘭蘭呢!”

那人道:“他們還在院子裡,我們守得很好,一直沒有人出來。”

劉鳳仙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冷笑一聲:“那就好,我們現在就走。”

他們現在就算想跑也來不及了,外麵的天空還在下雨,這一次還有隱隱雷光從烏雲之中像遊蛇般遊走閃動,時不時發出悶響。

隨著氣氛愈發緊張,連那蛛絲一般綿密的雨絲似乎都開始變大,開始打在葉上,由輕輕的沙沙聲變成了嘩嘩的響。

朗伯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見主人家全都嚴肅緊張的模樣,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他自然也發現外麵那些將宅邸團團圍起來的人,於是匆匆去找宋淮青,想要詢問他要不要叫宋二爺過來。

以往這個時候,宋二爺都是他們手中的利器,可是宋淮青這次卻告訴他不用了。

喬薇薇喝完了宋淮青遞來的一杯水,沒有動桌子上的燕窩粥,這個時候她什麼也吃不下去。

她緊張的抓著宋淮青的袖子,然後看向徐道長:“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徐道長有些心虛,但是他現在過於疲憊,所以做不出那種心虛的表情,隻蔫蔫的點頭。

這樣的情況下,喬薇薇什麼都看不出來。

於是喬薇薇站了起來,拉住宋淮青的手說:“我告訴你們怎麼……”

她的身體忽然一軟,聲音也戛然而止。

我告訴你怎麼將命氣連接起來,你要在這裡幫忙。

其實連接命氣就像是建立精神力連接一樣,喬薇薇已經在每一晚的睡時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了,以往這個時候,她也是這樣幫宋淮青恢複精神的,所以這是很簡單的過程。

隻不過這次,可能不會像隻是睡了一覺那樣的輕鬆。

……

現在,這些都說不出口了,因為喬薇薇的身體一陣一陣的無力,她滑倒下去,愣愣的看著宋淮青。

宋淮青將她抱起來,然後輕輕道:“我答應過你的,不會瞞著你。”

“但是這些事情本不是你該承擔的,所以隻要交給我就好了。”

喬薇薇使不上力氣,終於急了,她抓著宋淮青的袖子。

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叫抓了,隻是指尖還捏著他身上的衣料。

“宋淮青,”因為焦急,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你彆這樣,我得幫你。”

宋淮青“噓”了一聲,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紅唇,他說:“會很疼的。”

他抱著虛弱的喬薇薇,把她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喬薇薇真的恨不得躥起來咬他一口泄憤才好,她一下一下努力抬起自己的手,抖著聲音說:“我不怕疼……”

她不怕疼的,但如果宋淮青死在這裡,他就真的死了,他現在太虛弱了,他真的會死的。

她真的要生氣了!!

宋淮青摸摸她的臉,即便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依然在安撫她:“真傻,人哪有不怕疼的。”

喬薇薇依然扯著他的衣服搖頭。

她說:“你給我解藥吧,讓我看著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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