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殘月(1 / 2)

掌門真人道:“請境主再說的明白些。”

胡肆笑了笑:“不懂?那便順其自然。”

此時天色未明,菱花窗外透進冰藍色的暗光,燈燭與香爐的青煙在室內浮動。

他走向靜坐的削瘦少年,居高臨下端詳對方麵容:

“寒山住不慣,就來天湖大境找我。”

少年不卑不亢:“境主厚愛,不敢領受。”

胡肆身披鬆垮的素白外袍,裡衣卻是靡豔的深紅色,行止間露出雪白赤足。像一朵夜放的紅蓮,輕浮又尊貴。

居然敢在寒山麵前拐人。流嵐峰主冷聲道:“找你作甚?改修‘風月道’嗎?”

胡肆認真答道:“如果他願意,當然可以。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眾妙法門,劍有劍的長處,風月有風月的用處。”

後輩弟子還在,掌門真人著實不願他們繼續這種話題,帶頭行禮告辭:“此番,多謝境主了。”

胡肆漫不經心地擺手:“舉手之勞,當不得謝。春水、秋光,來替我送送貴客。”

帳幔後,兩位婀娜美人嬌聲答應。

各峰主仿佛同時想起什麼糟糕記憶,臉色霎白。

掌門連聲道:“不必、不必了!停雲,我們走。”

寒山眾強者倉促告辭,像一群敗走青樓的老學究、土包子。

離開雲船,五柄飛劍劃過天際,道道遁光風馳電掣,向寒山主峰掠去。

“胡肆這些年,越來越放縱了!” 掌門見微真人歎息道。

紫煙峰主感觸頗深:“見他一麵,短壽十歲。真比鬥法還累。”

嶽闕峰主:“我想不通,霽霄怎麼能忍受他?”

霽霄想,師兄在我麵前,總會收斂稍許,怕我傷到他的美人們。

霽霄從頭到尾一言未發,讓他坐他便坐,讓他走他就走。任誰看來,他都是規矩、知禮的外門小弟子。

胡肆沒有對他起疑,那句‘師弟’不是詐他,而是在詐寒山。話音落下時,倘若寒山眾峰主任何一位反應不對,胡肆便知霽霄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