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你居然不怕?你好厲害啊!……(1 / 2)

“都說衛國公重病……”陸三娘問出了她的疑惑,“衛國公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寧舒郡主道:“我父王說,衛國公征戰沙場幾十年,早有陳年舊傷在身,這些年身子本就不好,上個月淋了雨後就開始發燒,高燒不退,咳嗽不止。”

“衛國公府差不多把京城的大夫都請遍了,連幾位太醫也去過了,針灸、湯藥、食補都試了,可半點沒起效,衛國公還是每況愈下,病得越來越重。”

“我父王找太醫院打聽過,太醫令說,衛國公表麵看似體魄強健,內裡實則已是千瘡百孔,正氣不足而內虛,才會感風寒鬱而化熱,成為癰膿。這幾日,衛國公已經喘不上氣,還咳血不止,完全下不來榻了……再這麼下去的話,不堪設想。”

“不堪設想”是太醫說得委婉,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這等於是太醫給衛國公判了死刑。

蕭燕飛聽著,眉頭動了動。

淋雨後發燒,咳嗽……到後來,患者喘不上氣,咳血不止。

咦,難道衛國公是感冒引發了肺炎?

若肺炎久治不愈,演變成重症肺炎,以古代的醫療水平,還真挺難治的,也難怪衛國公的病會日益加重。

蕭鸞飛歎道:“顧悅這些天怕是擔心壞了。”

“是啊。國公府現在亂著呢,偏偏顧非池領了差事,不在京城。”寧舒郡主隨口道,“否則這……”

拿父王的話來說,正因為顧非池不在京,才由得衛國公夫人瞎折騰,一會兒請道士、神婆去國公府做法,一會兒又把衝喜的事鬨得沸沸揚揚。

“衝喜”兩個字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輕咬櫻唇。

母妃總說她嘴快,嘴上沒個把門的。

“彆提那個顧羅刹了!”陸三娘光聽這個名字就覺遍體生寒,咽了咽口水道,“我們快上山吧,我聽說,巳時前求的平安符最靈了。”

衛國公世子顧非池十三歲時在大景與西戎人的戰役中不幸毀了容貌,自此,終日以半邊麵具示人,且性情大變,以冷血狠辣聞名京城,也得了個“顧羅刹”的外號。

原主不僅知道顧非池這個人,還曾見過他一次。

那是一年半前的事了,原主那會兒還住在莊子裡,一夥逃難的流民在附近占山為王,他們在周邊好幾個村子莊子燒殺搶掠,為禍鄉裡,鬨得人心惶惶。

原主嚇壞了,派人給崔姨娘捎信接她回侯府,可是石沉大海。

再後來,原主住的莊子也被那夥流匪放了火。

大火蔓延得很快,原主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恰好遇上了顧非池帶兵前來剿匪。

馬上的顧非池戴著遮住半邊麵孔的黑麵具,渾身上下都染著血,殺氣騰騰地一劍割斷了一個匪徒的脖子,下一瞬,他的右小臂被一支羽箭穿透。

那鋒利的箭頭血淋淋的……

即便是在記憶中回顧這一幕,蕭燕飛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定很疼。

蕭鸞飛笑盈盈地招呼她道:“二妹妹,我們快走吧。”

小郡主不喜歡一群人跟著,嫌煩,就把丫鬟婆子全留在了山下,就她們幾個沿著山間那條蜿蜒的石階往山頂方向走去。

山路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密密匝匝的樹蔭擋住了刺眼的陽光,濃蔭匝地,綠意盎然。

這西林寺的香火確實不錯,一路上,人來人往,上下山的人都有。

大景朝民風開化,比起風氣保守的前朝,無論是律法還是民風,都對女子更為寬容,不會把女子拘在家裡不讓出門。

往來的香客中也不乏與她們一樣結伴而行的少女。

蕭燕飛興致勃勃地一邊往山上走,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致。

山風習習,一片片如火如荼的杜鵑花、桃花、杏花等等在風中搖曳不已,一派春光明媚的景象。

一簇簇嬌豔的花朵開滿枝頭,風一吹,花瓣顫顫巍巍,散發著淡淡清香。

蕭燕飛喘了兩口氣,在某階石階上稍作停留,又繼續往上,就看到路邊的寧舒郡主被一段桃枝勾住了發絲。

她正用力扯著那撮被纏住的頭發,桃枝隨之晃動不已,整個人釋放出一種焦躁不安的氣息。

蕭燕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段桃枝上爬著一條綠油油、毛茸茸的的毛毛蟲。

毛毛蟲扭動著胖乎乎的身子沿著樹枝朝寧舒郡主慢吞吞地爬了過來,一扭一扭,越來越近……

“啊——”寧舒郡主花容失色地尖聲喊了出來,雙眼浮現淡淡的水汽,簡直快哭出來了。

她更為用力地扯著那撮頭發,然而,心急之下,越扯頭發反而勾得越緊。

“彆動。”蕭燕飛趕緊俯身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將尖端湊到了毛毛蟲前。

“……”寧舒郡主緊緊地咬住下唇,幾乎咬出血來,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條毛毛蟲慢悠悠地轉而爬上了蕭燕飛手裡的那根樹枝。

蕭燕飛歪著小臉,嫣然一笑,又隨手把那根樹枝往不遠處的花叢一拋,利落地拍了拍手。

解決了!

寧舒郡主雙眼瞪圓,一時竟忘了被樹枝勾住的頭發,瞳孔裡直白地寫著:

你居然不怕?你好厲害啊!

“噗嗤。”蕭燕飛輕輕地笑出了聲,又順手幫寧舒郡主把那撮纏在桃枝上的發絲解了下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