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養萌寵(1 / 2)

傍晚,雲無慮坐在院子裡,看紅霞燃燒的天空。

院門吱呀一響,遛彎回來的外婆對雲無慮招了招手,笑著介紹旁邊那位戴著草帽的老爺爺:“小慮,這是綠蔭城隍廟的廟祝爺爺,他有事找你商量。”

老爺爺個子不高,乾瘦,露出的鬢角花白,臉上有刀刻一樣的皺紋,花白的眉毛長長地撇在眼尾,一雙眼睛格外瑩亮,薄薄的嘴唇抿著一個平易近人的笑。

這是一個很適合去演神仙的爺爺,很有仙風道骨的感覺。雲無慮心裡冒出這樣的想法,連忙起身,禮貌問道:“廟祝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

難道是城隍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廟祝爺爺盯著他眼下的烏青看了一會兒,笑嗬嗬地說:“聽你外婆說,你準備留在綠蔭村發展?爺爺這裡有份工作很適合你,工作時間自由,包吃包住包教技術,終身編製,還送一塊豪華……你要不來試試?”

說到工作,雲無慮眼神暗了暗。一周前,他的好友因為勞累過度,倒在了辦公桌上,沒能再起來,享年22歲。

參加完葬禮後,雲無慮整宿整宿睡不著,躺在床上乾瞪眼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城市的噪音很大,樓上鄰居巨響的關門聲,街道上永不停歇的汽車行駛聲,對麵樓盤的施工聲,都讓他感到疲憊和厭煩。

他提交辭呈,離開繁華的新城,回到了外婆隱居的綠蔭村。這個村子位於三川市,靠近綠蔭山森林公園,前往市中心隻需要一個多小時,離三川高鐵站也近,足夠寧靜,又不至於太偏僻。

雲無慮收回思緒,搖頭拒絕了:“謝謝好意,但我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實話是,他現在隻想當個自由散漫的小廢物,先種種田,再去“綁架”一些可愛的流浪小動物……

廟祝爺爺看著雲無慮的眼睛,歎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年紀大了,最近要退休,如果找不到接任,這座城隍廟就會徹底被大家遺忘,養在廟裡的兩隻小寵物也無處可去了。唉,它們可能又要重新流浪了。”

“小慮最喜歡小動物了,”外婆回憶道:“小時候還養過一隻小狗。”

那是隻流浪狗,雲無慮撿到它的時候,它已經快步入老年了,瘦骨嶙峋,還瞎了一隻眼。被收養後,它慢慢胖了起來,精神也好了很多,每天都會蹲在家門口等雲無慮放學。

雲無慮上初中時,小狗壽終正寢,在那之後他就沒有養過彆的動物。

但是雲無慮一直記得,小狗溫暖毛絨的觸感,和它濕漉漉的全心信賴的眼神。

廟祝爺爺道:“廟裡有一隻小狗,原本是流浪犬,廟裡的工作很自由,也沒有人管著,院子很大,還可以種種花草蔬菜。小慮,你再考慮一下?”

聽起來和自己的理想生活差距不大,雲無慮心軟下來:“爺爺,方便的話,您帶我去單位看看?”

去看看再說,就算工作不合適,也可以幫忙收養兩隻小動物。

廟祝爺爺高興地點頭:“方便,現在就很方便。”

雲無慮做事不喜歡拖著:“那現在去。”

雲無慮從工具房裡推出一輛自行車,不是帥氣的山地車,是有車籃子能載人的那種生活款。

他騎著自行車,載著廟祝爺爺,跟著爺爺的指示前往綠蔭城隍廟。

廟祝爺爺很輕,雲無慮載著毫無感覺,自行車路過稻田,路過清澈的溪流,經過一座曆史悠久的風雨橋,迎風下坡,穿過原野,最終抵達綠蔭山腳下。

廟祝爺爺指著前麵的建築群說:“這就是咱們單位,氣派吧?”

眼前的廟宇破敗不堪,牌樓上的字褪色嚴重,看不清原來的字樣,掛在屋簷下的破洞燈籠在風裡搖晃,似乎隨時會啪嘰一聲摔個稀碎,連門口的石獅子都破破爛爛的,一隻斷爪斷尾,一隻沒有腦袋。廟宇四周長滿雜草,圍牆和屋頂覆蓋著張牙舞爪的藤類植物,一副要回歸自然的架勢。

雲無慮:……

這根本不是即將被遺忘,而是已經廢棄很久了吧?

現在想想,他以前放假也會來綠蔭村小住,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這座城隍廟。這個地理位置也有些尷尬,不屬於綠蔭山森林公園,也不屬於綠蔭村,也不知道歸哪管。

“廟祝爺爺,您一直在這裡上班?”雲無慮停好自行車,狐疑:“這裡根本住不了人吧……不,可能進去都有些困難。”

“能進,不困難,一點都不困難,你跟我來,兩隻可愛的小寵物還在裡麵等著呢!”廟祝爺爺生怕雲無慮轉身就走,領著他往前走:“咱們單位外麵看起來有點狂野,但裡麵的環境還不錯,尤其是員工宿舍,特彆寬敞!”

走過石階,牌樓的木門被一把推開,發出牙酸的吱呀聲,雲無慮跟著廟祝爺爺跨過磨損嚴重的門檻,進入城隍廟內。

說來也奇怪,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雲無慮感覺身體一輕,連日失眠帶來的疲憊感似乎減輕了些。錯覺嗎?雲無慮回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小慮啊,超萌小狗已經來了,你看看?”廟祝爺爺提醒完,一股寒意襲來,雲無慮轉頭,一道龐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一隻身高兩米多,壓迫感十足的雙頭黑犬站在他麵前,四隻血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是一種純粹的刺目的紅,搭配漆黑油亮的毛發,威嚴又陰森,看起來不像狗,反而像狼。

雲無慮吸過全網毛茸茸,雲養的小萌物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來沒見過個頭那麼大的狗或狼……不對,重點是它有兩、個、腦、袋!

雲無慮渾身僵硬,差點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廟祝爺爺,您管這叫超萌小狗?”

“它個頭是有點大,”廟祝爺爺搓了搓手,賣力安利:“但是很會賣萌!”

廟祝爺爺給雙頭黑犬遞了個眼神,它上前一步,低下頭顱近距離盯了雲無慮一會兒,突然張開其中一張血盆大嘴……舔了下雲無慮的臉。

大舌頭一刷,雲無慮整張臉都濕漉漉的,頭皮都要炸了,腦袋裡飄過一串“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雙頭黑犬熱情地要來第二下的時候,雲無慮的訓狗DNA覺醒了,驚恐地發出指令:“小黑,坐下!”

雙頭黑犬乖巧坐下,左邊腦袋吐著舌頭,熱情似火,右邊腦袋眼神沉靜,莊重威嚴。兩條蓬鬆長尾在地上掃來掃去,帶起一片塵埃。

“您這狗勾是什麼品種啊,竟然長得那麼大,還有兩個腦袋,”雲無慮擦了擦臉,驚魂不定地說:“變異了嗎,是不是得上交國家啊。”

“這個你放心,它是有編製的,至於品種嘛,”廟祝爺爺介紹道:“這是地獄雙頭犬,這幾年它吃得不好,要是喂得好還能長得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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