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慮走到第一間老洋房前,找到門牌,隻見上麵寫著:花木裡一巷1棟。
陶倩倩喃喃:“以前的門牌號上沒有寫街道的名字……我們會不會找錯地方了?”
“應該不會,這些建築雖然被翻新過,但是結構沒有改變,而且大多數都是紅磚牆,風格和照片中的老洋房很接近。”雲無慮說:“先找到花木裡的三巷5棟,再說。”
這裡的老洋房大多被改造成了店鋪,店麵文藝,各有風格。雲無慮一路走來,看到有香水店、雜貨店、服裝店……
雲無慮一邊走一邊看門牌號,他走的快,很快就找到了花木裡三巷5棟。
這也是一棟紅磚牆老洋房,被改造成了咖啡廳,站在門口就能聞到咖啡香氣。
雲無慮拿出拍立得合影,對著老洋房比較了下。
這棟小洋房的圍牆被改成了鏤空的樣式,能看見繁茂的花園,裡麵放著兩三桌打著太陽傘的餐桌,幾個遊客正坐在那裡聊天喝咖啡。院子裡種著一棵秋櫻,開了一樹粉花,吸引了不少人拍照。
窗戶也被替換過了,窗台刷了白漆,但是門窗的位置完全能對上,柱子上的浮雕也一致。
雲無慮說:“找到了。”
陶倩倩感歎:“變化好大啊,我都沒能認出來。”
雲無慮說:“房子可能已經易主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陶倩倩:“嗯,能找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雲無慮撐著一把傘站在店門口,長相又惹眼,已經招來了不少目光。他抿了抿唇,走進咖啡廳。
服務員親切地對他微笑:“歡迎光臨,可以掃碼點餐哦。”
雲無慮來到服務員麵前:“你好,請問老板在
嗎?”
服務員眨了眨眼睛:“你認識我們老板嗎?”
雲無慮說:“或許有點淵源。”
服務員看著雲無慮的臉,隻猶豫了兩秒:“老板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
“多謝。”
二樓隻坐著兩桌客人,服務員領著雲無慮來到靠窗那桌,和老板打了招呼後,匆匆下樓去了。
咖啡店的老板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相素淨。她請雲無慮坐下,疑惑問道:“我不認識你,你說的淵源是什麼?”
這位姑娘的長相,和照片中的一家三口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雲無慮想了想,問她:“請問,你是這棟房子的房主嗎?”
老板說:“房主是我媽媽。”
雲無慮拿出拍立得合照,客氣地遞到她麵前:“那你認識照片裡麵的人嗎?他們曾經住在這裡。”
老板“咦”了一聲:“照片裡的漂亮女人,好像是我認識的一位阿姨……是她,這雙眼睛太像了,隻是太年輕。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這是我一位過世的長輩的攝影作品,”雲無慮溫聲道:“十五年前,我長輩和照片中的人約好了十年後再見,但是她沒能去赴約。我想幫她完成遺願,所以正在尋找他們。你能幫我聯係一下這位女士嗎?”
“竟然是這樣……”老板感概了一聲:“這位阿姨是我媽媽的朋友,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是她會不會見你,我不敢保證,因為……”
老板看了眼相片,把剩下的話咽下肚子。她拿出手機:“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吧。”
雲無慮報上電話號碼:“多謝。”
老板對著相紙拍了張照,低頭打字:“我已經給陸阿姨發信息了,讓她有意願直接聯係你。”
雲無慮又道了聲謝,不再打擾她,徑自下一樓去了。
他點了兩杯咖啡,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陶倩倩有點緊張:“城隍,咖啡廳的老板欲言又止的,照片裡的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會不會真的不願意見我啊?”
雲無慮默了默:“等等看,能聯係上人,已經不錯了不是嗎?”
陶倩倩說:“那倒是……我沒想到會那麼順利。”
雲無慮說:“這間咖啡廳的出品還不錯,你嘗嘗,悄悄的。”
陶倩倩悄悄觀察四周,發現沒人能注意到這個角落後,大膽喝了一口雲無慮幫她點的咖啡。
好喝!她的注意力被轉移,總算不那麼緊張了。雲無慮又給她點了一份焦糖蛋糕,用環保袋擋住了攝像頭。
陶倩倩不敢明目張膽地吃,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又一口……等蛋糕吃完的時候,雲無慮等來了“陸阿姨”的電話。
“陸阿姨”的聲音很溫和,語調慢慢的:“你好,我看到了音音發來的合照,我叫陸瑾。”
雲無慮向她問了聲好,自報家門後,說:“我那位長輩,一直很遺憾沒能赴約,你願意幫我完成當年的約定嗎?”
陸瑾說:“可以的,我的工作室離咖啡廳不遠,我們當麵聊吧。”
半個小時不到,雲無慮見到了陸瑾。她紮著低馬尾,穿著件淡紫色連衣裙,化著淡妝。
或是看習慣了她十五年前的樣子,她迎麵走來的時候,雲無慮有種一眨眼就度過了十五年的感覺。
“久等。”陸瑾對雲無慮笑了笑,很自然地坐在他對麵。
知道她要來,雲無慮已經收拾好桌麵,裝著舊相機的環保袋也被他放在了椅子上。
“沒等多久,”雲無慮問:“我幫你點餐,你想喝什麼?”
“我來吧,你是小輩,怎麼好讓你請客。”陸瑾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熟門熟路地點了杯咖啡。她問雲無慮:“可以讓我看看那張照片嗎?”
雲無慮把照片遞過去,陸瑾接過照片的時候,雲無慮發現她手上沒有戴戒指。舊合照裡,她的無名指戴著一枚銀戒。
陸瑾看著照片,露出懷念的神色:“當年我很喜歡這張合照,後來家裡發生了點事情,我情緒崩潰,把相冊扔掉了。現在再看,感觸頗多。”
雲無慮不好探聽是什麼變故,隻問:“你還記得,當時拍照的情況嗎?”
陸瑾點點頭:“這是阿融四歲那年拍的照片,這串氣球是在公園裡表演的小醜叔叔送給他的,因為他最乖,嘴最甜,拿到了最多。我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碰上了一位旅行攝影師,是個很年輕的姑娘,她說想為我們拍張照。”
聽到陸瑾的回憶,陶倩倩也想起了一些記憶碎片:“對,那個小孩叫小融,他還告訴我,是祝融的融……他笑起來臉上有小酒窩,拍完照之後,陸瑾請我進家裡喝茶,我當時沒好意思,小孩就送了我一隻氣球!”
雲無慮看向陸瑾,語調溫和:“我長輩說過,小朋友給她送過一隻氣球,謝謝。”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陸瑾垂眸,淡笑一聲:“我已經不太記得她的樣子了,隻記得那是個特彆浪漫的姑娘。我好像還加了她□□,但是我早就換號了,後來也沒加上新的號。”
雲無慮打開陶倩倩的照片,遞給她看。
陸瑾臉上的笑容放大了些:“是她,當年我比她大一些,她的眼睛長得很好看。”
想到這位姑娘已經不在人世,陸瑾又斂了笑意:“拍完合照的第二年,我離婚了。但是我依舊希望能完成當年的約定,重新拍一張家庭合照,算是送給我兒子的禮物。”
“好,”雲無慮問:“你們什麼時候有空?”
他們約在明天傍晚,在陸瑾的新家見。
和陸瑾告彆,雲無慮開車去買菜。
在路上,他接到了外婆的電話。外婆說,她要去菜園摘菜,讓他彆買蔬菜,買些新鮮的肉菜就行。
雲無慮應下來,買完菜直接回了外婆家。
他到的時候,留守城隍廟的妖精們已經過來了。他們在門口相遇,並且非常巧地碰見了牽著豬豬,摘菜歸來的外婆。
準確地說,是牽著一頭泥豬的外婆。
那隻豬不知道經曆了什麼,身上糊著厚厚的淤泥,隻有大大的粉鼻頭幸免於難,看起來特彆滑稽。
雲無慮扶額:這是去那裡鬼混回來了?
老鄭看了很崩潰:老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工作室的形象啊啊啊!!
“噗——”洛十錦很不給麵子地哈哈大笑。
蘇泥和裴鳳同時拿出手機,對著泥豬拍照。
林間:“……”想罵妖,但是不能開口,可惡啊!
洛十錦說:“快把照片發到群裡@師祖哈哈哈,這絕對是本年度最佳談資。”
林間磨牙,抬起小豬蹄,想給他甩泥。
“小豬真的很可愛,對吧?”外婆無奈地歎了口氣:“就是太調皮了,一個不注意,它就衝到泥塘裡打滾了。”
小泥豬聽到外婆的話,放下了小豬蹄。嗬嗬,放你們一馬。
他主要是不想弄臟外婆的院子。
大家把黑照發到了群聊裡,梨梨看到後快笑瘋了,回複:“這貨完全放飛自我了吧哈哈哈,快給我開視頻看看!”
洛十錦和梨梨打視頻電話,把相機懟到泥豬麵前:“可愛小豬~來和我們師祖打個招呼吧。”
梨梨湊近鏡頭:“哇!精彩!”
林間:“……”
我快忍不住了,真的。
外婆樂嗬嗬地說:“小豬在泥塘裡玩是有點調皮,但你們彆這樣笑它,它很能乾,還抓了好多泥鰍。”
外
婆給大家看小竹簍,裡麵裝著好多活蹦亂跳的泥鰍。
小豬驕傲地抬起腦袋,想去和外婆貼貼,但想到自己一身泥,於是作罷。
雲無慮:“……”外婆,你覺得什麼豬,才會抓住泥鰍嘞?
他無奈笑笑:“很棒,我們今晚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