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今天一早,雲無慮打開房門,感覺降溫了,又回房間拿了件外套。
地麵濕了,霧氣重,庭院裡的植物也都濕漉漉的,雲無慮抱著小貓往廚房走,小黑跟在他身邊,尾巴翹得高高的。
偶爾有小雀落在樹枝上,發出清脆婉轉的鳴叫,小雀們左顧右盼,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又飛走了,掛了一串水珠的樹枝彈起來,晶瑩的水珠灑落一地。
沒有客人留宿的時候,城隍廟的清晨總是這樣寧靜。
雲無慮喜歡親友相聚時的熱鬨,也享受這種讓人放空的寧靜。
紫藤也很喜歡這種雨後的早晨,他站在廊下,姿態舒展極了。紫藤伸手去接屋簷落下的雨水,看見雲無慮和兩個小家夥慢悠悠地朝判官殿走來。
小貓問:“紫藤哥哥,昨晚下雨了,你有沒有長高!”
紫藤笑了起來,眼睛比落下的雨珠更晶瑩。他指了指已經爬上屋頂的紫藤:“有的。”
“啾啾~啾啾~”城隍廟上空又響起鳥鳴聲,但這幾聲特彆動聽,雲無慮總感覺自己聽懂了其中的情緒。他抬頭看,兩隻棕褐色的圓滾滾的畫眉鳥俯衝下來,在低空盤旋。
小貓還在,它們卻一點兒也不害怕,畫著白眼圈的豆豆眼靈氣十足。
紫藤伸出手,兩隻畫眉鳴叫著飛向他,一隻落在他的肩上,一隻落在他的掌心上,用腦袋親昵地蹭他。紫藤對雲無慮笑笑:“它們是我的舊友,以前經常去鐘家蹭吃蹭喝。”
“它們應該是通過鐘家人知道了你的消息,過來尋你了。”雲無慮俯身和兩隻小鳥打了招呼,問道:“你們這是過來訪友,還是搬家呢?廟裡有兩個空置的鳥窩,你們可以在這裡安頓下來。”
兩隻畫眉鳥聽得懂他的話,鳴叫了好幾聲。紫藤說:“它們考察了下,覺得綠蔭山不錯,適合修煉,打算搬到綠蔭山住。那裡和城隍廟離得近,它們以後會經常過來串門。”
雲無慮笑了下:“挺好,靈楓的本體在綠蔭山上,它們可以做靈楓的鄰居。”
雲無慮收拾了下廟裡的鳥窩,下單了一些鳥食,以後兩隻小鄰居來串門,就給它們換換口味。
去開廟門的路上,雲無慮回頭看了一眼判官殿,兩隻畫眉鳥在紫藤苗上活潑地跳來跳去,時不時發出愉快的鳴叫,紫藤攏著雙手,仰頭看著它們,唇邊掛著淺笑。
雲無慮想,在很多年前,很多個普通日子裡,紫藤和兩隻小鳥也是像現在這樣相處的吧?
風平浪靜地過了兩天。這天上午,方寅年和周奇來到城隍廟。兩人都有段時間沒來了,他們看到翻新的城隍殿,驚訝到嘴巴都合不攏。
方寅年驚歎道:“我已經看過照片和修築視頻了,但親眼看到還是感到震撼。”
“回想一下對城隍廟的初印象,我更激動了,我們也算見證了城隍廟的前世今生啊!”周奇抿唇一笑,把手上的兩個紙袋遞給雲無慮:“幺兒,這是我爸媽給你們做的鳳梨酥,還有莊叔托我給你帶的東西。”
上學的時候,周奇爸媽就經常給他們投喂各種點心,雲無慮和方寅年聽到鳳梨酥三個字就能記起那個香甜的味道。
莊叔的袋子裡裝著一個木質的首飾盒子,很小巧,上麵有一朵精致古韻的暗紅色山茶花。雲無慮之前幫過莊家大忙,但他什麼都不缺,莊叔思來想去,給他做了這個首飾盒,讓他給外婆用。
方寅年誇讚道:“這個首飾盒子好適合外婆。”
正說著話,紫藤和小貓過來了。雲無慮介紹他們認識,方寅年和紫藤聊著天,忽然被小貓拉了拉褲腿。
方寅年低頭看向小貓:“妹妹,怎麼啦?”
小貓抬起爪爪:“喵嗷喵嗷~”
方寅年自然聽不懂,但是他神奇地理解了小貓的意思,他拍了拍行李箱說:“妹妹放心,我帶‘工資’過來了,滿滿一箱呢。”
小貓點了點頭,嚴肅地說:“喵喵喵。”
方寅年這次沒能理解,迷茫地看向雲無慮:“幺兒,這回是什麼意思?”
雲無慮:“妹妹讓你等等,她現在去搖貓。”
方寅年直覺很敏銳,他看著小貓離開的背影,突然有種馬上要見證大場麵的感覺,作為一名成熟的up主,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拿出相機,開始記錄。
小貓奔跑的速度很快,方寅年拿著相機跟著跑,雲無慮和周奇也跟了上去。紫藤輕笑一聲,也慢悠悠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