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叔一直想回三川市,這次終於下定決心了。
“好,到時候您給我打電話,我去幫忙。”雲無慮看向院子,楓葉落了滿地:“冬天了,軒軒是不是要去清霧山看望小啾?”
莊叔:“是啊,難為你還記得。搬到綠蔭村,也是希望軒軒能多交一些朋友。”
周末,莊家搬到了綠蔭村,雲無慮抽空來幫忙。
莊軒比上次見麵高了一截,看起來比之前開朗多了。雲無慮揉了揉他腦袋:“長高了。”
“是啊,可以去上小學了。”莊軒涼涼地說:“又要去上小學了。”
雲無慮:“……”
莊軒很老成地歎了口氣,拿出一個禮盒,遞給他:“哥哥,給你們的禮物。”
雲無慮打開禮盒,裡麵放著紫藤和小貓小狗抱著腦袋的木雕,這是文化館直播的名場麵之一。這三個小木雕很生動,但技法有些稚嫩,一看就是莊軒和莊叔合作完成的。
“謝謝,哥哥很喜歡,我也送你一份禮物吧,”雲無慮問莊軒:“送你一個新書包怎麼樣?”
莊軒:“……你高興就行。”
傍晚,紫藤和明雪安下了班,過來莊叔家幫忙,順便蹭飯。莊叔高興,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
他們邊吃邊聊,夜幕降臨時,外麵忽然下起了雨。院子裡沒有行李,隻有一些清理出來的廢品,莊叔也不著急,他看著越下越大的雨,眼睛漸漸濕潤了:“終於回到三川了,踏實了。”
同一時間,綠蔭山山頂。
這場雨來得毫無預兆,在山頂寫生的施樂語慌忙地收拾畫具和燈具,冒雨鑽進帳篷裡。
連續跑了幾回,才將所有畫具搬進帳篷,他身上也快濕透了。他精疲力竭地坐下,手掌不小心按在鋒利的美工刀上,頓時鮮血淋漓。
“嘶…我今天怎麼那麼倒黴啊,看天氣預報沒說下大雨啊。”施樂語攥著手掌,四下搜尋紙巾,這個傷口異常深,鮮血往下滴,滲進被他隨手放在地上的一方石硯上。
施樂語專心處理傷口,突然發現,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很多,而且,後腦勺麻麻的,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他給纏住傷口的碎布條打了個結,轉頭向後看,一張看不清五官的臉突然湊到他麵前!
施樂語尖叫一聲,抄起地上的折疊畫架砸向這張怪臉,竟然將它砸碎了!原來這張怪臉是一團黑霧!
施樂語顧不上那麼多,扒開帳篷門,倉皇向外跑。他根本不敢回頭,一邊跑一邊往口袋裡摸手機,結果摸了個空,手機落在帳篷裡了!
他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往回看,那怪物似乎沒有追上來了。他不敢回頭找手機,隻能硬著頭皮下山。天已經完全黑了,山路望不到儘頭,恐懼在心底悄然滋生。
這時,他想起附近有一座城隍廟,在心裡虔誠地許願:“城隍爺,您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在綠蔭山上遭到怪物襲擊,手機落在帳篷裡了,我不敢回去找。我想下山,請保佑我順順利利走到山下,找到人幫忙!”
剛許完願,雨小了一點,山路下麵朦朧的燈光變得特彆清晰明亮,就像在為他指引方向。
難道城隍爺聽見他的心聲了?
他咽了咽唾沫,大著膽子往山下走。等走到燈光明亮的主道上,他總算不那麼害怕了。
“你需要幫忙嗎?”聽到一個清越的聲音,施樂語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往下看,一位打著傘的藍裙姑娘站在不遠處,溫聲說:“我有多餘的傘,送你一把吧。雨太大了,下山之後,去城隍廟避一避吧。”
施樂語剛剛遭遇靈異事件,現在還很緊張,但這位姑娘身上有種令人安心的氣息,和他遇到的怪物完全不一樣。
施樂語糾結了下,還是接了姑娘送的傘:“你不要上山了,上麵有、有怪物。”
“嗯,我這就去清理。”藍裙姑娘對他笑了下,指著下山路說:“快下山吧,不用害怕,你已經安全了。”
去清理什麼?難道是要去清理那個怪物嗎?施樂語看著藍裙姑娘的眼睛,心裡有個猜測:“你是來保護我的嗎?你到底是誰?”
“如果我說,我是山裡的一片湖,你信嗎?”藍裙姑娘微微一笑,打著傘往山上走去。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施樂語嗅到了清澈的湖水一樣的氣息,慌亂的心臟忽然平靜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快步往山下走去。
上山時覺得很遠的路,他一下就走到了頭,也沒有覺得很累。手裡的傘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向他釋放著源源不斷的溫暖能量,他的傷口好像不疼了。
一位清俊的青年打著傘走到他麵前,提了提手上的燈籠,溫和地看著他:“你好,我是城隍廟的廟祝,你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