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覺得丁衡不會對不起她,但有些話,她還是喜歡放在明麵上提醒他一句。
她有自己的驕傲,有自己的堅持。
丁衡能打動她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認定了她雲兮一個人。
如果他有一天對彆的小娘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她自然會讓他明白什麼叫‘最毒婦人心’。
等雲兮走進屋子,丁衡才走出來看著江擎文道:“多謝舅兄今天來找雲兮,否則這些話,她可能不會告訴我。”
聽到丁衡這話,江擎文忙回神不悅道:“你們倆都是聰明人,明知對方的意思,可卻非要借著我說這些話。”
江擎文看著丁衡剛把這話說完,丁衡就看向他道:“今天,可是你自己主動的。”
丁衡話音剛落,江擎文就氣的想要開口。
可看著丁衡微眯著眼盯著雲兮的屋子看的動作,江擎文最後還是忍住了。
見江擎文不開口,丁衡又開口道:“早些去睡,明天的迎親,怕是不會安穩。”
丁衡說完這話就轉身回屋子,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江擎文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最後張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丁衡說迎親的時候怕是不安穩還真的不是隨口說說。
自那天去紅雁那裡回來後,丁衡就暗地裡派了不少人去盯著紅雁那裡。
這盯的緊,自然也就發現他們打算趁著紅雁出嫁,黑蟒送親,而許多追隨紅雁和黑蟒的人也會離島的時候,趁機奪下島上的大權。
丁衡在發現這個情況後沒有和雲兮說,雲兮也就裝著沒發現他調兵遣將的事情。
不過雲兮還是從丁衡調兵遣將的動作中推算出他這次怕是想做個大的,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江擎文去接親,按理說應該是帶一個小郎和小娘去的,照著關係親疏,辰哥兒和阮阮是首選。
可最後,他今天離開時,帶走的卻是尤東和麗夏。
這事雲兮原本沒有放在心上,可忙碌之餘,她卻發現辰哥兒有些不開心。
看著辰哥兒露出這樣的神情,雲兮最後還是來到他身邊簡單和他說了一下這次事情的嚴重性。
一聽雲兮的話,辰哥兒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道:“娘,舅舅為何沒有告訴我?
我就說明明一開始舅舅是答應帶我去的,怎麼又換了尤東。”
說完這話,辰哥兒也沒等雲兮開口就開始自己回憶,等他細細把這事一想,就認真看著雲兮道:“娘,這事是我沒有多想,沉浸在可以出去的喜悅中,忽略了這幾天舅舅還有爹他們的忙碌。”
看著隻需自己提點一下就能自己想明白的辰哥兒,雲兮笑笑沒有再開口,但是她的這個笑卻是給了辰哥兒鼓勵。
辰哥兒也知道自己今天不對,看著雲兮抽空出來和自己說這些,又忙對著雲兮道:“娘,您繼續忙,我這就去仔細回想一想這件事情自己還錯漏了哪裡。”
聽到辰哥兒這話,雲兮便點點頭轉身往廚房走。
等雲兮再回廚房去忙碌的時候,海上的丁衡也在和江擎文說著他這幾天的發現與安排。
聽著丁衡說今天很有可能見血後,江擎文頓時著急道:“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今天見血,會不會不吉利?”
見江擎文如此急切的模樣,丁衡抬手拍了拍的肩頭安慰道:“你不要擔心,我雖沒和你說,但卻讓人給紅雁送了信。
和你相比,我更加相信紅雁的氣魄。
更何況,今天這事,本就是原本跟著紅雁的人鬨事。
我們隻能防備反擊,但紅雁不同,她,可以先出手。”
丁衡的話音一落,江擎文就立刻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想到今天紅雁很有可能殺人,江擎文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
江擎文不是迷信的人,可他還是希望自己成親這天可以順順利利,不要發生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看著江擎文露出這樣的神色,丁衡剛準備開導他幾句,誰知下一瞬,江擎文已經又想明白,臉色不再蒼白。
因為江擎文想到,從認識紅雁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紅雁和彆的小娘不一樣,她殺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心裡雖想明白,但在迎親的這一路上,江擎文還是祈禱待會不要看到可怕的一幕。
等他熟門熟路來到紅雁他們島上,船靠岸,走上去往紅雁家的路。
一路上周圍人的恭賀聲雖不小,但江擎文卻還是提著心。
直到來到紅雁家門口,沒看到什麼血腥的事情,江擎文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瞬,黑蟒就帶著一群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小郎出現在家門口,誓要好好為難為難江擎文,讓他知道能娶到他阿姐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見到黑蟒這架勢,江擎文立刻認真做好準備,準備闖關。
文,江擎文不怕。
武,江擎文帶了丁衡和萬裡來。
至於彆的耍嘴皮子,還有秦錚在。
黑蟒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分,要是錯了吉時,他阿姐怕能衝出來教訓他。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黑蟒忙看著江擎文道:“姐夫,你娶了我阿姐,一定要對她好。
如果你欺負我阿姐,我一定不放過你!”
聽著黑蟒這個小舅子威脅的話,江擎文立刻認真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阿姐好的。”
江擎文話音剛落,也不知周圍誰開口起哄道:“他可不敢對紅雁不好,紅雁的飛刀可不是吃素的。”
這人的話一出,周圍就是一陣哄鬨嬉笑聲。
至於江擎文,在聽到周圍人的哄笑聲後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他的紅雁是很厲害,可他們不知道,紅雁在麵對他的時候,也會露出嬌羞的一麵。
江擎文就像一個小郎發現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隻屬於他一個人般喜悅。
等來到紅雁門外,江擎文看著紅雁穿著嫁衣緩緩走出,看著她去拜彆阿爹阿娘的牌位,看著她脫下娘家的鞋,準備換上他帶來的鞋。
紅雁每動一下,他的目光都要追隨著她動一下。
直到黑蟒背著紅雁走出家門,坐上他們帶來的騾車,江擎文這才開口對紅雁開口道:“紅雁,我來接你回家。”
江擎文沒有說什麼風花雪月的詩詞,也沒有大聲宣誓對紅雁的真心。
隻這麼一句話,卻說到了紅雁了心坎裡。
等紅雁坐在騾車裡應了他一聲,江擎文這才牽著騾車準備離開。
牽著騾車,想著紅雁就坐在騾車裡,江擎文整個人都是放空的。
心裡在想著紅雁今天真好看,終於是他的娘子了,一直等到岸邊,他要去抱紅雁上船時才發現身旁的丁衡臉色不對勁。
看著丁衡,江擎文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穿著嫁衣的紅雁便如長在懸崖上傲視眾人的雪蓮花一般出現在他的身旁。
見紅雁也出來,江擎文忙開口問道:“怎麼了?”
江擎文的話音剛落,剛才他們來的路上,就走出幾個曾經跟在紅雁手下,附近島嶼的頭領。
他們走出來,紛紛開口恭賀紅雁新婚,等說完這話,就詢問紅雁出嫁後,她手底下的勢力要交給誰。
聽著他們明著詢問實則逼迫的話,紅雁挑著眼角蔑視地道:“我的勢力除了我帶走的陪嫁,剩下的,自然是就給黑蟒。”
紅雁隨口將這話說完後,對麵的十幾個郎君就立刻翻臉拿出各自兵器,好似如果紅雁不改口就會立刻衝上來。
看著他們的動作,紅雁用餘光瞥向四周,見周圍也有一些人不服氣後,這才開口道:“其實我原本的確是想帶著黑蟒離開的。
隻是我顧念著我和黑蟒在這裡長大,想多為你們做些事情。”
說到這裡,紅雁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靠近他們,輕笑著抬手直接解開自己的外衣扔到江擎文懷裡。
隨著她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她還不忘開口道:“隻是很顯然,你們有一部分人並不領情。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留念什麼。”
紅雁的話音剛落下,她也直接伸手摸向腰間的飛刀。
一瞬間,十一把飛刀同時飛出,直接朝著帶頭的十幾個郎君的麵門飛去。
這是江擎文第一次看到紅雁殺人。
毫不猶豫,快!準!狠!
而這十一把飛刀也都好似有生命一般,直接飛到十一個帶頭鬨事的郎君眉間,直直地插了進去。
紅雁的動作太快,在對麵這群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取走的十一個人的性命。
他們沒想到紅雁出嫁這天還會隨身帶著飛刀,更沒想到紅雁一點不顧及,竟然在自己出嫁這天動手殺人。
最可怕的,還是紅雁竟然可以同時扔出十一把了。
而且,在扔出這十一把飛刀後,紅雁又快速從腰間抹出幾把飛刀,對著剩下的幾個剛才死裡逃生的郎君扔了過去。
直到剛才叫囂著帶頭鬨事的十幾個郎君都倒下後,紅雁這才張開雙臂讓江擎文給她重新批好嫁衣。
穿好嫁衣後,紅雁這才俯視著對麵所有呆傻掉的人道:“我紅雁今天是穿上了嫁衣出嫁。
可是你們也彆忘了,無論何時,我都是那個殺人快、準、狠的紅雁。
沒惹到我,一切好說。
可一旦你們觸犯了我定下的規矩,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
畢竟,殺人對於我來說,再輕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