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睛,有點害羞地反握住他的手:“我、我不是笨蛋,隻是悟和傑都很厲害,所以在你們麵前,我總是會很安心,很放鬆,才會顯得沒有心眼的。”
“是呢。”夏油傑也坐過來,在她的左邊,牽起另外一隻手:“葵隻對我們這樣。”
又來了。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少女感覺臉頰熱乎乎的,還沒來得及讓他們離遠一點,就聽見夏油傑問:“那麼葵是怎麼打算的呢?”
“我已經向老師表達了我的意願,交換生的名額會順延給同學,至於悟和傑的問題,我最近也做了一些思考。”
說著,她像是終於找到借口了那樣,快速地從他們中間站起來,跑到茶幾旁坐下。
她從書包裡拿出一點資料。
“最近有在通過夜蛾老師了解咒術界的構成,然後自己做了一個權力架構圖出來。”
兩個少年沒想到她有這麼認真,愣了一下才看向茶幾,那上麵的資料雖然不多,但看得出來每一張都是精心整理過的。
“咒術界常常以血脈和實力評價一個人,在這樣的基礎上,一些小家族,或是厲害的個人咒術師,也擁有一部分小的權力。”
“然後是京都那邊通過血脈傳承的家族,悟出身的禦三家。”
“而金字塔的頂端,就是掌控著咒術界,理論上可以調配所有咒術師的存在——咒術總監會。”
說著,她看過來:“這應該就是你們口中的高層了吧?在這段時間,支使悟和傑到處做任務救場,用我的存在威脅你們的人。”
“差不多。”五條悟托著下巴看她,帶著笑:“葵想怎麼樣。殺光嗎?”
她搖搖頭。
“一個機構的腐朽,往往不會因為特定的某個人,或者特定的一群人,而是從上到下,徹徹底底腐爛的空氣。”
“如果全部殺掉的話,上去的也隻會是枯木下麵的蛀蟲而已,但如果想要一口氣將汙濁全部清掃而空,那生態就沒法運轉了。”
一個咒術師出任務之前,需要[窗]的情報,需要輔助監督的出行安排,需要有人進行收尾工作,和政府接洽——這些現在都掌握在總監會手裡。
咒術界不像普通人的世界,普通人的世界不缺人才,就算把一個權力機構裡的人儘數血洗,過不了多少時間,就又可以構建出一個新的體係。
但咒術界不一樣,咒術師大多數都是天生,或者是血脈傳承。
如果把上麵的人全部殺掉,世界上可能就隻剩下幾個咒術師了,就算不眠不休,到處瞬移,也不可能保護多少普通人。
“我們要做的不是殺人,而是更改規則,所以……”
她抬眸看著他們:“我們首先要成為製定規則的人。”
“葵的意思是……”夏油傑順著她思索了一會,“讓我和悟進入總監會去做臥底?”
“哈???加入那群爛橘子??!”
五條悟一臉‘你們在開什麼玩笑’:“老子才不要!”
他就連五條家的家主都不想沾染,更何況是總監會那種爛橘子聚集地。
看著他現在的表情,羽生葵腦子裡沒來由地浮現了一個畫麵:
一隻戴著墨鏡、神氣十足的乾淨大白貓,正在路上耀武耀威,突然被海一樣的爛橘子砸中了。
或許是這段時間五條悟表現得實在很好,又從沒在她麵前露出過這麼狼狽抗拒的樣子,她竟然有點共情他現在的反應。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很意外,出生在封建家族的大少爺竟然可以這麼清澈陽光,就好像那雙眼睛從未見過灰暗和陰霾。
那是她夢想中自己的樣子。
但是總要成長的,如果一直這樣悶頭前行,他會失去更多,包括現在肆無忌憚的笑容。
“悟真的不願意嗎?”她問。
“沒可能。”少年鼓著臉,看起來想揍她一頓。
“哦。”羽生葵低下頭,做出很失落的樣子。
“……”
果然沒多久,腦袋就被拍了一下:“你這家夥……”
五條悟把她抱進懷裡,摸了摸她的睫毛:“老子可不吃你這套。”
她應了一聲,把腦袋埋進他的胸口。
“真是……”
他揪她起來,咬牙切齒的:“答應你行了吧?”
她這才笑,彎著眼睛去牽他的手,像是某種獎勵。
“之前聽傑說,總監會的人想要乾涉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成長……我們可以從這一件事情入手。”
那一天晚上誰都沒有睡好。
她製定總體計劃,夏油傑以平民咒術師的視角參與修正,五條悟在禦三家長大,知道的事情也很多,認真起來也意外地很靠譜。
比起兩個咒術師,她的知識和經驗還是太少,到後麵幾乎都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在說。
這是改變了兩個最強的人生,也是可以改變了未來咒術界的一個夜晚。
起因隻是因為一個普通人不願意和重要的人分開而已。
或許是天氣變涼了,她最近越來越貪睡,還沒有等他們討論完,就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兩個少年自覺壓低了聲音。
夏油傑替她蓋好毯子,看著她燈光下恬靜的睡顏,慢慢笑起來:“悟。”
他輕聲說:“現在這樣,我感到很幸福,你呢?”
“哈。”
另外一個捏了捏她的鼻子,見她皺著眉像是要醒來,才鬆手,惡劣地笑:“還不賴啦。”
“我們做得到嗎?”
夏油傑忽然覺得有點忐忑,或許是知道自己的人生要走向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又或者是她睡著了,沒法看見她眼中的自己,他總覺得心裡空空的,像是即將要失去重要的東西。
可是都在身邊,他重要的一切,都在這裡。
“她期待的事,我們真的可以做到嗎?”
“傑問什麼廢話。”
白發少年撐著下巴,像是多動症一樣去撓她的臉頰:“我們可是最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