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苦?”少女接過符咒,拿在手裡看了看:“會很痛嗎?”
“不會,隻是很枯燥。”
他輕笑著:“和我待在一起,學習怎麼畫符咒,怎麼凝聚靈力,這樣的事,對於夫人而言,大約很折磨吧?”
“所以要多久過來一次?”她問。
“一個星期兩天,可以嗎?”
“知道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靈力課程,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定下,得到這樣特殊對待的少女甚至還懨懨打起了哈欠。
家裡的那三個應該也睡了吧?總不至於這時候還在蹲她……所以應該可以回去了?
攻心派的好處就是很會察言觀色,她才在臉上表露出一點離開的意願,就立即被捕捉到了。
麻倉葉王站起來,提著燈示意要送她回去,一年級組隻是被藥倒了,很快就會醒,羽生葵也沒多擔心,扶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茶室外麵的石板路擺著地燈,夏花盛放,煞是好看,夏油傑就等在那裡。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夏油傑和麻倉葉王卻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互相沉默了幾秒,兩個人見她一臉倦色,默契地打消了‘交流’一下的念頭。
一個遞燈,一個接過,然後走在她身邊的人就變成了夏油傑。
“看路仔細些。”
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那樣,他語氣溫柔,帶著幾分寵溺地說道:“要是不想走路,就到我背上來吧?”
羽生葵有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見慣了男人們爭風吃醋,現在麻倉葉王和夏油傑這樣,反倒弄得她有點不適應。
“傑不生氣嗎?”她問。
“怎麼會不氣呢。”
夏油傑扶著她的手,以免她沒看清路絆倒,語氣溫和而又無奈:“但我站在門外,聽見葵說那樣的話:‘沒有人喜歡真正的你’,那一刻,我就想,再生氣也舍不得給你冷臉了。”
幾個小時過去,他已經將自己的心看清楚。
這孩子是無論如何不能再弄丟一次的人,這是絕對的大義和真理,世界上其他的事情都要往後稍稍。
“因為要一直一直去確認他人的喜歡,所以葵才會這麼頑皮,對吧?”
他語氣很輕,扶著她的力道也很輕,像是怕一不小心就碰壞了她,笑著說:“頑皮的葵很可愛,知道悟會寵著你,護著你以後,有恃無恐的葵也很可愛,無論葵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一樣可愛,這麼說,葵會相信嗎?”
會相信嗎?
羽生葵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
這家夥真的長大了,即使衣服穿得嚴嚴實實,也總顯得有幾分色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來之前好像洗過澡,整個人都透露著可口的訊號。
在意識到自己被欺騙、玩弄以後,他還會擔心她晚歸,還會特地洗過澡才來接她,就算看見她和彆的人在一起,也沒有多問一句。
所以是真的還喜歡她嗎?在看清楚她有多壞以後。
如果她被人欺騙玩弄,她一定會把那家夥扒皮抽筋放進油鍋裡煎,以己度人,羽生葵覺得彆人也一定會這麼做。
但現在,她終於意識到,她或許真的低估了愛意的力量。
不是被偽裝出來的完美人設吸引,而是喜歡原原本本的她,哪怕被傷害了也舍不得報複。愛有這麼厲害嗎?
她從來沒有愛過彆人,她沒辦法想象。
“葵會相信嗎?”
見她不說話,他又看過來:“我對你的戀心。”
會相信嗎?
少女低下頭,看著麵前黑乎乎,又被提燈照得暖黃的石板路,故意說:“不太會吧?”
夏油傑笑了笑,牽起她的手。
“那就給我機會吧。”
她也跟著笑,故意問:“什麼機會?”
“無論怎樣都會喜歡葵這件事。”
他和她十指緊扣,並沒有用上他那一身蠱惑人心的本領,而是站在原地,認真、鄭重,像是十幾歲的少年那樣,略顯笨拙地說道:“我會用一生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