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132)三合一(1 / 2)

重啟時光(132)

“媽, 我回來了!”

一個身高高到得仰頭去看的少年左肩膀挎著書包,右手拎著籃球,左手裡還晃悠著鑰匙,就這麼進來了。然後把鑰匙掛剛進門的地方, 書包放鞋凳上, 籃球賽鞋凳下, 脫下四十四碼的大運動鞋,換了拖鞋踢踢踏踏的就進來了。

林雨桐在廚房呢,應了一聲,“洗手,準備吃飯。”

“我爸還沒回來嗎?”金澤一邊去衛生間洗手, 一邊揚聲問, “他們那個案子是結不了嗎?”

金融詐騙,很多涉案人員都在國外, 事情不是那麼好辦的,需要協調的東西很多。

金澤洗了手進廚房,過去端菜上桌, 見是涼麵,“給我大盆, 我要拿盆吃。”可煩那種吃一小碗,拌一小碗了,太耽擱時間了。

結果飯菜一上桌,四爺回來了。

金澤蹭一下起來了, 一邊去接他爸, 一邊喊裡麵,“媽,我爸回來了。”

聽見了。

金澤又是接他爸的公文包, 又是狗腿的拿拖鞋,四爺都不忙著換鞋了,“你小子又想乾嘛?”

這小子探頭朝裡看,見老媽沒出來,聲音低低的,“我媽把爺爺給我的零用錢沒收了。”

那肯定沒收的有理。

“不是,爸,咱得講道理。爺爺給我的,那就是單純贈給我的!”金澤跟著他爸的腳步,他爸洗手,他在邊上捧毛巾,力爭要要回他的零花錢。

這十年金保國的生意做的低調,但是真的掙錢了。他也沒再找老伴兒,生活也不算奢侈,反正花銷跟當年也沒高出多少。就是保持那個水準的消費水平,然後就是攢錢,給兒孫攢錢嘛。

錢果果當年到底是用醫療手段乾預了,也確實是生了雙胞胎,但是是雙胞胎閨女。家裡也愛的什麼似得,慣著吃慣著喝,慣著日常開銷,金保國花錢那是從來不手軟。但是,一說到家產繼承,金保國的話頭永遠都是,將來嫁人,爺爺給你們陪嫁大彆墅。但跟大孫子的感情是不一樣的,爺孫倆常不常在一塊嘀咕,如今金保國有多少錢,四爺和桐桐不知道。雖然兩人想查的話,隨便掃一眼賬本心裡就有數了,但沒事查這個乾嘛,對吧?兩人是真不知道,金嗣明和錢果果就更不知道了,但是,金澤知道。他爺的存折在哪,銀行卡的密碼是多少,銀行的保險裡放的都是啥東西,存了幾本房產證,就他知道。

之前給過孩子一張銀行卡,卡裡的數目是六位數,林雨桐給沒收了。結果周末打掃屋子的時候,在這小子的枕頭裡掏出一萬大幾的錢出來,都是他爺爺給的零用錢。

才上高一,你乾啥要那麼些零用錢?

這是學校堅決不叫帶電子產品去學校,要不然這電子支付,有時候真是防不勝防。饒是防備的這麼厲害,這小子網購你也攔不住。為啥網購會有那種‘請朋友代付’的功能呢?看上啥了,他爺爺把錢付了。有時候東西直接放在門衛,他過去取了,然後在外麵拆了,你都不能知道。

平時爺孫倆偷偷摸摸的就算了,如今越發肆無忌憚了。這小子還在喋喋不休,他爸擦了手,“你拿著那些錢想乾什麼呀?”

他倒是不亂花,也沒有給遊戲充錢,給主播打賞的這些毛病。身上的衣服不是多貴的,就是一般的運動裝,去學校多數還都是校服。不過是愛打籃球,愛運動,運動鞋選比較貴的那種,其他的,沒啥特彆大的開銷。爺孫倆網購的東西,都是那種樂高,或是那種組裝性的東西。這種的有些就是比較貴,金澤喜歡收集這些。屋裡的架子上擺的滿滿當當的。從最開始那種小的簡單的,到大的複雜的。最開始是為了磨他的性子,後來人家倒是愛上了。中考那麼忙,每天晚上洗完澡一個一米八往上的大個子小夥子坐在地板上玩一會子那個,然後上床睡覺。

金澤跟著他爸上餐桌:“我想買潛水設備!”

遊泳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想潛水。

“你跟你爺爺說你是要買潛水設備的?”四爺接了桐桐遞過來的筷子,問孩子。

金澤心虛,“還沒來得及!”

那是你不敢。

為了你學遊泳,你爺爺愣是請了三個私教,跟了你半年。現在你一說遊泳,他還非得跟著。你學潛水?嗬嗬!

四爺摸出手機,直接把電話打過去,“……跟您說了,不要再給錢了。他拿錢乾什麼您根本就不知道……要去潛水,您要是樂意,您就給買……”

把金保國嚇的,“不給!再不給了。”

第二天就從縣城來省城了,人家倒不是生氣孫子要買那玩意。他生氣的是,“現在這錢也太難掙了!我這是年紀上來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真要有錢,給我孫子買大遊輪,專門請人跟著……”

跟著能怎麼的?

那麼多運動,為什麼就非得喜歡那種帶著冒險性的東西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隻為了強身健體,那可選的運動很多,非得折騰那些嗎?

彆人喜歡咱不乾涉,但咱家的孩子,不成。

金澤也是服氣了,“我要什麼大遊輪呀,我就是在泳池裡學潛水玩的,又不下海去!”

哼!對這個事金保國比親爹媽反對的更厲害,他孫子說一聲‘潛水’,他就捂著胸口喊一聲疼,得了!這事不能提了。這輩子想都不能想了。

昨兒被這小子要潛水的事給岔過去了,有件事林雨桐想問,當時給忘了。今兒坐飯桌上了,林雨桐才說兒子,“你把胳膊舉起來……”

金澤給她來個投降的姿勢,“又怎麼了?”

左邊手腕是個粉色的毛茸茸的皮筋,右邊手腕是個墜著兔子造型的皮筋,還問我怎麼了?

你說我怎麼了?

“哎呀!替同學拿的。她們上課紮頭發用的。”

小姑娘愛美了,平時頭發散著,上課嫌棄礙事才紮起來。但為啥皮筋得交給你保管呢?

金澤端起飯碗,三兩口扒拉完了,“我寫作業去。”

哼!

金保國覺得桐桐管的太嚴,“孩子身上多少還是得帶點錢的。給小姑娘買個零食飲料的,這總不好叫人家小姑娘買吧。”

“再這麼著,人家小姑娘家長該找學校然後請家長了。”

“請家長就請家長,我孫子從小到大,但凡乾了要請家長的事,哪次不是我去的?”金保國能用這話指責兩人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但天地良心,孩子自打上學開始,老師說請家長,金保國怕兩人回來收拾孩子,堅決不叫兩人去,“你們忙你們的,我去!我去!”

害的四爺和桐桐事先得偷摸去學校跟老師溝通或者給老師打電話在電話上溝通。

孩子要是得什麼獎勵了,考的好了,那當爹媽的更得靠後排,這麼榮耀的時刻當爺爺的得去的。金澤也特愛他爺爺去,因為不用有心理負擔,啥樣都行,他爺爺都不說他。

總的來說,孩子就那樣,成長有驚喜,但這狗屁倒灶的事一點也沒少,常不常的,不知道怎麼得,就抽猛子似得給你犯一次渾。男孩吧,一般都有這麼一個過程。

這次儘管孩子說了,是買潛水設備的。但要是之前跟爹媽說買這個就是想試試想了解一下,當爹媽的能堅持說不讓買嗎?

所以,這小子還是沒說實話。

晚上估摸著作業寫完了,四爺才敲門進去了,把桌上放著的作業挨個的看了一遍,指出兩個錯誤,先叫他改。

金澤覺得從小到大,苦逼就苦逼在這裡了。小學初中那會子,有那麼一個階段,就比較流行輔導班。上老師家去,還有那種老師家有空置的房子,叫願意去住的就交錢去住。架子床,擺的滿滿當當的。然後晚上老師會給補課那種。正式考試,自己的成績都在一二名上。可平時測驗,就排一二十名。每次都有兩道附加題,全班總有那麼十多個人,就他們會。大家都知道,就是老師在外麵單獨給輔導的,每次小測驗完,老師在班裡這個那個的說,然後很多人都去報班。自家爺爺還親自請老師吃飯,給自己報班了,但是跟老師說好了,叫自己去上課,但是不住。

可事叫老爸老媽知道了,自己就慘了。沒出去上課那一說,就在家裡上吧。以前隻知道自家老媽的學曆高,這真是一步一步考出來的。可自家老爸是個什麼鬼?所有的科目就沒有不會的。各個科目每天晚上十分鐘的題量,做完講完,就可以了。然後初中的各科競賽,他簡直平趟。

上了高中的,總想著這知識量和難度跟初中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這次能解放了,晚上跟同學一塊上課,然後出來打半個小時籃球,再吃點路邊攤,不要太爽。

然而並不,打從暑假開始,他的高中預熱就開始了。暑假基本就把高一上學期的課程過了一半。結果今晚上的題還被逮住有兩道錯誤。

撓頭!

錯的很低級,不可原諒呀。

他利索的改了,一看自家爸這姿態,是要聊天呀。他就知道,警察會懷疑一切的。這不,還是給等來了。

於是,特彆老實的交代,“就是我同學跟我借錢,我手頭的零用錢真不夠。”

“借多少?是家裡有困難嗎?”四爺就道,“要真是有困難,那你說了,你媽能不給嗎?”

這不就是不能叫家長知道的事嗎?

瞞著家長的事是好事嗎?要是用你的錢出了事怎麼辦?萬一離家出走,你負責嗎?

不是離家出走那點事。

那是啥事?

這小子吭哧吭哧的,但還是堅持,“我同學跟我說了,我不能跟彆人說,真的!不是能說的事。”

你們才多大,有多少不能說的事。

非不說,那就是你再問也沒用。這孩子就是這個脾性。

但四爺猜到了:“是不是做什麼出格的事了,這會子後果承擔不了。”

金澤睜大了眼睛,卻閉口不言,但顯然他爸猜對了。

四爺給的建議還是:“不要瞞著父母,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交給大人來處理。”

金澤一言難儘,這都猜出來了,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但是他也沒說是哪個同學哪個朋友,隻道,“女孩的媽是後媽,她爸也不怎麼管她,跟她奶奶生活呢,但是她奶奶一直有心臟病,怕一激動再出事了。再就是,她爸是個無賴,開學開家長會的時候,我爺爺去了,他見了的。上樓的時候哪個家長沒注意,撞到他了。他正下樓,這不是差點摔下去嗎?但那也不是說很高,都已經差兩台階就下來了。這一撞可壞了,當時就躺地上了。訛詐了五百塊錢,這還是給老師麵子的價錢。我同學他們倆出格了肯定不對,但是要是叫女孩的爸爸知道了,他敢拿這個事情勒索人家一輩子。至於他女兒的臉麵,一點也不會顧的。真要是叫知道的,我同學這學也沒法上了,要是再想不開……我其實跟那女孩不熟,就是跟男孩我們經常一塊打球。然後前幾天就跟我們幾個商量,看這個事情該怎麼辦。想來想去的,還是覺得湊錢買藥……就是那個特彆貴的,就咱們縣做的那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