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25)二更(這代人呀(25)這點插曲...)(2 / 2)

毅國公就看孫氏,“雀兒,你去安排。”

至於楊氏,“你這孩子,怕是想回天廟。去吧!永安和重山的婚事,不變!事情定下,便賜婚,擇日完婚。永安以公主之名下嫁!”

楊氏皺眉,“隻怕不妥……”

“母妃!”永安搶過話頭,“世人皆知,父皇將我許配給毅國公府嗣孫孫重山。若是毅國公不認,豈不是有負諾言!”

楊氏狠狠的閉上眼,侄女隨姑姑,她真覺得女兒犯蠢的時候,跟長公主如出一轍。

她的視線落在昏迷中的長公主身上,“之前李壽年求過先生,想等事了之後,接長公主回去奉養。當然,李家祖地,修墳建廟,長公主會在那裡陪駙馬。”

“先交給你,養好傷你看著安置。”毅國公在此事上半點不糾結。

轉眼間,皇族安置完了,便隻剩下那位叫鎮安的姑娘,她叫鎮安,卻不曾被冊封公主。毅國公特恩賞她如廟學就學。

沒有給她公主的封號,皇後心裡多有感激。看似有公主之尊,可前朝的公主在本朝,尤其尷尬。與其要此華而不實的東西,倒不如找一棵大樹綁著好乘涼。

至少,如今的廟學,如今的謝流雲,能庇護這個孩子。

因此,她跟孫氏走的格外放心。

嘩啦啦走完了,剩下的中小官員與所有的家眷,都可以被放回去了。

林雨桐不覺得自己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她還是那句話――不摻和!因為毅國公沒有親子嗣,瞧著吧,這之後且有的亂呢。

孫重山愛留下就留下,自己也不呆著了,省的叫人多想。

於是,她打了哈欠,一幅瞌睡的不行的樣子,“外祖父,我困了。”

“那找個地方去睡吧。”一隻大手伸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地方我可睡不知道,誰知道哪裡會鑽出個人來。”她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外祖父也彆多留,這地方邪性。”

毅國公就笑,“彆怕,傷了誰也傷不了你。既然不願意呆,就先回去。”他指了指找個將軍,“這是蔣京山,蔣將軍的長子,你們平輩相交即可。”然後由跟蔣京山道,“這就是你們口中傳的那個力拔山兮的姑娘……也就是力氣大些,憨直的很!”然後又介紹四爺,“這小子就好個金石之道,在家做兩手木工活還行,彆的,不提也罷。瞧瞧,天大的事情也扛不住她要睡覺。打發人去送送去吧,安全的送到家。燕京城,還是不如咱們西北那般安全呀!”

是!

這一晚,後序的事情她完全不知。她和四爺是被護送回家的!回來她也沒法跟金家人細說其中的是非,有些話,人家當著自家的麵也不好說。她就一幅真累了的樣子,進門就困,困了就要睡,直接給躲了。

金家人確實是不知道宮裡怎麼著了,這會子聽四爺一說,都懵了。

周氏先想的是:“你大姐……侯府那邊可怎麼辦?”

四爺忙道:“無礙。不外乎是侯府沒了爵位,但一家子還得過活。”

周氏皺眉,“那這得過的多憋屈!”

那怎麼辦呢?回老家去?那些人更不講究什麼體麵,落井下石比京中還厲害。與其如此,倒不如在京中過活,日子還安泰些。

況且,他懷疑這個京城不是久居之地。地下交通縱橫,誰也不知道哪裡是安全的?彆管那雲影衛的主人是誰,此一時彼一時,叫毅國公在住那樣的地方,睡的著嗎?

遷都,怕是新朝要做的頭一件事。

但這事不是現在說的事。擔心完了承恩侯府,然後大家突然意識到,自家的兒媳婦,其實是皇位上那位的嫡脈。

這代表的東西可就太多了。

毅國公沒有兒子,廟學選毅國公,很大程度上應該都是認為,毅國公會將位子傳給親生女兒。若是如此,林雨桐的身份就更加了不得了。便是將來,她未嘗沒有……機會!

看!都會這麼想!

金家啥也沒有都敢這麼想,那麼打算娶林雨柳的蔣家會怎麼想?孫氏進了林家的門,林家人怎麼想?還有毅國公府的世子,他又會怎麼想?

四爺警告,“彆管彆人怎麼想,咱家就是一沒出息的莽漢人家。朝堂跟咱們無關,彆的一切都無關。安心的過日子便是了。”

這裡麵還摻和著天廟,複雜了去了。紮著猛子往裡衝,是嫌棄死的慢嗎?

那老爺子身體棒著呢,再活三十年都稀鬆平常,折騰的毛線!

林雨桐待在家裡,不用出去也知道外麵是怎麼樣的風起雲湧。今兒金家大門緊閉,誰來也不接待。外麵投遞帖子的人差點沒把門檻給踏破了。

林雨桐和四爺比之前更低調了。

林雨桐甚至收起了名貴的衣裳首飾,在家中布衣木釵。剛好,家中也能自給自足,周氏都覺得在這邊吃的飯菜,比之以前更簡樸了。

她也不是笨人,慢慢的也咂摸出一點味道了。回頭把老二媳婦好好的敲打了一頓,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

北燕帝駕崩的消息是延後公布的,給了諡號,定了葬禮規格。然後第九日,鄭王府上下帶著兩個棺槨,回烏頭山去了。林雨桐和四爺偷偷的出門,親自去送了。

如今,也沒幾個人敢來送一送了。

林嘉錦和孫氏在,林雨桐和四爺在,就四個人,遞給鄭親王兩份拜帖,有為難之處,隻管叫人遞帖子。

短短幾天,鄭王兩鬢斑白,指了指十裡亭,“過去坐。”

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四爺跟過去了,但林雨桐沒有。林雨桐跟王妃站在馬車邊上說話,許多話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林雨桐把藥方子給王妃,“世子的傷需得調理,一路上這般顛簸,怕傷了根本。這方子拿著,著可靠之人抓藥熬藥,這一路山高水長,定要善自保重。”

王妃將方子接了,一時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話。

烏守疆曾是一塊在廟學共患難之人,林雨桐又單獨遞了一份,銀票和信物,“若是在山上呆的悶了,你叫人給我捎話。天下之大,不獨北燕而已。”

“你不怕我拿回烏家的江山?”

林雨桐隻笑笑沒言語,小年輕的豪言壯語,但願再過十年,二十年,你還記得。

除了鄭王和王妃,其他人多是不忿的,委屈的,甚至是憤恨的,絲毫都不掩飾,名為護送,實為押送的護衛都是西北軍出身,聽那麼一言半語,眼神冷冰冰的話掃過來。

天潢貴胄一朝落難,還沒適應身份呀。

林雨桐單獨交代灰衣人,這是毅國公的親衛,“便是路上有一二言語上的衝撞,還請您寬容一二。北燕一朝,鄭王在西北之事上,多有支持國公爺之舉。今日,地位顛倒,但昔日恩情不可忘。否則,外祖與那北燕末帝有何不同。”

灰衣人鄭重的應著林雨桐的話,抬頭卻朝路邊的樹上瞅了瞅。林雨桐抬眼過去,隻見樹杈上坐著個姑娘,不是鎮安又是哪個?

見都看她,她就跳下來落在地上,“我會在暗中護送,誰想背後暗算人,那都不成。”

林雨桐也笑,朝後喊了一聲,“白姐姐。”

白靈從後麵閃過來,林雨桐這才跟鎮安道:“你一個人,到底不安全。叫白靈跟著你,相互有個照應。”

鎮安皺眉,“你叫人監視我?”

是保護還是監視,你自己思量。

她沒言語,朝路邊退了幾步。鄭王跟孫氏和林嘉錦說什麼了,這個回去問問四爺就知道了。

一行人站在路邊,目送鄭王離開。沒有歡喜,隻有淡淡的悵然。

回去的馬車上,林雨桐問孫氏,“我哥和我姐也該回來了吧?”

“暫時不了,我叫你大哥直接去了長安先安頓。”孫氏這麼說。

那就是遷都之事已經提上日程了。

她沒問這個,隻道:“我大哥的安全……”

孫氏歎氣,每個人都會這麼想。自己的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包括自己,都成了香餑餑。她也不想這樣。

“你大哥有廟學乾部護送,安全勿用擔心。”

這話一出,林雨桐就看孫氏。孫氏輕笑,“謝流雲選你外祖,也不獨獨是你外祖手裡有兵。她難道不怕你外租手裡的刀返過去殺她?她也怕,但她更知道,你外祖會最大程度上容忍廟學,因為你外祖有用廟學的地方。比如,你外祖沒兒子,當年存心叫唯一的女兒承襲爵位。可女子掌權,談何容易?誰能支持我呢?非廟學不可。可是,從長遠來看,廟學的存在,對天下並非幸事。因此……”她鄭重的看向小女兒,“你娘我,寧肯不要那個位子,也不想成了廟學的棋子……桐兒,這個意思,你懂?”

懂。

林雨桐好整以暇的坐著,“怎麼不懂?從此以後,我相夫教子,織布種菜,侍奉公婆,和睦妯娌。沒事了,也辦個賞花宴品茶會的,可成?”

孫氏抬手摸了摸閨女的腦門,“對!就是如此!”她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這一年中秋,北燕覆滅。

同一年初冬,大漢國建立,孫安平登基為帝,年號天元。

登基伊始,冊立喬氏北衡為後,也就是當年的安陽郡主為後。

後宮空虛,除去世多年的原配發妻之外,再無一人。隨後,冊封孫雀兒為安國公主,享親王雙俸。另外賞賜了多少這都沒法去記,因為實在是太多了,記不過來。

就連這位公主的長子林雨權,也給了安陽侯的爵位。隻這安陽兩個字,便知道這位對這個外孫的重視程度。小外孫才是個會走路能說話的孩子,給了正陽侯的爵位,並叫人在長安改建公主府駙馬府,連同兩個侯府,這些連成一片,能占一條巷子。

長外孫女給了平陽郡主的封號,賜婚給蔣家嫡幼子。

至於那個小外孫女,升為郡主,沿用壽安二字。

這些冊封完之後,又高調的召見孫氏族人進京,暫且安置在毅國公府。

好端端的召了族人進京,這是什麼意思?

等了幾日,宮裡都沒有再傳旨意,更是對於嗣子一家隻字不提。如今這一家子住在國公府,毅國公府的招牌掛著,就是個笑話。毅國公是前朝給的封號,掛在這裡像個什麼樣兒。

去茶館走一走,聽一聽議論就知道了。一個個的都說這一朝要出個太女了!

可沒兩天,安國公主府頻傳太醫,好些人都打聽了,都想知道這位金蛋蛋到底怎麼了?

孫氏能怎麼了?

吃嘛嘛香,正追著小兒子滿院子的跑呢。孫安平是從密道裡過來的,一瞧這樣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張口就罵:“你個混賬東西,裝病都不知道提前告訴你老子一聲。”

孫氏撇嘴,“滿朝大臣都喊著您充盈後宮,以您這身板,再給我生十數八個弟弟怕也是行的。您聽聽外麵,都說的是什麼?我都成了太女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要嗎?你要老子現在就給你!”

“不要!”孫氏頂嘴,跑累了,把小兒子拎起來給親爹塞懷裡,自己端了果汁灌了一大杯,“外麵話都成那樣了,我不躲成嗎?”

孫安平也覺得自家閨女委屈呀,這弄的想出去轉轉都不成。他特慷慨,“長安城外的翠雲山知道嗎?”

知道!

“回頭把翠雲山給你,山上有幾家富商建的彆院,很是不錯。後來都給獻上來了,留著也沒人住,你跟女婿兩個人帶著孩子住便是了。”

“這是真不叫我見人了?!”孫氏癟嘴,很不樂意的樣子。

老爺子給氣的,“混賬東西。叫你出來你不出來,叫你好好呆著又說老子不疼你。就沒見過比你更混賬的。”

孫氏一眼一眼的看他,“那還不是被氣的,人家帶著姑娘拜訪,都上了我這邊的門了。”“誰家的敢帶著姑娘叫你相看?這麼沒眼色?”孫平安氣哼哼的,“回頭你把名單為老子,老子全給調到西北挖煤去!”他一邊扒拉著不叫小外孫揪他的胡子,一邊半跟閨女解釋的語氣,“我跟你娘……和彆人不同。這輩子,就你娘了,沒彆人!這後宮……更是無稽之談!遷都必須得遷,也不光是嫌棄安全不安全的,關鍵是這裡距離天廟太近了。老子把燕京給天廟留著,她們自己經營去。咱們撤,咱們坐鎮西北,守住關中而望天下,這才是實實在在的。晚上睡覺,咱也睡的踏實。這到了長安,皇宮在哪?西北說起建什麼,都怕了。你老子能不長眼色的再大興土木嗎?也不能!早前大陳朝在長安有一處行宮,雖然破敗了一些,但位置還不錯,基礎也不錯。叫人慢慢修葺便是了。老子隨便找個彆院,當臨時的行營就好。那玩意,十年八年修不好,老子就在行營呆十年八年。有時候,皇宮什麼模樣不重要,手裡的權柄實在,才是最重要的,可懂?”

孫氏有些訝異,雖然彆扭吧,但也做好了親老子納妃的心理準備了。可人家現在說,跟你娘的感情太深了,沒這麼打算。這怎麼看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呀!

他在城外還有彆院,可彆告訴我說,裡麵沒女人。

行吧!隻要沒名分不生育的女人,她也懶得去問,隻當不知道就完了。可這麼直接的表態,還是叫她一時有些怔愣。

隨即就聽著老爺子說,“這話,你老子也就跟你說說。但對外,這話咱可是隻字不會提。納妃的事,老子不接受,但嘴上不會拒絕。你放心,這事有人比咱們爺倆要著急。”

是說嗣子那一房,怕生出親兒子來。

“廢了嗣子就等於把你推到了人前,可承認嗣子將來又會很麻煩。因此,那一家子還得用……這些事你老子心裡有數著呢。當皇帝沒比管著西北更艱難。”說著,就又道,“當然了,你老子這麼說,不是說這位子肯定給你。你這幾個孩子,甚至是孩子的孩子……老子都要看看。狗R的!老子才不納妃呢!少了女人,老子才好保養身體。再活四十年,一個個的都熬死過去了,老子還活蹦亂跳的!彆管誰想算計老子,準叫他一場空。”

不知道是說廟學還是彆的什麼人。

反正孫氏覺得:從今往後,不知道得多少人暗地裡盼著這老頭早點完蛋。但是吧,以老頭兒現在這心態,還真說不來誰活的長。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