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千金(26)二更(錯位千金(26)應該是林...)(1 / 2)

客從何來(2)

六姑娘?

是喊自己?

林雨桐站著沒動, 等著那婢女跑過來。就見這婢女一邊跑一邊朝後喊:“秦嬤嬤,秦嬤嬤,姑娘在這兒!”

等著婢女走到身邊, 秦嬤嬤就從另一邊跑過來了, 有巨石遮擋,之前並沒有看到那邊有人。這嬤嬤也一身狼狽, 行動不利索, 但在看到林雨桐的一瞬, 仿佛整個人都輕鬆了,“姑娘!”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到了林雨桐跟前就趕緊給她披上, 又嗬斥女婢,“小桃, 鞋子脫下來……”

衣服林雨桐得接著, 這原身長的豐腴, 應該是夏天,穿的又輕|薄,衣服濕了裹在身上,胸前的澎湃總得遮掩一下。

至於腳上,原不用那麼嬌氣的。但現在什麼也不清楚, 隻能穿了小桃的鞋。

“姑娘, 踩在細沙上可舒服了,我樂意不穿鞋呢。”小桃穿著棉襪在地上跺了跺,將裙子往下拉了拉遮住腳, 是不大看出來沒穿鞋。林雨桐是好奇好好的姑娘怎麼掉水裡去了,可看這兩人並不驚奇的樣子, 她也不好問。

秦嬤嬤見收拾妥當了,就催促,“姑娘,回吧!趕緊的,家裡這會子不定怎麼亂呢。”

小桃扶著林雨桐:“是啊!誰能想到好好的就地動了。”姑娘就是頑皮,偷跑過來站在海邊的石頭上看看景兒,就趕上地動了。她當時站的遠,腳下的地麵猛地一顫,她一下子沒站穩,等站起來就不見站在大石上的姑娘了。幸而隻是濕了衣衫,人沒事就好。

一聽是地動了,林雨桐也沒多想,腳步就不由的快了。真要是家裡的房子塌了,這還能趕過去救人。

也不知道四爺在不在附近,能不能機緣巧合的碰上。

主仆三人急匆匆的,一路恨不能小跑起來,喘息都不勻稱了,哪裡顧得上說話。疾走了得有小半個時辰,地勢驟然增高。得沿著緩坡上去。而在緩坡之上,有一處頗大的建築群,但看那造型,這不是家,而是一處寺院吧?

那佛塔十三層,這是比較少見了,這算是個極數。

建築應該非常穩固,地動之後,建築依舊挺拔,就是說,受到的損失並不大,更不會有人員傷亡。

到這裡就能判斷出來,原身這個能呼奴喚婢的大家小姐應該是隨家人來此地的。來這裡能乾什麼?不過是女眷拜佛罷了。

果然,秦嬤嬤見寺廟不曾受損,就先念了一聲佛,“姑娘,快些,怕是老太太該急了。”

不等三人上去,就見幾個粗使嬤嬤從上麵下來,一看三人就小跑起來,“六姑娘安好就好,老太太正著急呢。”到了跟前,見林雨桐一身狼狽,就不由的驚呼。

秦嬤嬤忙道,“姑娘就在邊上看個景兒,撿了貝要給茂哥兒帶回家去玩,不想地動了,姑娘摔了一下,讓浪頭給打濕了。”

好像所有的經曆都在眼跟前,主子沒離開過她的視線一樣。

逃了責罰,又省的對姑娘家的聲譽有影響。

林雨桐全程沉默,好似有些冷,又好像受了驚嚇。果然,幾個人不敢再問,站了一圈把林雨桐擋在中間,進了寺廟。

今兒可不止一家女眷,前來拜佛的人多的很。這會子寺裡寺外,和尚香客,來來去去,亂的很。林雨桐連寺廟都沒進,甚至於是寺廟的匾額都沒看清楚,就被帶到一輛馬車前。馬車上的簾子被兩個丫頭撩起來,一銀發老太太在車上坐著,一見林雨桐就說了一聲‘又淘氣’,然後趕緊吩咐,“叫三丫頭過來,把馬車給六丫頭騰出來……”說是就說秦嬤嬤,“給你們姑娘把衣裳先換了。”

太亂了,也不是隻一家的馬車在這裡。林雨桐屈膝,沒回話也沒人挑理,隻趕緊扶到後麵。後麵馬車上跳下來個身形高挑,容貌豔麗的姑娘來,一看林雨桐的樣子就皺眉,“快些上車,叫人瞧見了成什麼體統。”

沒有記憶,誰是誰也分不出來,林雨桐沉默著上車,一邊由秦嬤嬤和小桃伺候著換衣服,一邊忍受著一路的顛簸。

換好了,手裡被塞了熱茶,她靠在軟枕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兒。

小桃低聲嘀咕,“彆是著涼了?”

秦嬤嬤就伸手摸了摸林雨桐的額頭,“家去就灌了兩碗薑湯。”

林雨桐卻在閉著眼睛努力的找原身的記憶,可記憶依舊不全,腦子裡閃現過一張張麵孔,知道這人是誰,然後就是一些家裡的事情,許是根深蒂固,所以,間斷的還有一些,彆的便一無所知了。

但就現在這個情況,知道不知道的,應該沒什麼大關係吧。

原身是林家的六姑娘,此次是跟祖父祖母來營州避暑的。內宅裡的小姑娘並不知道營州是哪裡,但林雨桐大略的知道,這大差不差的就在東北,這是一座靠海的邊塞城池。林家的二爺,也就是原身的二伯,在此做知州。一行從四月來,到如今都七月底了,還是沒聽說要回燕京。根據原主的記憶,原主的祖父是一位老翰林,早年中過狀元。不會做官,但養的兒子還不差,自從長子林家欽中舉之後,他就辭職不乾了,不擋兒子的仕途。如今林家大爺已是禮部侍郎。而作為老翰林的老太爺並沒有回老家晉中,而是在燕京城外的西屏山上,把一處彆院改建為書院,乾起來了教書育人的行當。

其實山中清涼,還有一書院的學生,這個時候大老遠的跑到邊塞,說是避暑,估計也是幌子。可究竟是為什麼的,以原主留下的記憶,她暫時也推斷不出來。

正思量呢,馬車突然停了,小桃探出頭去看了看,回過頭見主子醒了,忙道:“姑娘,是二老爺親自來接了。”

林雨桐掀開簾子,有一清瘦的中年男子正朝這邊來,一看見她就帶著安撫的笑,“莫怕!二伯在呢。”

林家四房,原身出自三房。原身的父親行三,算是兄弟裡最‘沒出息’的一個。

林家大爺官至禮部侍郎,二爺舉人出身但善於鑽營,如今也做到了知州。隻那位三爺至今就隻有秀才的功名,如今在書院幫著打理書院,教授蒙童。四爺乃是庶出,一直在晉中老家。老家還有林氏整個宗族,雖已分宗,但原不過是商戶人家分出一支出讀書苗子的,往仕途上走,為的還是林氏整個宗族。如今這一支是官身,銀錢上從來是不缺的。

這二伯跟原身的父親那是一母同胞,再加上原身的母親是有些來曆的,所以對這個親侄女,相當不錯。

原身母親孫氏乃郡主之女,但因郡主早亡,便一直長在外家。外家乃是汝陽王府,自來跟宮裡親厚。老王妃隻郡主一個女兒,這女兒又隻留下外孫女一根獨苗就撒手人寰了,這自幼喪母的孩子在外家,那是怎麼嬌寵都不為過。她自小就常進宮,得宮裡喜歡,小小年紀便得了個正陽縣主的封號。可縣主是個喜好好顏色的,這林家沒出息的老三不說其他,顏色是極好的。被縣主一眼瞧中了,然後下嫁。

兩人感情極好,生了兩女一子。之前那個三姑娘,就是原身的胞姐,嫡嫡親的那種。

大房二房雖說是仕途順利,但多少因為跟汝陽王府的這點瓜葛受到庇護,有這個因素在,哪有不疼侄女的道理。

果然,進了家門,二伯母李氏也是極和善的,香湯已經備好了,趕緊泡泡。這邊泡了一身汗,那邊濃濃的薑湯就送來了,秦嬤嬤看著叫喝了兩碗,這才罷了。

林雨桐泡在浴桶了,她發愁的是四爺到底在哪。這養在深閨裡的姑娘想找人,當真不容易。隔著屏風,那邊三姑娘聲音冷硬,“跟出來了,就老老實實的呆著。這裡不是西屏山,隻一味的淘氣,那般大的人了,你也叫人省省心。”

姐姐是好姐姐,麵硬心軟的,就是忒的絮叨了。

林雨桐動了動,水嘩啦啦的響。外麵的聲音更高了,“才說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肯老實的聽訓了。怎麼?這會子就憋不住了!你有氣就撒出來,拍打水做什麼?一會子裡麵濕漉漉的,叫人怎麼收拾?”

林雨桐便知道原身是什麼樣的人,怎麼跟姐姐相處了。

她在裡麵頂嘴,“你說我辯,你說我是頂嘴。你說我聽,這又成了我憋氣了。我自憋氣你彆搭理就是,這會子又叫我把氣撒出來。撒出來就得辯,辯了你又說我頂嘴。橫豎都是我不對便是了!”

外麵的林雨柳頓時氣笑了,乖了一路,這本性又露出來了,她抬腳就往屏風這邊來,人都進來了,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應該是進來人了,一個利索的女聲道:“三姑娘,前麵傳了話來,請您和六姑娘趕緊過去一趟。”

林雨柳看了看還在浴桶裡的妹妹,回頭問說,“有什麼急事?”

這人有些慌亂,“婢子不知,不過府外都是烏衣衛,說是要盤查今兒去過海神廟的人家……再多的,婢子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