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19)三合一(靜待花開(19)螃蟹這東...)(2 / 2)

孫安平要是狗屎運坐在那把椅子上,照著這些大人們的嘴皮子,逼著吃蒜這一條能罵他三天不帶重樣的。

狗慫貨!娘希匹!吃的人兩眼淚娃娃,嘴巴嘻哈的都夠喘氣似得。

孫安平還推銷呢,“這玩意是越吃越香,越吃越上癮。”然後才回自家孫女的話,“都上燕京了!好啊!好啊!新潮新氣象,百姓帶著朝聖的心來了,燕京府尹的責任大呀,得保證安全,得保證這麼多人進來,啥玩意供應的上不算,還得儘量不能叫哄抬物價。至於說搶女婿嘛,這還真說不準!前朝說的那個不叫婚嫁,這完全是瞎胡鬨!如今,這都是帶著閨女備嫁的吧!好好好!今年冬天喜事多呀!”

至於說不打算納妃這事,這隻能跟自家閨女兩人說。其他人包括女婿都不行。

他得看看,再看看。

林雨桐眨了眨眼,啥意思呀!老人家還當真是人老心不老?

她對這個沒興趣,把眼睛放在後宮是非常愚蠢的事。林雨桐說的不是這個,這會子她挨著老頭兒坐了,扒拉著碗裡的羊雜,說家裡的事,“……姻親家都有帶著姑娘上門的,我問我娘帶著這些姑娘來乾啥的,我娘說這都是沒出息沒見識的人家,不用理會。我再問了,我娘就說是送姑娘來做妾的。我聽了特不是滋味,疼閨女咋能這麼辦呢?我覺得,這是廟學坤部的講學沒做到位,外祖父應該跟老娘娘提一提,這不是該老娘娘管的事嗎?”

眾人咀嚼的動作都頓了頓,一時間都分不清這位郡主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要是真傻,那這可是個大殺器,兩句話把女學給坑死了。

這要是假傻,那就不得不說,人家這段位還是高的,不僅把廟學給坑的陷泥潭了,還把她自己從廟學的出身上給摘出來了。

是的!叫廟學去管這個事,當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人各有誌,對吧!彆管啥年月,女人依附男人,弱者依附強者,這是自然法則,也是人性使然。你非得去約束這個東西,不招罵才見鬼了。

可要真去說了,廟學能不管嗎?這是給你們機會叫你參與教化人心,多大的托付,你不乾?你不乾以後可就沒你的事了,彆管我有事不喊你。

用一個大麻煩,把坤部給拖住了。當然了,也許對方樂意呢,對吧!

但不得不說,這個手段高明。

孫安平沒言語,倒是朝四爺那邊看了一眼:當真是瞧了,自家這孫女婿今兒剛跟自己出了個主意,跟桐兒提的這個有異曲同工之妙。

四爺建議什麼呢?

四爺建議說,關於長安城的修整建造,提議由從廟學抽調人手。然後關於各地的水利興建、礦產的開發,包括地圖的完善等等等等,都可以依仗廟學乾部,甚至提議叫孫重山那個嗣孫參與其中。

這些東西要緊嗎?

很要緊!

事關百姓民生。

但對於朝局影響大嗎?人家隻是乾活的,活乾好了給賞就行,多高的榮譽都給,這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冊封幾個爵位都是小意思。但這不牽扯朝局。

這其實是在朝堂和廟學之間,尋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這主意他是越品越有滋味,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找到了天廟的正確使用方法。

他覺得隻要乾部的事情解決的,坤部麻煩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畢竟,女人嘛,做到謝流雲和歸雲那種程度的,當真是百年也不遇幾個的。歸雲距離遠,隻要在她有需要的時候邊關予以配合,給予她一些幫助,這就可以了。至於說謝流雲,將其當做謀士用,未嘗不可。他在軍營裡能容的下白麵書生做軍師,就能容的下內閣裡出一個女子閣臣。可誰知道桐兒來說了這個主意!

好好好!妙妙妙!

教化天下女子,這才是根本!

教化成了,這是好事呀!女子孕育後代,教養後代,一個有能為有見識的母親,就能養出不一樣的子民。

教化不成,這也是好事!廟學自己把自己給玩脫了,自己省心了。

哪怕是教化的半成半不成,難道有多大的壞處?一樣沒有。這就跟撒種子似得,種子撒下去,肥沃的地上長的壯碩些能有些收成,貧瘠的地上沒收成。但不管收了多少,但這總比叫地荒著好!這就跟種地一樣嘛,多養些時候,許是地就養肥了呢。廟學教化之功,許是不在當下,許是百年之後,甚至許多更多的時間被人接受,但從長遠來看,還是隻有利的。

他從不小看女人,這世上除了男人便是女人,將女人當成和男人一樣的人,國家財富就多出一倍。隻是,他接受了還不行,現在的世情難容,且短時間內,推不動此事,才不得不限製甚至於將來將廟學束之高閣。這是不得不做的選擇,拋棄它,不是它不好,而是不適合。在上麵,他腦子清楚的很。

如今,越發品出點味兒了。果然治國跟打仗是一樣的!隻要計謀用的好,敵人也能用來跟自己打配合。對廟學也是如此,哪裡會沒用呢?端看怎麼用了!束之高閣,確實可惜!

老頭兒一個人思量的出神,林嘉錦卻是看看女婿又看看閨女。問女婿的話是自家那位老嶽父臨時起意的,並不曾給對方時間準備。難道女婿回家後啥都得跟自家閨女彙報?

真沒有!四爺其實是有彙報的習慣的,但那邊晚上,在宮裡多喝了點,回去就醉了,然後就忘了。這種事兩人也不用商量吧,難道不該是這種思路嗎?

不是這種思路才奇怪呢好嗎?

這個發現,叫林嘉錦當天回去之後就看著小兒子跟孫氏商量大兒子的事,“不管哪個兒子,都不要往那條路上引。”

什麼?

孫氏一時沒明白這個話。

林嘉錦認真的看孫氏,“權兒的性子不適合那個位子!”

我知道!

孫氏看向小兒子,這個還小,看不出什麼來。

“對!正因為還小,所以,不能去引導。”林嘉錦摸摸小兒子的腦袋,“桐兒那邊許是最合適。”

說這個太早!

林嘉錦卻嚴肅,“便是選兒子,也必是選桐兒的孩子。”

這麼篤定!

林嘉錦點頭,“我篤定。一個站在權利中心打太極人,你覺得養出來的孩子是什麼樣的?”

孫氏久久不語。

林嘉錦歎氣,“我不適合,我有謀而無斷,擅行而不擅言。你手段不缺,可性情卻硬。看著柔和,可碰著卻邦邦硬。寧肯直中取,不肯曲中求,坐在那個位子上,那就不算是優點。在這一點上,你甚至不如桐兒。”

你覺得你家閨女能軟!

何止能軟?軟上來那就是一觴水,沒有她不能扭轉的弧度。

孫氏覺得林嘉錦未免有些誇大其實,你是忘了你閨女掄著狼牙錘砸宮門了嗎?

但緊跟著,孫氏就見識了。

因為她娘家那個嫂子張氏來了。

她不喜歡張氏,早前還覺得本本分分的,有些小戶人家的小心思也不是大事,可隨後那些個事,她都沒法說。對這樣的人,她懶的費心思,虛與委蛇什麼的,犯得著嗎?

她是覺得犯不著,可她發現她閨女還真能。兩人見了麵,拉著手。一個親熱的喊‘舅媽’,一個歡喜的叫‘桐兒’,不知道怎麼親熱才好。

“雪這麼大,怎麼來了?”林雨桐將人讓進來,“趕緊坐!”又是給塞手爐,又是把暖烘烘的腳墩子往過挪,像是至親上門了。

孫氏心裡知道,真親熱不這樣。就像是範學監,進來不給桐兒好臉,桐兒也陰陽怪氣,但卻把人給摁在炕上坐了,多餘的廢話卻沒有。

這會子又是問這個問那個,什麼表弟沒過來,表妹沒來嗎?所有的話叫她一個人給說完了。

張氏對著孫氏,一臉的羞愧。在林雨桐去茶房泡茶的時候,眼淚都下來了,“妹妹,我是糊塗的。錯過了桐兒……”

孫氏:“……”嘴角抽抽,你是夠糊塗的!如今比以前更甚。

以前她對你不親熱,但未必沒有看在自己麵上,對你們有幾分真心。可這些你看不見!

如今她對你親熱,卻半點不走心,然後你卻往心裡去了。

二百五一個,她要不是怕沒見人家外麵不定會怎麼傳,她當真是懶的見的。

張氏覺得孫氏的麵色不對,趕緊道:“你哥哥和重山都不叫我說這事了,這是最後一回。隻咱們姑嫂兩人,再不跟人提。”

行吧!你高興就好。

孫氏要麼不接觸什麼人,要麼接觸的都不是一般人。像是廟學出身的那些,在一起坐而論道的時間多些。便是家裡的妯娌,在外麵的事上不成,但至少都是講理通透,且雅致的人。在一塊說說家事,說說外麵的趣聞軼事,好歹有共同話題。可是跟這位,這兩年基本都不碰麵了,有什麼共同話題。

她說是養病呢,但其實腦子一點也沒歇著。一天一天的事挺多的。

就像是廟學,人家遞了信過來了,你不見人,總得回複一二。這有些話怎麼回複才能不叫人產生歧義的理解,都得斟酌的。

一天天的忙不完,真忘了怎麼跟人扯閒篇了。

幸好,桐兒進來的很快。端著茶笑吟吟的,“舅母,您嘗嘗看,味道如何?”

張氏哪裡懂,喝了一口就忙道,“怕是宮裡拿的,好喝。”

孫氏皺眉,真像想她!知道的說你沒心眼,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話裡有話,覺得我們家能從宮裡拿東西,你們家卻不能。有這麼說話的嗎?

林雨桐卻像是沒聽出來這話的意思,還是笑嗬嗬的,“宮裡我可不好進去,更不敢隨便拿東西。這玩意是一個親戚家送來的,說是南邊的莊子上產的。莊子上有一棵千年老茶樹,一年就產那麼十幾斤頂級茶葉,給我送來了兩斤,您要覺得好,回頭給您包些。”

張氏又問是誰家,什麼親戚,做什麼生意的,家裡有什麼人,那話題扯的遠了。這一來一去,兩人竟是能扯大半個時辰。張氏你到底是來乾啥的,你還記得嗎?

孫氏輕咳一聲,提醒兩人:差不多得了,有話說話,有事說事。

林雨桐先給孫氏添茶,才不好意思的跟張氏笑,“我娘嫌棄我話嘮,這不是,說我耽擱您說正事了。”

“沒有沒有!不耽擱。”張氏又開始各種誇桐桐。

然後一個誇一個謙虛,又是一盞茶時間。

孫氏有點小暴躁,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簡直奇葩!她十分生硬的轉移話題,“嫂子隻管說事,不用理她。她太聒噪了!”

張氏總覺得小姑子在說她。但說起正事了,確實得開口了:“我是為了重山的婚事來的。”

孫氏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示意對方隻管說,她在聽。

張氏那臉上瞬間就掛上了苦相,“永安公主和咱們家重山的婚事,既然公爹應下了,這就不好反悔!”

你個二貨!話是這麼說的嗎?那是旨意,反悔個屁!再說了,當時你們上趕的嗎?

如今了,你便是不樂意,也不能這麼說呀!

林雨桐一臉真誠的提醒,“舅母,話不能這麼說的。”

張氏點頭,“舅母知道,這不是沒外人嗎?出了門我就說你表哥跟那位公主兩情相悅,出門的時候你表哥叮囑過了。”

孫氏:“……”咱是外人!特彆外的人知道嗎?不僅是外,鬨不好還是敵人。你能跟外人說這話,你都不能跟我說這話!

心累!誰知道自家閨女那邊卻一臉認可的點頭,“是啊!咱一家人關起門來說的話,往後不能叫人家知道。說句您不愛聽的話,便是您娘家,您也得忌諱著些。”

“哎喲!我的兒!”張氏忙拉住桐桐,“你舅舅和你表哥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就說,你這孩子心腸最好。待人和氣,肚量又寬,厚道端正,真是舅母有眼無珠了!”

孫氏:“……”就‘有眼無珠’這話說對了。

實在不願意跟這人耽擱時間,她點頭就應下,“回頭我去問問,定下來叫人告訴嫂子。今兒就不留嫂子了,回去你告訴重山一聲,得閒了去趟廟學,見見那位貴妃。”

好!行!我這就回去說去。

然後把人給搓走了!

看這笑盈盈的把人往出送的小閨女,孫氏有些撓頭:我怎麼能生出這麼一個東西呢?你說她硬,她是真硬。敢用腦袋撞大鐘的那種硬!你說她軟吧,那真是麵團捏的一樣。老王妃也不這樣呀!要不然不能生生給氣死了!

這話過後跟老頭兒學,老頭兒把胸脯拍的邦邦響,“像你老子,你像你娘!”

孫氏側目:這老頭兒,很少提自家娘的。近來,倒是提的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