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36(2 / 2)

你好撩人 清湯涮香菜 9749 字 6個月前

走到醫院,蘇默言經過長廊,陰冷陰冷。

蘇應暉在那抽煙,蘇昂倚在牆壁上,雙目無神,蘇默言走上前,聽到病房裡傳出女人的哭泣聲。

“他走了。”蘇昂看到蘇默言,就這三個字。

蘇應暉看了眼蘇默言,側過身子,又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抽著,揚了揚下巴,“進去看看吧。”

蘇應忠身上被砍傷了五六處,致命的是接近心臟的一刀,和後腦。據說,肇事者是蘇氏集團的受害者,把給老婆治病的二十萬臨時拿去“投資”,結果都打了水漂,精神極度崩潰,當街就將蘇應忠砍成重傷。

昨晚上送到醫院急救,失血過多,搶救無效。

“言言。”明承站到蘇默言身邊,擔心她受不住。

“不看了……”蘇默言冷冷說著,語氣沒有起伏,而臉上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表情。

曾雅蘭從病房裡出來時,眼睛哭腫了,她一見到蘇默言,突然像瘋了似的,伸手用指甲去抓蘇默言的臉,抓破了兩道口子,滲出血跡。

蘇昂和明承同時抓住那個女人,“你乾什麼?!”

“她就是個掃把星!十七歲克死了她媽,現在又克死了她爸,她不回來一切都好好的,她一回來……你們說她是不是掃把星!”曾雅蘭現在儼然像個瘋婆子,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對於她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你閉嘴!”明承吼了曾雅蘭一聲,他知道,這麼多年唯一能讓蘇默言崩潰的事情,就是她母親的死。

“你們都閉嘴!”蘇應暉將煙頭狠狠摔在地上,踩滅,走廊裡回蕩著他怒吼的聲音,“吵吵吵,人死了都不能清淨。”

蘇默言臉色越來越蒼白,以至於臉上的那一道血痕鮮紅得駭人。

“言言!”

“姐!”

蘇默言沒有流一滴眼淚,一直沉默著,眼前是天旋地轉的世界,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往後一仰,完全失去了知覺。

明承手快,將蘇默言打橫抱起,先送她去病床上躺著。

蘇默言從昨晚開始沒吃什麼東西,心理壓力再加低血糖,以至昏迷。

她曾跟蘇應忠說,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但血濃於水,始終做不到生死不顧,曾經,他也扮演過一個合格的父親。當聽蘇昂說“他走了”的時候,蘇默言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雖然在十七歲,母親去世以後,蘇家就開始不像樣了,但從現在開始,徹底支離破碎。

蘇氏破產,蘇應忠或許意識到了自己大勢已去,早早擬好了遺書,遺書上特意寫著,蘇家的那棟彆墅歸蘇默言所有。

年初,蘇應忠揚言要斷了蘇默言的經濟來源,逼她回來,也因為他認清了自己的局勢,他沒辦法再給蘇默言提供那樣的生活。他不是好丈夫,不是好父親,還是個齷齪的生意人……蘇應忠自己也清楚了認識到了這些,所以他死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一切都結束了。

隻不過,蘇應忠立了遺囑也無用,案件牽扯的東西太多,連他的私人資產都被凍結,被判非法資產,即將查封。

當然,也包括蘇默言一直想拿回的那棟房子。

十一月,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默言還是沒有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她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言言,你吃點東西吧……”病床前,不管明漫怎麼哄,蘇默言就是不肯張嘴。

蘇默言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也不說話。

晚上,薄安其也趕了過來,看著病床上的蘇默言,才一天不見,感覺她像是瘦了好幾斤。

“不吃東西也不是辦法啊……”明漫要急哭了,可蘇默言就像傻了一樣。

鬱遙剛回到寧城,卻聯係不上蘇默言,消息不回,手機處於關機狀態,鬱遙焦頭爛額,正準備給蘇應暉打電話……

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進來了。

“鬱總,我是薄安其……”薄安其從程語霽那拿到了鬱遙的聯係方式,主動給鬱遙打了電話,她想,鬱遙過來也許比她們有用。

“我馬上過來!”鬱遙才剛放下行李,又匆匆往醫院趕去了。

“你給誰打電話?”明漫問薄安其。

薄安其歎了口氣,“以後再跟你說。”

二十分鐘以後,鬱遙趕去了醫院,病房裡很安靜,明漫和薄安其守在病床前,蘇默言躺在床上眯著眼。

鬱遙輕輕敲了下門。

見鬱遙來了,薄安其拉了拉明漫,示意出去。

“她低血糖,一整天沒吃東西,我們說她又不聽,”病房外,薄安其跟鬱遙說著蘇默言的情況,“你哄她吃點東西。”

鬱遙點頭,她走近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蘇默言安靜躺在床上,右手正打著點滴。

發生了什麼,鬱遙都知道了。明漫說蘇默言雖然表麵上冷靜,不哭,也絲毫不難過的模樣,但其實都是憋在心裡硬撐著。

床頭的粥,還是溫熱。

鬱遙在病床旁坐下,伸手替理了理蘇默言有幾絲淩亂的頭發,指間似有似無掃過她的麵頰。她沒化妝,蒼白的臉頰上還有兩道傷痕,隻是一天不見而已,竟憔悴成這樣。

讓人心疼。

蘇默言睡得淺,驚醒了,她睜開眼,眼前是鬱遙的臉,隻有鬱遙一個人陪在這裡。

“什麼時候回來的?”蘇默言跟她聊著天。

“下午的飛機。”

“昨晚沒來得及跟你說,怕你睡了。”

“默言……”鬱遙握緊她冰冷的左手,昨天她們手牽手時,還是滾燙。

蘇默言靜靜望著鬱遙,不知道說什麼,良久,“我很好,你彆擔心。”

都昏迷了能不讓人擔心嗎?蘇默言果然是喜歡把什麼都憋在心裡的人,直到憋不住了,一個人抽煙一個人哭。

鬱遙扶著蘇默言慢慢起身,給她身後墊著枕頭,坐躺在床上,“吃點東西。”

“不餓。”

“一整天不吃東西怎麼能行。”鬱遙拿過一旁溫熱的白米粥,語氣裡滿是心疼。

蘇默言搖搖頭,“不餓。”

“聽話,我喂你吃。”

蘇默言眼眶慢慢變紅,像隻受傷的貓咪,鑽到鬱遙懷裡,抱緊她,本來從沒想過要哭,一抱緊鬱遙,蘇默言突然鼻酸。

她身上也是微涼,鬱遙摟緊她瘦小的身子,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

蘇默言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使出渾身力氣,她把頭埋進鬱遙的頸窩裡,在哭。

鬱遙下巴抵著她的發心,由她抱著,掌心輕撫她的背,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要好。

“我想回去。”蘇默言抬起頭,滿麵潸然地看著鬱遙,她想安靜一下,不想再有其他人打擾。

鬱遙伸手托著她的臉,給她擦眼淚,柔聲說,“先吃點東西。”

蘇默言還是搖頭。

鬱遙摸著她的頭發,“回去我煮麵條給你吃,好不好?”

蘇默言額頭靠在她肩上,吸了吸鼻子,悶聲哼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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