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7
到頭來, 卻是蘇默言先求了婚。
蘇默言盯著鬱遙, 滿臉期待等她點頭, 剛剛說出那一句“我們結婚吧”，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隻等鬱遙一句答應。
鬱遙看著鑽戒沉默時的那兩秒, 蘇默言特彆難熬，仿佛過了一世紀。她想, 是不是自己求婚太突然又太隨意了？明明說好了今年結婚, 鬱遙怎麼還不答應她？鬱遙為什麼要猶豫？鬱遙這樣，她好不安。
蘇默言內心早已是波瀾起伏。
她先求婚了，鬱遙想象過很多次求婚的畫麵，卻沒想到這樣的情形。
蘇默言平複了心情。
“我知道我們之間差距挺大的……”性格年齡，經濟能力, 思維方式等等，蘇默言很清楚，她跟鬱遙絕對算不上“門當戶對”。說著, 蘇默言緊緊握住了鬱遙的手，嘴裡的每一句話都是真情實感, “我很想給你安全感, 可又不知道怎麼讓你百分百的信任我……”
“默言……”鬱遙感覺到蘇默言灼熱的手心牽著自己, 甚至有些輕微冒汗。
鬱遙想問她，是否真的準備好了。
“你先聽我說完。”蘇默言打斷鬱遙, 拉著鬱遙的手放在自己心臟跳動的位置, 繼續說下去, “我就想告訴你, 你在我這裡。你覺得我們之間存在的那些問題，都阻擋不了我愛你，我想用一輩子證明給你看。”
蘇默言平靜且專注地說著，鬱遙的掌心壓在她心口時，好像能感覺到一陣陣的跳動，而自己的心也被她牽扯著，填滿了感動。
“傻瓜……”鬱遙終於開口，她摸著蘇默言的臉，看著蘇默言的眼睛，終於問了，“你……想去東京嗎？”
蘇默言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鬱遙已經知道了東京來的offer，難怪會這樣猶豫。蘇默言就是怕鬱遙多想，才沒跟鬱遙說這件事情，想著自己私下拒絕那邊就行了。“你知道了？”
鬱遙點頭，“嗯。”
“那麼好的機會，我當然有點想去。”蘇默言故意這樣跟鬱遙說著，鬱總果然神情有些黯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悶騷。見狀，蘇默言轉而又馬上解釋，“隻是有點想而已，我已經拒絕他們了。”
“為什麼？”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蘇默言如此說著，可還是認真回答了鬱遙，“因為機會還有很多，可你隻有一個。”
工作和鬱遙，蘇默言果斷選擇後者，她跟鬱遙已經分開過一次，不想再嘗那種滋味，不能去東京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固然有些可惜，但蘇默言不覺遺憾，也不後悔。
蘇默言說的每一個字，都撞在鬱遙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你隻有一個。鬱遙禁不住笑了，是感動和欣慰，心裡的最後一個包袱也卸了下來。
“我發現你總喜歡把我往外趕，兩年前你把我趕去大阪，現在又想趕我去東京？”有時候蘇默言希望鬱總彆那麼自作聰明地來揣摩自己的想法，明明很簡單的問題，也總能讓鬱總那聰明的腦瓜想複雜。
鬱遙俯身抱過蘇默言，抱得特彆緊，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蘇默言承認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我舍不得。”
倘若蘇默言真的要去東京，鬱遙不知道自己又要如何打算，這些天隻要一想這些問題，就心亂如麻。
“我又沒走。”蘇默言抱著鬱遙，好氣又好笑，可聽鬱遙說舍不得自己時，心裡又是甜的。鬱遙這些天對她那麼熱情，也是因為“舍不得”嗎？
蘇默言又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往鬱遙懷裡鑽，讓她把自己抱更緊，蘇默言能理解鬱遙的糾結，她同鬱遙說笑著，“你都把我吃乾抹淨了，我還能去哪？”
鬱遙臉上甜蜜的笑容更甚，她單手捧著蘇默言的臉，“那就在我身邊待著。”
因為真的在乎，才會患得患失。
現在看鬱遙笑，蘇默言還是有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般的心動，她忍不住朝鬱遙說著，“你才是妖精。”
一步一步，蘇默言覺得自己早已被鬱遙吃得死死的，從兩年前開始，就被鬱總撩得魂不守舍。
“今天你生日，你說什麼都是。”鬱遙寵溺地吻了吻蘇默言眉心，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笑意。
“如果我鐵了心要去東京呢？”蘇默言突然反問鬱遙，“你會留我嗎？”
陷入安靜。
這個問題有些多餘，蘇默言清楚，以鬱遙的性格肯定會依著她去，有時候蘇默言真希望鬱遙可以自私些，不要用這種“成全”的方式去愛她。
會不會留？這是個兩難的問題，鬱遙平時在工作上處理事情遊刃有餘，到了這個問題，卻沒有明確答案。鬱遙想，她不會留蘇默言，但心裡卻會一直等著蘇默言。
蘇默言不再做這種無謂的假設，這樣折騰一番也好，讓鬱遙更加明白她在自己心裡的位置，也更加了解彼此的心意。
“有了你以後，我就再也不想一個人生活了。”蘇默言花式表白著，把曾經想說的話，今晚一股腦都說給了鬱遙聽。
這句話，恰好也是鬱遙心中所想，如今仿佛是有一根線，把她跟蘇默言綁得更緊。
鬱遙靠近蘇默言，慢慢蹭著她的鼻尖，兩人嘴角都揚起了幸福的笑容，一直對視的眼睛閉上了，鬱遙一寸寸吻蘇默言的唇，溫柔的動作裡包含自己所有的眷戀。
蘇默言就愛黏著鬱遙膩歪，起初剛在一起時，她還擔心鬱遙會反感，十分克製自己，畢竟鬱總看著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但慢慢的，蘇默言發現鬱遙對自己的回應越來越火熱，甚至由被動變得主動。有時候蘇默言隻是想抱抱鬱遙，結果卻經常被鬱遙托著臉，吻得喘不過氣。
蜻蜓點水還不能滿足，鬱遙喜歡深吻蘇默言。看透鬱總的本性，蘇默言還不得更肆無忌憚，沒羞沒臊。
“我很容易滿足的……嗯……”蘇默言貪婪地吻著鬱遙，永遠也不會覺得膩，她話語說得斷斷續續，“以後你隻要……每天像這樣……對我好就行了……”
“嗯……”鬱遙垂眸望著蘇默言，對方一顰一蹙都勾著她的心，蘇默言讓她真正嘗到了心動的滋味。瞥著蘇默言的笑，鬱遙忍不住又閉眼吸住蘇默言的唇，流連這柔軟香甜的熟悉觸感。
鬱遙難以想象，再放手一次蘇默言會是怎樣的情形？她快三十五歲了，沒有精力再折騰，隻想愛的人在一起，領證結婚，平平淡淡過每一天。想要每天早晨醒來，就能看到蘇默言窩到她懷裡撒嬌，儘管嘴上嫌棄對方幼稚，心裡卻甜蜜開心。
唇間細膩甜蜜，摩挲吮吸，越來越用力。鬱遙以前不是這樣，這麼愛接吻，可是和蘇默言在一起，總是會情不自禁，什麼架子都端不住。
心和身體，都隻對她有感覺。
蘇默言招架不住鬱遙的主動，每次都是乖乖配合，要多熱情有多熱情。蘇默言微微睜眼，額頭和鼻尖和鬱遙抵在一起，仿佛猜到了鬱遙的心情，“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大阪的時候多難過嗎？現在我哪都不想去，隻想每天可以看到你，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鬱遙笑著搖頭，兩年前她還能故作輕鬆地讓蘇默言離開，現在她很難再做到那樣。
“所以，”一陣深吻之後，蘇默言直視鬱遙的雙眸，微喘著氣問她，“可以答應我了嗎？嫁給我……”
蘇默言發現，向鬱總求婚太需要勇氣了，她那麼優秀，幾乎完美，多少人望塵莫及，自己能承諾給她的，大概隻有餘生和愛。
求婚時的場景可以想象，但被愛人求婚時的甜蜜隻有身臨其境時才能真切體會到。鬱遙現在的心情正是如此，她用指腹輕輕擦著蘇默言被她吻得微腫的紅唇，這一刻下定了決心，“我答應你。”
求婚成功。
蘇默言的求婚方式並不浪漫，她知道鬱遙會更喜歡平平淡淡，而她現在也更愛這樣簡單雋永的感覺，隻有她們兩個人，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踏踏實實給彼此承諾。
“你戴上我的戒指……”蘇默言低頭給鬱遙圈著戒指，嘴裡還這樣碎碎念著，“就是我的人了。”
鬱遙看蘇默言垂眸時嘴角的傻笑，心都被蘇默言甜化了，她也笑，“不早就是了嗎？”
“對，你早就是我的了。”蘇默言托著鬱遙帶上求婚鑽戒的手，低頭在她修長的手指上親了親，心裡升起了莫大的滿足。
“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鬱遙轉身，從床頭抽屜裡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鑽戒。
“你……”看到鬱遙手裡的求婚鑽戒，蘇默言恍然大悟，她沒想到鬱遙也打算在她生日這天求婚。鬱遙還沒張口說話，蘇默言直接撲倒在鬱遙身上，笑著熊抱住她，“我願意！！”
由於慣性，兩人抱著一齊倒在了床上，蘇默言抱著鬱遙，壓在自己身下，還說著，“我願意！”
還沒問就這樣，鬱遙攔腰抱著蘇默言，勾唇笑，笑蘇默言風風火火有一股傻勁，同時也是打心底覺得幸福。
“我願意……”果然在鬱遙麵前，蘇默言還是沒辦法矜持。蘇小姐也意識到自己不太矜持這個問題，都說了三遍“我願意”才反應過來，她纏著鬱遙，“你還沒問我。”
“還要問嗎？”
“要！”
抱著笑了一會兒，鬱遙看著她的臉，“傻瓜，嫁給我吧。”深情是骨子裡透出來的。
蘇默言等來了心中期待的這一刻，她跟最愛的人，終於定下了終身。
“老婆老婆老婆……”蘇默言壓在鬱遙身上，一邊親鬱遙一邊叫她。
“嗯。”鬱遙溫柔撩著蘇默言的頭發，含笑道，“我的老婆怎麼這麼幼稚。”
這是鬱遙第一次叫她“老婆”，床上，蘇默言抱緊了鬱遙，無聲笑著，今晚大概開心到要失眠吧。
一次求婚，兩枚鑽戒，不同克拉，但承載著同樣分量的愛。
在二十六歲生日這天，蘇默言還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那就是她和鬱遙的結婚證。
蘇默言在朋友圈裡發了三張照片，一張是她們的結婚證；一張是她們在海邊日出時，晨光下相擁相吻，還有一張是她們在海邊日落時，坐在沙灘上肩並肩靠在一起的背影。文字這樣寫著【最喜歡的生日禮物，我愛你】。
一發出來，鋪天蓋地的祝福。
而一向不玩社交軟件的鬱遙，也在朋友圈發了這三張照片，還很高調地寫了一句【寶貝，我愛你】。
炸了，整個公司的人都炸了。
鬱總真是平時要麼不發動態，一發動態就是大招，不少人還以為鬱總是被盜了號，尤其是那句“寶貝，我愛你”，大家都沒辦法腦補平時一臉高冷的鬱總，說這句話時的模樣。
蘇默言看了鬱遙發的，宣示主權的感覺真好，她還是忍不住問鬱遙，有點幸災樂禍，“你發這樣的話，不怕崩形象啊？”
鬱遙瞥了蘇默言一眼，上次她頂著脖子上的吻痕去開會，公司裡一傳十十傳百，傳得天花亂墜，那才叫真正的“崩形象”。
婚禮定在來年，這樣籌備時間充足。蘇默言說她想要夏天舉行婚禮，很多美好的回憶都是在夏天，她十歲時和鬱遙初遇，是夏天；她二十四歲回國再遇鬱遙，也是夏天；她和鬱遙領了結婚證，還是夏天。
但蘇默言相信，自此以後，一年四季，她都會覺得美好而溫暖。
***
又是一年除夕，蘇默言跟鬱遙回去了老家，說起來，她連續兩年跟著鬱遙回家過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