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不是這麼玩兒的,靈氣,也不是這麼用的,你們這些人若把仗勢欺人的心放在修煉一途上,也不至於如此道·法·稀·鬆。”
口中這樣說著,宋丸子一掌打在了一個法修的身上,那法修隻覺滾水加身,哀叫著退開了。
“法術?你是法修?為何要幫著他們這些體修?”帶頭的法修退出去幾步,
“廢話真多。”明明自己也說了一大堆話,宋丸子卻反過來嫌棄彆人,就在她說話間,有個法修放出了點點星火輕飄飄地衝向她。
那星火看起來無比輕盈,卻內藏靈氣,沾身即爆,乃這法修的殺手鐧。
宋丸子見此情景,手中一個藍色的光團迅速張開,玄而又玄的光陣猶如渺渺星空般閃爍不停,將那暗藏危機的火光儘數擋下。
又是一掌,帶著危宿所加之力,避無可避地將那火靈根法修打飛了出去。
帶頭的法修見狀,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柄長劍,這劍乃是用與他靈根相和的靈材所煉製,差一步便是靈器,威力頗大,他平常輕易不敢使用。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竟讓這個黑瘦小子站在了戰圈中央,體修們見法修那邊祭出了法器,不由焦急了起來,兩個修為略高些的體修站在了宋丸子的身前,猶如兩座小山。
一名體修大聲喝道:“你當街使用法器,必不為臨照城所容!”
“把你們這些礙眼的泥腿子都打得說不出話,又有誰知道我用了法器?”
那法修又揚聲對宋丸子說:“你既然同是法修,我就饒你一名,速速退開,不然,休怪我法器無眼!”
“你沒長眼的可不隻是法器。”
嘴裡懶洋洋地說著,宋丸子雙手一振,將她掌中的璀璨星辰奮力往地上壓去。
那法修正催動著法器,卻突然驚覺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不止是他,他身後所帶的人也都動彈不得了。
“九個人,都是練氣期法修,我也隻能困住他們片刻,接下來需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們吧?”
宋丸子的聲音不大,所有的體修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做、做什麼?”有人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無意識地問道。
“打呀!”
那個少女體修居然是所有人裡最先回過神來的,一對還稍顯稚嫩的拳頭在身前對撞,金色的光圈已經籠罩其上。
她衝到最前麵,一拳打在了一個法修的鼻子上。
此時,太陽已經落到了西境極西之下,萬家燈火次第而起,正是鳥倦人戀家的時候,坐忘齋門前的道上傳來了陣陣骨肉相撞的悶響。
臨照城的體修與這些被丹堂豢養的法修們積怨已久,得此良機,無人覺得自己下手太狠,隻恨自己修為不成,不能一掌劈斷這些法修十七八根肋骨。
“你們快點兒。”
血肉中的靈氣消耗殆儘,丹田內又有一陣細碎的疼痛傳來,宋丸子吞下口中的腥甜,催促道。
打落水狗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當機立斷一招必死麼?為什麼這些體修打來打去更像是泄憤?雖然看在眼中是有些悲壯慘烈,可是連個胳膊腿都沒斷,也算打架麼?
一個體修手肘淩厲而下,劈暈了一個法修,嘴裡笑著說:
“道友,你護著原叔、劉叔,又救了我們,以後但有差遣,我們絕不推辭。”
“那就跟你們的親朋好友都說說,我這賣的補氣丹不錯,一顆下品靈石一顆。”
遙遙一團光暈,是有人自遠處而來執燈而來。
宋丸子的眸光不由得一沉,手掌微抬,困人的陣法已經撤了。
那些挨打的法修此時終於能說能動,在地上翻滾哀嚎著,猶如鬼在夜哭。
“吾乃盧家丹堂供奉,你們這些體修如此囂張,是欺我盧家無人麼?”
那燈影處的人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眼前。
宋丸子知道自己猜對了——來的是個築基法修。
幾十道冰淩凝結成的箭矢射向那些體修,宋丸子左手在上,引動左肩上的室宿,一道護陣瞬間出現,與那暗中閃過冷光的冰箭直直對撞,各自碎成了細細的晶瑩,無聲消散。
“法修?!”
隻一招冰箭已經讓體修們察覺到了此人的厲害,他們退到宋丸子身前,將他團團護住。
“這、這下怎麼辦?道友,你還能將他也困住麼?”
“不能。”要困住築基期修士所用的靈氣,宋丸子知道自己的經脈可承受不起。
“道友,你快走,我們頂著。”有位胸肌格外碩大的體修說得很是義薄雲天,倒也用他的身體把宋丸子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你們打得過麼?”
“打不過。”這句話的語氣和剛剛那句一樣理直氣壯。
“行吧,你們就是一群打不過還要拚的愣子。”坐在地上的宋丸子看看自己身前這高大的人牆,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你們這兒那種穿黑甲的,管事兒麼?”
“您是說黑甲衛?不見人命,他們是不會出來的。”
宋丸子哦了一聲,耳中聽見那築基修士訓斥了幾句躺在地上形容淒慘的盧家修士,顯然自恃身份,不把他們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裡,她的身體一鬆,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不過是人命麼。
“救命啊!法修要殺凡人了!黑甲衛大仙!!!救命啦!!!”
“噗!”
又是一大口血。
成功成為了所有人中看起來最像是快死的那一個,宋丸子的聲音更加淒厲了:
“凡人要被法修打死了!打死了呀!”
“死了、死了……”的回響聲四下回蕩著。
牆邊已經站了兩個穿著黑色甲衣的男人。
“誰要死了?”
“我!我啊,仙君大人,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就是個凡人,他們、他們這些法修就要把我活活打死啊!”
誰?誰是凡人?
那些被打了半天的法修們還沒摸著頭腦,就見一個一身血的黑小子從體修人堆裡連滾帶爬地跑出來,緊緊地抱住了黑甲衛的大腿。
“什麼凡人!你分明是法修!”
之前領頭的那個練氣後期修士氣到快要吐血了,用手指著宋丸子,既驚且怒。
“呸!你們這些法修仙君見我要給體修大人們丹藥都要打殺我,若不是這些大人們護著,我已經是死了不知多久了,現在竟然還顛倒黑白,可見心腸是都黑了!”
到底是誰在顛倒黑白?
難不成剛剛讓我們動彈不得的不是你麼?用一口大黑鍋砸傷了我們好幾個人的不是你麼?!
對了,那口大黑鍋呢?
那法修左右看看尋找對方的“凶器”,卻不知那鍋早趁著夜色滾回了坐忘齋裡,默默吸收著原城進階時翻滾外溢的靈氣。
“能這樣氣勢衝天地跟法修對吵,你這‘凡人’也不一般呀。”
聽見那黑甲士這樣說,宋丸子“嗷——”地一聲又抱住了對方大腿。
她現在丹田、經脈、周身血肉中都一絲靈氣也無,再加上她原本的修煉之法本就與尋常法修不同,暫時糊弄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應是足以。
“我這不是看見您來了麼!黑甲大人啊!您一定要為小民做主啊!”
“他是法修!他真的是法修!”那邊鼻青臉腫的練氣期法修們紛紛叫嚷道,語氣中頗有悲憤蒼涼之意。
後麵來的那位築基期法修擺擺手,讓自己人都安靜下來,才對著兩個黑甲衛拱手說道:“在下盧家丹堂供奉,今日之事……”
那黑甲衛隨意擺了擺手,另一隻手已經捏住了宋丸子的手腕兒上的脈門。
“靈氣全無,他是個凡人。”
法修們頓時鴉雀無聲。
一直在旁邊呆愣愣看宋丸子表演的體修們到了這時仍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看宋丸子,看看那些死了爹似的法修,大概還知道“敵人支持的我們就反對”,立刻七嘴八舌地說:
“對啊對啊,他是凡人。”
暗夜中,鎖鏈聲響起。
“按規矩,對凡人動手又打成重傷的修士,要在黑牢幽禁一年。”
又是一片腳步聲嘈雜,來支援的體修出現在了道口,其中有一個身材瘦削,雙目有光,是已進了鍛骨境的體修。
可惜來晚了,隻能在一旁看著。
黑甲衛的黑鎖鏈一出,金丹期之下的修士們隻能束手就擒。
看著他們被抓起來,宋丸子笑著又吐了一口血。
“你這苦主叫什麼?”
一個黑甲士帶著一串兒十個還翻來覆去喊著“他是法修”的法修們走了,留下另一個黑甲士拿出玉符做記錄。
“小人叫宋丸子。”
黑甲士的手停住了:“你叫宋丸子?”
“是。”
說好的體修呢?難道是城主睡迷糊,記錯了?
那黑甲人想了想,在玉符中記下:盧家丹堂法修十人,將長生久所庇凡人打成重傷,按城律,黑牢幽禁三年。
然後,他看著坐在地上的宋丸子,說:
“樊道者托我們城主照顧你,在這臨照城裡,你若有事,隻管喊‘黑甲衛’便是。”
……
連著丹堂供奉共十人落在了黑甲衛手裡,有兩個體修在自己斷丹之後居然進階成功,這些事不過讓盧家十九少皺皺眉頭而已。
當他得知這臨照城裡有人在給體修賣丹藥,還號稱比盧家所給的丹藥更好,他徹底坐不住了。
“是哪家丹堂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我盧家行事的時候來插一腳?”
是與他們家互彆苗頭的褚家?是這些年勢頭迅猛的藺家?還是自海上而來的海淵閣?
將幾大丹藥勢力想了遍,他仍是沒有任何頭緒。
“少爺,聽說是個凡人。”
一個玉瓶被砸在地上,滾到了丹堂老主事的腳下,那主事連忙把頭低到了極點。
“凡人?那他的丹藥是哪來的?”
丹藥?當然是煮的呀!
昨夜,那些體修們護送著賣掉了所有牛肉丸的宋丸子回了同壽客棧歇息,他們怕宋丸子半夜被法修暗算了,直接在客棧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不少人都被客棧外密密麻麻站著的“肉塔”嚇了一跳。
他們有的是守夜的,有的,則是慕名來買“補氣丹”的。
宋丸子歇了一夜,體內多餘的傷早被丹田深處那顆綠色丹藥治好,隻剩丹田經脈依舊破損如昔,見外麵人頭攢動,她略估了一下人數,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
一個人掏十塊下品靈石,這兩天,自己就能把去疏桐山的路費賺出來了。
同壽客棧外的多是凡人居所,道路又窄小,宋丸子背起自己的大鍋徑直走到了臨照城大門口,身後跟著烏壓壓一群壯漢。
原城進階成功,一頭白發反成了灰色,臉上的皺紋淡去了許多,原本無比壯碩的身材消瘦下來,宋丸子差點兒沒認出他來。
“道、道友,我能鍛骨成功,多虧了你的丹藥,能在我等窮苦體修困頓時出手相助,實為我等恩人……”
他和同樣進階成功的劉集一起對著宋丸子躬身行禮,直起身子後就讓身後那些買丹的體修排隊買藥,儼然成了這黑瘦小子的保鏢護衛。
“昨天那種丸子,賣完了。”
宋丸子雙手撐在鍋邊對那些眼巴巴的體修們說道。
人群中一陣騷動,無數體修灰心地低下了頭。
“丸子我還能再做,卻缺了幾種材料,諸位若是能幫我弄來,我也依著該有的價格付你們靈石。”
一個法修據說一天也不過能練出三瓶補氣丹,就算是這道友能繼續煉藥,一天又能給幾個體修呢?
原城心裡盤算著,連忙出聲說道:
“大家莫慌莫亂,這道友昨日為了護持我和老劉進階受了重傷,今天還肯幫咱們繼續煉藥,已經我們天大的福氣了!身衰體弱的排在前麵,一時還不急的就去幫道友找靈材……”
宋丸子給出的材料都並不難尋,赤磷蝦乃柳月灣所產,藏霞黍有體修專門種植,豬皮更簡單,三五個體修進到城外林子裡,不消一個時辰就能弄來一頭。
兩個時辰之後,在幾百個體修的圍觀之下,宋丸子開始搓牛肉丸。
滾水沸沸揚揚,丸子飄飄搖搖。
一個、兩個、三個……一十、二十、三十……
昨天那個年輕的女體修被宋丸子找來幫她撈丸子,看著那一大鍋“仙丹”,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道、道友,這些靈丹撈出來之後再怎麼做呢?”
“十個十個賣掉。”
“啊?可、可這都沒進丹爐。”
那女孩兒的眼睛瞪得都跟牛肉丸兒似的了,宋丸子手下不停,嘴裡又開始跑馬:
“那丹爐煉丹是用火燒掉丹藥裡的雜質,成就丹液,繼而成丹,我這丹藥是水煉法,用滾水溶掉雜誌,去蕪存菁……”
雖然聽不懂,但是好像很厲害,那女孩兒在宋丸子的口頭指揮之下,抖著手從鍋裡撈出了十顆“補氣丹”。
補、補氣丹,我、我撈出來的!
真、真香啊……
將補氣丹換了靈石回來,小女孩兒雙眼更亮了,盯著鍋裡的丸子,再咽了一下口水。
短短一個時辰,宋丸子就賣出了足足兩百顆牛肉丸,遠超所有體修所料,那些買了丹藥的人退到一邊,嘴裡迫不及待地嚼著“補氣丹”,眼睛還牢牢地守著那口大黑鍋。
法修們總以丹藥之事嘲笑體修,煉丹之時更是決不許體修們看的,像這樣公開煉丹之事,很多體修一輩子都沒見過。
趕緊多看幾眼,將來也好跟彆人吹牛。
在這城門處肆意彌漫的香氣,也讓他們無論如何都邁不出離開的腳步。
這一個白天,宋丸子賣掉了足足一千顆牛肉丸,啊,不,是“補氣丹”。
收獲了一千顆下品靈石。
入夜,臨照城城主木九薰被終於被一陣陣揮之不去的怪異香氣給弄醒了。
睜開眼睛之後,她才聽見了自己這城主府下麵居然嘈雜如鬨市。
睡得正濃卻生生醒來,嗜睡如命的木城主暴躁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聲音裡不複向來慵懶的語氣:
“是何人弄出這氣味?又是何人在下麵吵嚷?”
一個黑甲士出現在房間角落裡,低頭回稟道:
“是樊道者帶來的那個宋丸子,她在城門口給體修們煉補氣丹。”
“煉丹,他不是體修麼?”
“稟城主,他……是凡人。”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我曾經是真的被感動了,現在我隻想賺錢。
木九薰:我&……%¥%#
今天入v了,答應你們保底一萬,所以更了一萬二,相當於平時的四更b( ̄▽ ̄)d
有沒有覺得我格外威武高大!
留言有小紅包哦~
愛的麼麼噠是竹蓀雞湯味兒噠!
感謝大家的投喂!
我會繼續努力噠!
——由覺得渣作者賣萌很不要臉的存稿箱菌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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