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之後,地上擺了四個摞在一起的鹵肉米團,還有一小節白骨。
待明宵帶著宋丸子去往到蒼丹閣,理應空蕩蕩隻有落月宗弟子的蒼丹閣裡卻吵吵嚷嚷。
劉迷叉著腰,嗓子有些啞,手中高舉了一塊刻畫了陣紋的靈石,大聲喊到:“現在這些人都是我食修弟子,你們落月宗的人瞪著狗眼看看也就行了,居然還拿法器要喊打喊殺?我告訴你們,我師父早就設下了禁製,你們要是敢傷我們一人,我師父立即也會受傷,到時候你們落月宗的道統之爭就輸了!”
那些落月宗弟子顯然心有忌憚,居然被劉迷逼著步步倒退。
見此情景,明宵就知道他有所算計,宋丸子也算計了他,借著落月宗痛下殺手之時收攏了那些散修丹師。
“宋道友為了傳道還真是下了本錢,隻要傷了這些散修一人,就會傷到你?”
宋丸子咂咂嘴,看著劉迷的目光中很是驕傲。
“我徒弟深得我真傳。”
什麼真傳?
陣法?食修?
片刻後,明宵醒悟了。
是忽悠!
哪來的什麼禁製?!宋丸子一直跟他在一起,她下了禁製他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明宵道君,按照我們道統之爭的約定,我所到之處,你落月宗的人要退後百裡。”
宋丸子對著明宵道君拱了拱手,唇角帶著一點笑意:
“不送。”
劉迷保下的,都是蒼丹閣築基中期以下的修士,想也知道,她自己修為平平,舉著一塊石頭就說能保下所有人的性命,除了自知自己無力逃脫的,又有幾人能信服呢?
不過可惜的是,那些不信服之人自以為自己能逃出生天,實則都死在了落月宗弟子的絞殺之下。
看著多出來的這三四十個“食修”,宋丸子心知,自己“天下丹師皆食修”的計劃第一步,真正邁了出去。
明宵道君未曾現身於人前,傳音帶走了所有的落月宗弟子,也帶走了蒼丹閣幾百年的積藏。
不過宋丸子也並不擔心,她手上有十幾塊上品靈石,養活這些人不成問題。
一夜之間,蒼丹閣變改換名姓叫做“味館”,成了無爭界食修道統的立足之地。
稍有些能為的散修丹師都被落月宗的人殺了,知道了這個消息,雲水集上的無數人都搶著去“味館”購買靈食,那些前一天還是丹師的修士們暈頭暈腦地就都成了賣飯的。
整一個白天下來,宋丸子收攏了無數的靈材,也將自己儲物袋中積存的靈食賣出去大半,那些丹師們不得不開始搓丸子往鍋裡扔,再由宋丸子施展調鼎手做成各種能補益靈氣的丸子。
晚上,所有人通宵達旦地幫著宋丸子做靈食,不僅是這些死裡逃生的“食修”,有不少人見整個蒼梧都不見了丹師,心知從此蒼梧之地就是食修的地盤,紛紛前來拜師學藝,宋丸子也讓他們一起加入到了做丸子的過程中。
至於這些人後來能有幾個練出《調鼎手》,有幾個能成為真正的廚子,宋丸子並不擔心,慢慢來,她的時間還長,一城一地,一山一水,慢慢走下去,她定能找到與自己同行之人。
恰好在這個時候,受了金不悅所托來保護宋丸子的通脈境體修也來了,有他在,這個初初成立的“味館”也多了幾分性命保障,那些“食修”們的心也更安定了些。
……
西境疏桐山落月宗
藺伶拔出明宵身上的一百零八根水針,用沙啞的聲音說:
“您動用靈氣過度,我用靈樞之水蕩滌您經脈的時候您怕是會痛,不如再調養一年。”
明宵道君趴在白玉石床上,淡淡地說道:
“隻管去做吧,我不能再等了。”
水火相撞蕩滌經脈的痛苦遠非常人能想象,明宵道君閉著眼睛,痛到極處就喝一口那叫“酒”的東西。
回憶舊人,回憶舊人,那些舊人就在他的身上魂上,千年來未有片刻離開過,想著他們,他就知道自己的前路隻有一條。
“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忍無可忍時,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其中回響。
我想得到什麼?
我不過是把你當成了另一個我自己,我要說服的那個自己。
一時,又有一個穿著水藍色長袍的女子浮現在眼前,明宵還記得自己是如何被她救下,又如何用詭丹讓她神智錯亂,輸了道統之爭。
舊人,舊人……
曆時足足七日,第一次的蕩滌經脈才算結束,明宵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像是個已經死去的孩子。
勉強睜開眼,他看著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藺伶,勉強笑了一下說:
“待我閉關之時,我給你解開傳音鎖,再不監聽你所說的話,你隻管去孤山找明於期吧,要是……有機會,也告訴你你盧師兄,我不出關,他也先彆回來了。”
藺伶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點了點頭。
“你恨我麼?”
“不,您是師父。”
“你恨丹道麼?”
藺伶沒有說話。
明宵看著她,眼睛閉上又睜開,說道:“你要是想和明於期長相廝守,就忘了心中的怨恨吧。”
藺伶還是沒有開口,她垂下眼眸,波瀾不興。
一陣山風卷動了窗邊的紗,一陣雷雨將要傾瀉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一切都是生意(叉腰)
今天沒有小番外
明天有,繼續接受點單
來個海苔肉鬆蛋糕味兒的麼麼噠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