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空淨清了清嗓子,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隻是這惑,未免太粗淺了些,貧僧心中信奉菩薩,它竟然讓貧僧看見地藏和文殊一齊跳舞,阿彌陀佛,實在駭人聽聞。”
想象了一下那情景,宋丸子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與他們二人比,沐孤鴻的臉色要更難看一些,看見了宋丸子,他不由得就想起了當日的那碗豆腐,還有那之後自己的人生波折,雖說他已經悟了無情劍道,舊日情愛不再縈懷,可是看著雲秋雪從豆腐堆裡鑽出來,他的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
“看來我們要是不學這些招式,就不能過了這關,可要是學……”
意通天秘境所設下的試煉往往一重危險之後又有一重,這招式裡若是有什麼問題,他們可就要吃大虧了。
三人思考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是決定先練起來,再待以後。
高深莫測的招式也意味著艱難無比,看著脫下外袍隻穿了中衣的空淨金雞獨立地站著,把自己抬起來的那條腿扳到自己的後腦勺上,宋丸子吃著肉燒茄子蓋米飯,嘴裡嘖嘖有聲。
與空淨和沐孤鴻的勤學苦練不同,宋丸子一天隻學三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她全部用來推演這套功法,所謂的推演,就是從一個點開始,沿著種種蛛絲馬跡去窺探還不曾出現的終點,宋丸子想知道這套招式到底指向哪裡,她就要一點一點地反複琢磨著。
空淨修煉完畢,隻覺得周身骨骼都不屬於自己的了。
見他走過來,宋丸子拿出了一個加了醬和菜絲的饅頭,茄子燒肉裡的肉燉到都花掉了,看起來不油膩,實則口口都是肉,宋丸子另給空淨準備的一份素齋看著簡單,那個醬可是她今年開壇開出的最好幾壇之一。
吃著齋菜,空淨聽到宋丸子提起了藺伶和明於期:
“夏天的時候,荊哥來我這換東西,還說你們大概得多個師娘了。”
樊歸一、荊哥和空淨都是長生久首座明於期坐下弟子,藺伶要是與明於期結下鴛盟,他們還真是多了一個小師娘。
聽了這個消息,宋丸子且高興且沮喪,她和落月宗有道統之爭,勢必不能去往孤山觀禮,看不見小姐姐身穿喜婦的樣子了。
空淨放下手中的夾醬饅頭,輕聲說:“藺施主刺傷了我師父,去往了他處。”
宋丸子差點把茄子塞進自己的鼻子裡。
空淨其人是不會說彆人閒話的,出家人不打誑語,他隻說自己知道的。可越是這樣,他說出來的話就越讓人有驚心動魄之感。
藺伶與明於期朝夕相伴,明於期在彆人麵前總是寡言至極,到了藺伶這個更惜字如金的人麵前,話是越來越多,幾年下來,藺伶看著也比剛去孤山的時候開朗了許多。
孤山下有一個鎮子,關押罪不至死又不能輕易放縱的凡人,他們在鎮中如凡人一般生活。藺伶就在那個鎮子裡,遇到了一百多年前鮫人叛亂後被長生久俘獲的鮫族。
他們感受到了藺伶身上的鮫皇血脈,口中喊著藺伶是公主,又把當日鮫皇被明於期一招打死的事情告訴了她。
“鮫皇是被明首座打死的?”宋丸子想起來宿千行說過藺伶乃是鮫皇和醫修藺傾所生,她以為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很顯然,明於期是不知道的。
“藺伶問我師父是不是打死了她的生父,我師父說鮫人想要陷落雲淵引來魔族,他必須將鮫皇擊殺。”
這回答簡直驢唇不對馬嘴!長生久選首座的標準是什麼?
不會說話的本事麼?
宋丸子不忍直視似的捂住了眼睛,說:“後來呢?”
打上了明於期,藺伶取消了婚約,離開了孤山,她傷明於期所用的是她的本命靈樞寒水,明於期毫不防備地挨了三下,丹田幾乎都被凍住了,鬱長青就帶著明於期去往異界求醫。
“藺小姐姐呢?”
“她去了雲淵一趟,後來應該是回了落月宗。”
回了落月宗?
不知道為什麼,宋丸子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孩子在外受了欺負,想要回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可落月宗……算是藺伶的家麼?
腦海中回憶起藺伶平靜如水的臉龐,還有宿千行說明宵要用藺伶的靈根去交換什麼,宋丸子突覺不祥,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空淨,藺伶可能出事了。”
大步走向鏤刻著招式的石壁,宋丸子的心裡已經在想自己如何從落月宗的手裡撈出藺伶。
把那點兒沒有煞氣的九鳳砂都毀了怎麼樣?從此把握他們的命脈。
或者把靈食攤子開到每一座城的外麵?
這些辦法都不夠快,她要更快的才行。
宋丸子心中有急事,練起招式來迅猛如風,兩個時辰之後,她就追上了沐孤鴻的進度。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明天要是我還救不出小姐姐,人渣作者你就雙更謝罪吧!
來個乾鍋魚雜味道的麼麼噠!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