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可憐?
宋丸子冷笑了一下。
她這個自己都不知道前路為何隻能蒙頭走下去的人,如何去可憐被萬人敬仰的天道呢?
世人敬之畏之,遠比一點味道重要多了。
就像眼前的這些人,不過就為了那一點點“垂青”,就欣喜若狂地勞碌奔忙起來。
天亮了,她和似馨也該走了,可走之前,宋丸子聞著一股酸香氣,那腳是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了。
似馨要走,她拽著對方的衣服滿地打滾兒,甚至拿出了“你不讓我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我就給大家表演當場自儘”的姿態。
姿容絕世的偶人行於世間幾百年,何曾見過這等做派?被她鬨得隻得往那酸香氣處走去。
玄泱界靈氣豐沛,並不像無爭界那樣靈氣煞氣駁雜在一起,尋常的草木和動物活著的時候絲毫沒有煞氣,就是動物被殺那一刻所生的煞氣,隻要那不是靈獸之類的,也就能很快散去。正是因此,這裡的凡人和剛入了門檻的修士們都是吃飯的。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宋丸子幾乎要歡呼出聲,可她隨即就發現絕大多數人做飯的手段粗糙到讓宋丸子不敢恭維,煮一煮烤一烤,撒點草粉就能上桌了。
在調味這一步的缺失上,凡人的情況其實比玄泱界的食修們要好一點兒,雖然這一點兒也讓宋丸子覺得辛酸不已。
地域廣袤物產豐富至極的玄泱界自然是在各地都有些各地不同的吃法,比如宋丸子循著“香氣”找過去,第一眼看見的的這個被當地人叫做毛辣角的東西,她自己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是山上摘的野果子,我們把它加點鹽和料放在壇子裡窖上半個月就成了酸湯了。”
與宋丸子說話的是個凡俗婦人,見到兩位“仙師”,她還有些扭捏,磕磕絆絆地說著一鍋酸湯的來曆。
宋丸子一隻手上拎著一串兒上綠下紅的“毛辣角”,聽著做法,眼睛還瞟著那鍋裡翻滾的河魚。
魚大概有一尺半長,剛下鍋不久,宋丸子用另一隻手拿起湯舀去翻了一下那魚,眼前不由得一黑。
“這魚你們得摘了內臟啊,不然難吃還傷身的。”
痛心疾首地說著,她乾脆把果子遞給了似馨,自己抄著袖子開始料理那魚。
首先當然得把魚撈出來開腹去鰓洗掉腥線,再在魚身上各劃了幾刀扔回去,好好一鍋酸湯煮著一條腥魚算什麼呢?
隨後她嘗了嘗那酸湯的味道,眼睛都亮了。
“這味道醇厚又豐富,從舌尖兒滾到喉嚨眼兒裡無一處不妥帖,酸得恰到好處。”
又發現一種好食材,身為廚子的宋丸子當然是極為開心的,站在鍋前儼然自己就是個廚藝之神了,從儲物袋裡拿出蔥薑蒜,拍碎切細,卡著火候一樣一樣放進去, 一時間,那鍋中蒸騰而起的酸香氣更濃,本有的那點兒屬於野果的澀味蕩然無存。
待煮到魚身上的細鱗翻起,宋丸子笑容滿麵地說:“這魚就行了!”
一抬頭,就見自己身後圍滿了人。
和她一樣,是循著香氣來的。
手中一把切成寸長的蒜苗扔進鍋裡,宋大廚的手腕兒一轉,湯勺翻了個花兒。
“要吃得等著,彆鬨啊!”
這紅酸湯的魚一入口就讓人覺得很是不同,湯汁很酸,按說口味應該算是略有些重的,可偏偏酸味兒又能消油解膩,一口一口吃下去,無論如何也不會膩。魚甚是肥美,腹脂被酸湯消去了膩口之感變得細膩滑潤還兼有鮮美魚香味。
做好了魚,還把自己的做法留下,宋丸子用陳硯給她留下的粗碎靈石換了兩麻袋的“毛辣角”,又用調鼎手存住了這酸香一味。
吃完了這一餐,宋丸子心滿意足地往城外走去,卻被人出聲喊住了。
“這位道友莫不也是食修?這魚的做法可是犯了些忌諱,不知道你師承是鼎身還是……”
叫住了宋丸子的那人就是之前與人鬥法的靈祭師,那個尚靈師被驅趕離開了召南,這個靈祭師倒是無人去管,召南城上上下下正忙著慶典,哪裡顧得上她呢。
宋丸子轉身看她,心中想著她是靈祭師,淡淡舊恨便湧上心頭,又添了兩分新仇。
忌諱……把這兩字掛在嘴邊的人,才是這人世中的大忌諱吧?
“我這一派兼具你們四派之所長,怕是你們都沒聽過,自己坐井觀天劃下無數道道,還妄想以之約束天下人,何其自負可笑?”
說完,她轉身踩上似馨召出的法器,騰空而起,直入雲霄。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哼哼!哼哼哼!
毛辣角其實就是野生西紅柿的彆稱,咦嘻嘻。
來個白湯煨鮑魚味道的麼麼噠!
大家晚安!
修改了錯彆字
給自己立個fg
3.01晚上九點之前不更新,我3.02就雙更!
鼓勵自己早乾活早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