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那須羅看了看她,嘀咕了一句話後什麼也沒再說。他給了她一張人.皮.麵.具讓她戴上。

沈秀戴上人.皮.麵.具後,隻有一雙眼睛還像原來的她。她摸著麵具,感到很是神奇。麵具十分貼臉,似乎貼在臉上就不會掉下來了,這麵具是怎麼做出來的?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下一刻,她的嘴不受控製地張開,一顆不明物飛進她的嘴裡,直接滑進了喉嚨裡。她驚恐,“你給我吃了什麼!”

那須羅:“三步顛。若你敢逃跑,隻須跑出三步,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沈秀背脊發寒,“你們真的抓錯人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

那須羅置若罔聞,他閉目打坐。

她繼續解釋:“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是誰,我怎麼可能對你們做那些事,而且我也不會下蠱什麼的。”

他仍然置若罔聞。她咬牙,坐回榻上,一時安靜下來。月摩珈說她給他下了蠱毒邪術,什麼蠱毒邪術?他也沒說。

看他那樣子,也並不像中了什麼蠱毒邪術。

她從來就沒接觸過什麼蠱毒邪術,他為什麼那麼確定就是她做的?

那須羅打坐兩刻鐘,他睜開半隻眸子。對麵軟塌上,沈秀背對著他側臥著,似已睡過去。

他盯住她。她似乎也給他下了蠱毒邪術。主人和他武功高強,蠱毒邪術不侵。彆人下的蠱毒邪術,他們從未中招過。

然她的手段著實厲害,竟能讓主人與他中招。她比那位蠱王更厲害。

蠱王都對主人和他束手無策,她卻能輕而易舉讓主人和他中招。

但她身上沒有武功。她手無縛雞之力,卻擁有非常厲害的蠱毒邪術能力。

主人中招後,去找了蠱王,蠱王說無法解開他身上的蠱毒邪術。連蠱王都無法解開的蠱毒邪術,或許隻有她這下蠱毒邪術的始作俑者才能解開。

彼時,沈家院子裡,楊氏和沈有財哭成一團,“秀秀!”

司馬燁麵色鐵青,盛怒道:“給我找!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

司馬朗也急得不得了,“到底是誰乾的!怎麼敢的!讓本殿下查清楚是誰,本殿下一定扒了他(她)的皮!”

“我可憐的閨女啊!老天你怎的這麼不長眼!”沈有財一邊哭一邊拍膝蓋,險些背過氣去。他才與秀秀團聚,這還不到一天,秀秀又被擄走了!

房門被打開時,沈秀沒轉過頭也知道進來的人是誰。那種冰冷壓迫性極強的氣場,隔三米遠都能感受得到。

月摩珈回來了。她呼吸急促起來。

下一瞬,她腰上纏上鞭子,整個人被鞭子一扯,被迫起身坐起來。

月摩珈站在她麵前,八尺身高的身體若一座山,壓在她身前。他聲線森涼,“漢女,解開我身上的蠱毒邪術。”

“我已經解釋了很多次,我沒有對你下蠱毒邪術。”沈秀道。

話音落地,纏在腰上的鞭子收緊,

鞭子尾部變成幾片鋒利而極薄的刀片,刀片直直抵住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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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摩珈說著話,月鞭上薄薄的刀片滑過她裸露出來的手背肌膚。

冰冷的刀片劃過她的手背,她心頭一窒。幸而刀片沒有劃破她的手背,隻是貼滑過去。想著方才月摩珈說的八千刀,她渾身戰栗,再次重複,“我沒有對你下蠱毒邪術。”

月摩珈:“我有一萬種折磨你的方法,能讓你痛苦到想死,但求死而不得,你想試試?”

“你為什麼就這麼確定是我給你下的蠱毒邪術?你可以去查一查,我就一個平頭老百姓,從來沒接觸過蠱毒邪術。”她恐懼到極點,反而比先前平靜了幾分。

他直直睨她,手裡的鞭子微動,鞭尾的刀片直接刺向她,似乎要將她手背上的一片肉剜下來。

她猛地閉目。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咕咕叫起來。但她此時感受不到肚子的饑餓,全部心神被死亡的恐懼所占領。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從手背上傳來。她睜眼。

月摩珈正俯視她咕咕叫個不停的肚子。

他一直盯著她的肚子,她覺得,他可能想先剜她肚子上的肉。

然他一直未有動作,良久,月摩珈冷冷地對那須羅說了一句吐火羅語,隨之將鞭子從她腰上撤走。

“是,主人。”那須羅立刻走出屋子。

纏著腰身的鞭子離開了,沈秀癱倒在軟塌上,她因先前的恐懼渾身而發軟。她不知月摩珈為何突然放過了她,但她實實在在地逃過了一劫。

等她稍微恢複一些力氣,她轉向月摩珈。他在打坐。因閉目而垂下來的長睫又卷又黑,蝶翼一樣蓋在冰瑩如雪的眼底。

餘光觸及他手邊的月鞭,她喉嚨發乾,彆過臉,不再看他。

大抵一刻鐘過去。那須羅折返。他端來一托盤。托盤裡放著吃食。

“吃。”他將托盤放到她麵前。

熱騰的食物香氣撲進沈秀鼻子裡,她驚異地望向月摩珈。他方才是吩咐那須羅給她弄吃的?

她盯著吃食,不敢動。食物裡麵會不會有毒?如果有毒,這毒應該不會毒死她,畢竟月摩珈還要靠她解蠱毒邪術,不會直接把她殺了。

他方才說,他有一萬種折磨她的方法。會不會食物裡有一種毒,不會讓她死,但會讓她痛苦到想死,但卻死不了,隻能生生地捱著。

她久久不動作,月摩珈倏然掀眼簾,“不吃?”

她蜷縮手指,拿起筷子。飯食是樓蘭人經常吃的熏炙羊排果飯。她夾起一顆葡萄,狠下心來,塞進嘴裡。

慢慢咀嚼半晌。她等待著毒發。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或許見效不會那麼快。她本想不吃了,但忖度片刻後,決定繼續吃。

飽著肚子受折磨,總比餓著肚子受折

() 磨好。餓著肚子受折磨,

會更痛苦。

她給自己打氣,

快速吃飯。將葡萄,石榴,米飯,羊排,還有不知名的花瓣通通送進肚子裡後,她喝下剩下的半杯果汁。

吃飽了,她坐在軟塌上,等待毒發。等著等著,大抵等了有半個時辰,毒還未見效。

這麼慢?她摸摸身體,還是說,飯裡其實沒有毒?她偷瞄閉目打坐的月摩珈與那須羅。

一直到中午,那須羅又端來飯食時,她仍未毒發。她悄然鬆氣,拿起筷子吃飯。同時不著痕跡用餘光去瞄月摩珈和那須羅。

此時,因要用飯,月摩珈和那須羅摘下了麵紗。

看到月摩珈的整張臉,沈秀詫異。他的整張臉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絕色。

一雙那麼漂亮的藍眼睛,竟搭配了那麼普通平凡的其他五官。那須羅亦如此,同樣是漂亮的紅褐色眼睛,鼻嘴也平凡普通至極。

那樣漂亮的眸子,出現在這樣兩張普通的臉上,很是暴殄天物。沈秀有一種直覺,這樣漂亮的眼睛不會出現在這樣普通的臉上。

她忽然福至心靈,想起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月摩珈和那須羅,他們或許戴了人.皮.麵.具。

就像她戴了人.皮.麵.具,隻剩下一雙眼睛還像自己。大抵是如此。她很快便不再關注他們的容貌,隻專心吃飯。

那須羅吃飯時,向沈秀投以一瞥。她吃得很快。貌似很喜歡吃樓蘭的食物。思及此,他的眸光微微一閃。

很多漢人都吃不慣樓蘭的食物。她倒是接受得很良好。見她吃得一粒米飯也不剩,那須羅下意識脫口而出,“還要不要?”

沈秀隻吃了七八分飽。她沒有猶豫,“還要。”

那須羅觀察月摩珈。月摩珈並未有什麼反應。這便是在默許他的行為。他起身走出屋子。

這一次,他加大了食物的分量。沈秀吃得很撐。

去往京城的馬車上。魏長生食不知味地咀嚼著午飯。才離開姐姐半日,他就想她了。

“好好吃飯。”魏朝清拍拍魏長生。

“嗯。”

馬車外,侍衛見一飛鴿飛了下來,他取出飛鴿腳上的卷信。

“大人,有飛鴿傳書。”

魏朝清掀開窗簾,接過卷信。打開信,他胸膛劇烈起伏,即刻吩咐道:“回錦州!”

侍衛猶豫,“可是大人,聖上有急詔,得趕快回京城。”

“不用管,立刻回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