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話語裡的嘲諷,衛風冷哼,“關你屁事。”
他走了兩步,忽而駐足,朝屋內喊:“秀秀!”
不久,沈秀應聲而出。衛風指著謝扶光,對她道:“他這人忒不要臉,方才居然偷聽我們說話!”
若不是偷聽,謝扶光何以知道他包袱裡是他的家當?
衛風目露鄙夷,“君子不聽牆角,我早就知他這人人品不好,不曾想,他人品竟能差到如此地步!”
謝扶光垂睫,倒也坦蕩,“我的確偷聽了。”
“不過,偷聽是因為他之前說過我壞話,誰也不知他會不會又在背後亂嚼舌根,毀我清譽。”
衛風應激,“誰亂嚼舌根了!我之
() 前那是合理懷疑,合理推測,並不是在亂嚼舌根!你休要胡唚!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人品極差麼!”
生怕他倆又打起來,衛風又單方麵被揍,沈秀連忙道:“好了好了,彆吵了,衛風哥,你趕緊回去吧!”
“我————”
沈秀皺眉。她一皺眉,衛風立刻偃旗息鼓。經過謝扶光時,他揚起下巴,“哼!”
發現謝扶光眉宇間的殺意,沈秀當機立斷,一把拽住謝扶光,“繼續教我練功吧!”
謝扶光指尖動了動,將掐死衛風的欲望壓製下去。若不是顧忌沈秀,衛風早已被他打趴下。
她晃他的胳膊,“謝扶光?”
謝扶光:“好。”
至午間,沈秀帶著一身汗,沐浴之後,換上乾淨衣裳去前廳用飯。
魏朝清見沈秀進了屋子,注意到她換了一身練功服。她換了一身新綠的羅衣,如水溫柔。與自己的衣袍顏色如出一轍。
她與他穿了顏色一樣的衣裳。
嘴角的笑意徑自蔓延開來,他道:“秀秀,快過來吃飯。”
沈秀向他投以一瞥。夫子貌似特彆高興?什麼事這麼高興?她直接問了出來。
“吃飯當然高興。”魏朝清笑了笑,把剝好的蝦放到沈秀手邊。
他坐在她邊上,兩人穿著顏色相同的衣裳,宛若是一對夫妻一般。
謝扶光看著他們,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氤氳的食物熱氣遮掩了他眸子裡的陰翳。
吃過午食,謝扶光吩咐侍從,讓侍從取來綠衣。
侍從:“主上,您沒有綠色的衣裳。”
主上的衣裳都是紅色的,哪裡有綠色的?
謝扶光眉心一蹙。
午休醒來,沈秀漱口淨麵,稍微活動四肢後,去露天院子裡練功。
她垂著胳膊來到地壩,步伐微微一凝滯。前方,謝扶光穿著一襲綠衣,溫柔如水的顏色,將他濃烈穠麗的容顏都映襯得溫柔了幾分。
他總是穿紅衣,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綠衣。
雪膚紅唇的他,穿紅衣視覺衝擊力強烈,讓人的雙眼無法從他身上離開。而穿綠衣的他,同樣矚目到讓人無法挪開雙目。
長得好看的人是不挑衣裳顏色的,無論穿什麼顏色的衣裳都很出眾。她得出結論,轉而拉回扯遠的思緒,開始做熱身功。
魏朝清來內院送甜點,發現謝扶光不知何時也換了一身綠衣,與沈秀站在一起,很是紮眼。
他立在原地,微微斂目。
彼時,關外的一輛馬車裡,身形高大的男人身著一襲深藍色寬大衣袍,袍子上繡著織金藍月,繁複華麗,雍容尊貴。
他靠坐於覆蓋著華美綢緞的馬車裡,發絲如雪,鬆散濃密地披散在肩後,如瀑白發從肩頭一瀉而下,流過細長的腰部。
亦冰瑩如雪的額間,印著一彎藍月,藍月之下,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手裡的文書。
影衛前來稟報,影二挑釁生事,與影六打架鬥毆。
月樓迦:“影二賜扙刑。”
侍從領命。月樓迦掀開車簾,車窗外群山起伏,馬車快要抵達邊關。
不多久,與影二交好的影三跪到月樓迦麵前,替他求情,“陛下,影二他……他快不行了!他對您忠心耿耿,請您饒恕他吧!”
月樓迦頭也未抬,瀏覽著文書,“打了幾扙?”
“回陛下,已經打了二十扙。”
“應罰多少扙。”月樓迦俯視他,額間藍月泛著淩淩冷光。
陛下不是知道罰五十扙麼,為何要明知故問,忽而,影六心頭一凜,已經明白月樓迦的意思。
陛下不是在詢問罰多少扙,而是在告訴他,該罰多少就罰多少。他竟忘了,陛下殺伐果斷,從不心軟留情。
“屬下……屬下明白了。”影三離去。
月樓迦合上文書,從懷裡取出一方錦帕。帕子上繡著紅豔欲滴的石榴花。
指尖輕觸石榴花,月樓迦冰冷的麵容變得柔和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