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 / 2)

“你是不是傻啊。”她凝視著他年輕的麵龐,哽咽,“你還這樣年輕,你才十八歲,你才十八歲啊。”

“秀秀?秀秀?”

沈秀被呼喚聲喚醒。一睜眼,便見床邊圍了一圈人。

“秀秀,你終於醒了!”楊氏哭道,“你都睡了三天了!”

視線掃過床邊,楊氏,沈有財,魏朝清,謝扶光,月樓迦,司馬燁,葉雲川,海妮耶,七王子等人,麵上都是如出一轍的關憂。

沈秀試圖在他們之間找到一抹橘紅色的身影,可惜怎麼尋不到。

淚水沾滿麵龐,皮膚上淚水濕潤過度的刺痛,讓她神識逐漸清明,她問謝扶光:“凶手找到沒有?”

“沒有,還在查。”謝扶光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凶手。”

“到底是誰……”沈秀忽然定視司馬燁。

司馬燁揚聲,“不是我!”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莫大的侮辱,麵上的憤怒因為過於濃鬱,透出晦澀的難過,仿佛沈秀冤枉他,她罪大惡極一般。

她的目光轉移,掃過在場所有人。

不是司馬燁的話,會是謝扶光麼?他這樣一個病嬌瘋批,這段時日一直在為她妥協退讓,會不會是他再也無法忍受她,所以要殺她。

會是月樓迦麼?他這樣一個神壇之上的王,屈尊要娶她,她卻直接拒絕了他。會不會是他惱羞成怒,所以要殺她?

還有,宋家,會不會是宋家那邊的

人?

她又看了看她爹娘,魏朝清,魏長生,葉雲川,還有海妮耶與七王子他們,倏然,一陣恐懼直襲心臟,她語速快得每個字像是飛出來的,“離開我,都離開我!”

“凶手肯定還會來殺我,爹娘,你們快回錦州。夫子,你和長生快回京城,雲川哥,你快回去,海妮耶,七王子,樓蘭王陛下,你們快回西域。”

說到這裡,她語氣停頓,轉向謝扶光與司馬燁,“你們,你們都回去,都離開我,彆待在我身邊,我身邊很危險。”

凶手不明,她無法再承受再有人受她牽連,為她而死。

“走啊,你們都快走!”沈秀情緒失控。

謝扶光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彆怕。”

“走,彆待在我這裡!”沈秀尖叫,情緒越來越失控。她的心臟仿佛被一把火燒乾,極度的疼痛燃燒到頭部,她抱住頭痛欲裂腦袋。

“秀秀,頭怎麼了?”楊氏驚呼。

沈秀忍受著劇痛,驅趕所有人,“我叫你們都走!”

月樓迦上前,點住沈秀的穴道。她身形一僵,倒在了楊氏懷裡。

“讓開。”月樓迦冷聲吩咐圍上來的所有人,爾後給沈秀把脈。

“秀秀她這是怎麼了?”楊氏急聲問月樓迦。

“急火攻心。”月樓迦取出銀針,開始給沈秀紮針。

“我可憐的閨女啊!”楊氏又哭起來,沈有財也跟著哭起來,“這天殺的,遭瘟的……”

夜深,屋子裡燈火通明。沈秀抱著枕頭,一眨不眨地凝視燈盞裡的燈火。

她微微偏轉眼角,望向窗外。窗外有人影。

再次醒來後,她再次讓所有人都離開她,不要待在她身邊,可他們誰也不走。她崩潰地將所有人都趕出去,閉門不見任何人。他們被趕出去後,一直守在房外,沒有離開,她都知道。

除了謝扶光與司馬燁之外,所有人,所有人她都不願他們受她的牽連而枉死。

就算找到了要殺她的凶手,解決掉了要殺的凶手,她身邊的人仍然可能有生命危險。

謝扶光瘋癲變態,月樓迦冷血無情,司馬燁暴躁惡毒,這幾人本就已經發生過衝突,之後肯定也少不了衝突爭端。

極端的人容易做極端的事,尤其是這幾人都很極端,這幾人湊在一起,時間一長,肯定會出事。之所以現在還沒出事,是因為有她壓著。

若有一天,她壓不住他們了……

思及此,她渾身戰栗起來。

她應該遠離所有人。逃得遠遠的,遠走他鄉,一個人藏起來,這樣,她會安全,她身邊的所有人也會安全。

她有一個這樣的光環,這樣一個產生厄運與爭端的光環,一開始,她就應該遠離所有人,遠走他鄉藏起來的。

之前在曼陀羅教,意識到自己有萬人迷光環的時候,她其實就尋思過一個人逃得遠遠的。因為她預料得到,這樣的光環,一定會引起爭端。

所有男人都喜歡她,男人互相爭奪,一定會出事。

影視劇裡,男人們爭奪女主角,這樣的戲碼,觀眾喜歡這樣的修羅場,會覺得刺激,有趣,好看。可若真實地經曆這種事,隻會讓人覺得恐怖。

那時候之所以沒選擇遠走他鄉,一是當時她逃不了,二是,她猜想即便是遠走他鄉,一個人藏起來了,以謝扶光他們這些男人的能力,恐怕也很可能找到她。

且她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沒有傍身武功,若遠走他鄉,遇事如何自保?遠走他鄉很不現實。

於是,她選擇拜謝扶光為師,提高自保能力,也心存僥幸自己能處理好之後會發生的一切事情。

之前司馬燁與衛風起衝突,司馬燁舉劍殺衛風,那時其實她心裡已經敲響警鐘。她能攔住一次,下一次呢?

為了爭奪喜歡的人,他們可能會互相傷害,互相殘殺。

那會兒她已經有些後悔沒遠走他鄉藏起來。可是她武功還沒學成,就是這一猶豫,衛風死了。

她若早些離開,衛風或許就不會死。一顆心仿若丟進油鍋裡,百般煎熬,她越想越後悔,痛苦難當。

衛風的死,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線。她不能再猶豫。她必須離開,立刻,馬上,哪怕她仍然沒有多強的自保能力,哪怕謝扶光他們可能會找到她。

麵前又閃現出衛風的麵容,她抓緊抱枕,指甲幾乎刺進枕頭裡。淚水一顆一顆砸在抱枕上,她痛恨自己沒有早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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