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1 / 2)

昨晚上不知道幾點鐘結束, 慢慢困得很,她睜開眼睛, 抬起頭來起身, 一下子就趴在枕頭上了,頭暈的很,她又嘗試了一下, 天旋地轉的。

嗓子眼裡麵乾的很,她咽下去唾液,乾疼乾疼的,她不能起來, 不然頭暈, 就安安靜靜的在那裡趴著。

馬永紅看她還不起來,“慢慢, 起來吃飯了?”

慢慢也不說話,問好幾聲,才哼唧一下,馬永紅看著不對勁, “怎麼了?”

“暈。”

摸了摸她額頭,滾燙滾燙的,發燒了,她就背著慢慢去醫院,就是坡下麵的村醫院,小診所。

她要是發燒了,不能吃藥, 不管用,一陣退燒針都不行,下不去,就得掛水。

掛水其實也不愁人,愁人的是給慢慢紮進去。

怎麼說呢?

慢慢這個孩子是真有圓潤的,她又白的很,身上還藏肉,整個就是白白胖胖的。

這樣子針就紮不進去,血管不行,太細了,小孩子本來就細的很,而且她自己還特彆珍惜自己,很慫的那種。

趴在馬永紅背上,“不去醫院。”

“去,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慢慢就再退一步,“那不紮針。”

馬永紅就點點頭,不紮針,這個可以騙她,先到了醫院再說唄。

孩子生病拿捏人,慢慢還不能控製自己,一看到那針頭,她就跟上刑一樣的,控製不住自己的尖叫,“不行,不行,我不要,不要啊--”

鬼哭狼嚎,聽的人都覺得怪可憐的。

馬永紅就拽著她的手,摁住了,先去紮手背,結果針就在那裡進進出出,進進出出的,沒辦法,紮不到血管,那針就來回的在那裡紮。

馬永紅本來狠心摁著慢慢看著紮的,結果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扭過頭去不看了。

多折磨人啊,慢慢就恨死這醫生了,你說這人家一針進去也就算了,頂多是疼一會兒,結果她就能感覺到,這針死跟她有仇一樣的,一針下去還不行,很疼的。

本來就覺得一個針怎麼能在自己肉裡呢,酷刑一般的,可憐自己可憐的不行,這會兒更是嗓子都哭壞了。

“不行,換手腕吧。”

老大夫覺得不好找血管,就去換了一隻手,你說絕望不絕望,手腕那地方也能來一針,結果還不行。

然後換到了胳膊肘內側,平常大家獻血的那裡,慢慢不高興啊,恨不得趕緊閉眼。

最後她整個人的悲傷抑製不住了,給紮在腳上了,老大夫也很無奈了,“如果腳上不行了,就紮頭。”

幸虧腳給紮上了,小姑娘腳也是白白胖胖的,五個腳趾頭是依次排列的,高矮隊形一點不亂。

她自己捂著眼睛,一邊用袖子擦眼淚,看一眼腳,就擦一陣眼淚,太悲傷了。

能當大夫的脾氣都慢,尤其是中醫,看著慢慢自己也是出了一身汗,就問慢慢,“不疼,你哭什麼啊?”

是真覺得不疼,紮針就那麼一下而已,結果到了慢慢這裡,跟毒打了一樣,哭的都沒有人聲了。

“我疼。”

好,你疼,就你疼。

“沒事兒,你要勇敢,堅強,就疼一下,現在不是不疼了。”

慢慢抽抽搭搭的,“我還疼。”

她看了一眼老大夫,覺得是不是傻呢,這麼大一個針在肉裡,怎麼能不疼呢?站著說話不腰疼,不能說了,自己又捂著眼去哭了,多早晚這針拿出來了,多早晚她心裡就不害怕了。

很可憐自己了,馬永紅何止渾身是汗啊,她還得抱著孩子,還得去摁著她的腳,很累了。

腳容易動彈,一下就能滾針了,給慢慢拉著腿,“放這裡,彆動彈了,不然還得重新紮。”

慢慢比她還緊張,“你不要動,不要動我。”

“沒事,我給你動沒事。”

“不行,不要動我。”

“不動,不動。”

馬永紅就看她自己很緊張了,那腿人家給紮進去什麼姿勢,她就要保持什麼姿勢,親媽都信不過,笑話,萬一滾針了怎麼辦,慢慢在心裡慢吞吞的想。

到了第二天,馬永紅就不想陪她來了,太折磨人了,張向東陪著來的。

還是有些發燒,蔫不拉幾的,看著沒精神。

慢慢紮上針了,在那裡百無聊賴,毫無生活的希望,一點求生欲都沒有,被生活□□的一塌糊塗。

“吃不吃餅乾啊,早上也沒吃什麼。”

張向東不會哄著孩子做遊戲,看著慢慢在那裡沒事兒乾,就想著去買點零食給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