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利(1 / 2)

下麵的村醫院,雖然隻有三個大夫, 還是父子三人支撐起來的, 但是感覺中醫西藥,掛水理療, 還有什麼婦科小兒驚風之類的,樣樣俱全,啥都會。

老中醫的大兒子看了看慢慢的頭,“要縫針。”

慢慢嚇死了, 這電視劇裡演的,怎麼就自己遇上了呢,可是縫針啊,不是一般的事兒。

人家電視劇裡麵縫針, 就是拿著針在蠟燭上燒一燒, 然後穿線, 她不能想象針頭在肉裡麵穿梭的樣子, 想想就不能活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眼淚先乾為敬, 眼巴巴的看著馬永紅,這事兒馬永紅說了算。

馬永紅也怪害怕的,縫針啊這可是,她不敢看,“那什麼,不縫針性行不行啊, 有沒有彆的辦法了?”

大夫到底是大夫,一副看淡的樣子,進行了合理的分析跟解釋,“這是在頭上,都是皮肉少,傷口不僅僅是難愈合,而且也容易崩開,因為都是皮嘛。”

“而且要是不縫針的話,好的慢不說,還容易留疤,越是自己愈合的,留下來的疤痕就越大,到時候萬一好的慢,發炎了什麼的,裡麵的肉還得給切開了,重新清除消毒。”

這後麵一句話,更惡心。

慢慢就陷入了如此兩難的境地,她都不用選擇的,馬永紅說了一句,“縫針吧。”

然後局部注射了麻藥。

三個男人給她拉住了胳膊手的,醫生還要帶著恐嚇的,“不能哭,哭了皮皺起來到時候縫起來了也是有褶子的,到時候不好看我還得給你拆開了,再重新縫起來。”

慢慢掙紮著說了一句,“能不能全麻。”

她是恨不得暈過去的,沒有任何的感覺,她一想到針線在肉裡麵,她就不能忍受。

心裡麵太絕望了,縫了三針起來的時候,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但是好歹是鬆口氣。

慢慢可難過了,自己摸著眼淚。

“回家後好好學習,平時不能見風了,要戴著帽子,儘可能的不要留疤,但是疤痕還是有的。”

“還有,等著過一段時間換藥,然後抽線。”

“啥玩意?”

慢慢抬頭問了一句,她覺得耳朵不好使了。

醫生才好像剛想起來一樣,“這個是要抽線的,勤快點下來看看,到時候還得把線抽出來的,不能時間長了,不然線在肉裡麵長起來了,很疼的。”

慢慢一臉吃了屎的樣子,覺得自己八輩子也不會去當醫生的,十八輩子也不可能的。

於是,張小洋事件,以及張大青事件,都以張慢慢同學縫針作為終結了。

隔壁也沒有吵過架了,張小洋也沒有再去尋死覓活的了。

馮娘娘第一時間來探望,拿了許多營養品來,“多虧了慢慢,到底是腦子聰明,關鍵時刻能想出來法子來,不然的話,事兒不一定是怎麼鬨騰呢。”

又去誇馬永紅,“你是有福氣的,養了兩個女兒,你跟我一樣一個兒子的話,看著就愁死了,現在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連個養老的沒有。”

“要個兒子有什麼用呢,慢慢多孝順啊,平常在學校裡的饅頭都拿回來,給你喂雞的,十裡八鄉找不出個這樣的孩子來。”

慢慢需要靜養,她就請假了,然後就躺在床上,靠著枕頭,每天臉上的表情都是控製好的,生怕動作太大了,影響恢複,還得重新遭罪。

心想我可真的是太聰明了,不然混不到這一種地步,去勸架來著,給自己賠進去了。

得,就當做好事兒了,行善積德。

馬永紅也不怪人家,在她看來,縫針了就好了,包起來就沒事兒了,而且不是在臉上,也不好責怪人家,“真是過日子,也不知道跟誰一樣的,說不定是跟她奶奶一樣的,人家同學吃剩下的饅頭,她都拿回來了,說是喂雞的。”

每周五回來的時候,慢慢都是帶著一兜子饅頭的,裡麵有吃開的,可有沒吃完的,她都是帶回來的。

平時看到同學剩下來的糧食扔了特彆的可惜,就收集起來了,同學也習慣了,吃不完的自動給慢慢。

馬永紅記得第一次她拿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就是人家怎麼看,怕人家笑話慢慢,“你們同學知道你收集這個,怎麼說的呢?”

慢慢沒反映過來,“什麼怎麼說的?”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虛榮是什麼,做事兒過於樸實無華了。

她甚至覺得節約糧食是一種美德,畢竟書本上都是這麼教的。

馬永紅就直接問了,“你們同學有沒有笑話你的,說你撿饅頭。”

慢慢還以為是什麼意思,聽了也不當回事,一本正經的跟馬永紅說了,“為什麼要嘲笑我呢,我覺得我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嘲笑的地方,他們不要的自願給我的,我節約糧食了還能喂雞,之後還能下雞蛋,這樣的事兒不能說是窮酸。”

“你如果是在什麼很重要的酒席場合上,我是不會去問人家要這些的,可是都是同學,他們也不會笑話我的,這是很正常的一件小事。”

真的是沒有人在意的,大家想法都沒有大人那麼複雜,也沒有他們那麼愛麵子。

現在馬永紅仔細想想慢慢這個節儉,小時候就是這樣的。

大姑父以前的時候,看著慢慢跟顧青青一起走,顧青青就不去撿地上的豆粒,慢慢走在後麵就彎下腰一個一個的都去撿起來。

三歲看老,這話兒,一丁點兒都沒錯。

現在聽著馬永紅說自己跟奶奶一樣,慢慢都懶得爭辯了。

奶奶那是舍不得給彆人吃,東西爛了不心疼,給彆人吃了就是心疼的,寧願壞了也不拿出來大家一起吃的性格。

等著馮娘娘走了,馬永紅也不好去責怪慢慢的,隻是問她,“你說你,好好兒的,去摔什麼花盆呢?”

慢慢一隻手擋著眼睛,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麵無表情的,“是啊,我為什麼去搬個花盆呢。”

點兒背,馬永紅尋思著這閨女是真的點兒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