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命(1 / 2)

世界上很奇怪, 沒遇到的時候,覺得孤苦無依, 隻有自己一個, 可是遇到了, 就覺得再沒有更慶幸, 更合適的事情了。

李錚錚就這麼被神奇的接受了, 前提是, 大家都對著他的腿, 抱著莫名的希望。

隻除了當事人除外。

馬永紅早上起來,拉著慢慢到一邊去,“他生日什麼時候啊?”

慢慢還真的是愣住了, 沒記得這個。

“媽, 你等著,我去問問啊。”

被馬永紅一把拉住,“用得著你問,我自己去。”

覺得要你有什麼用啊,八字你都記不得, 她得去找人合計合計去, 決定不了的事兒,問老天爺,曉得不。

李錚錚在那裡吃飯呢,他得爬起來吃飯,不然這家裡真沒自己的飯了,“媽, 我記不得了,我媽媽當初生我的時候,也沒有記得,後來就更沒有人記清楚了,我大概是秋天出生的吧。”

因為,他是秋天懷上的,那時候正好農忙。

試探性的看了一眼馬永紅,“要不,我去問一下李大福——”

啊呸,李大福那王八蛋。

馬永紅就是憋死也不會讓他去問的,假笑,“沒事兒,不要緊,我就是問問,隨便問問,你跟他還有聯係啊?”

“沒有。”

“那就好,在家裡吧,吃了飯就休息會兒。”

她趕時間,等不及了,騎著電動車就要走,一大早的要趕早,這樣子才準,太陽出來的時候最好了。

看什麼都乾淨的。

她不想讓李錚錚知道自己去乾什麼,因此做賊心虛一樣的,急吼吼的。

“媽——”

聽著李錚錚喊,她嚇了一跳,真不習慣,這突然多了一個人喊媽了,“什麼事兒?”

李錚錚遞給她一條圍巾,很大,跟個小毛毯一樣的,平時他護著腿的,“冷得很,你圍著走。”

“奧奧,好。”

手忙腳亂的接過來,結果太厚實了,老是圍不住,掉下來。

李錚錚就直著上半身,他給她掖進去,板板正正的。

圍上就走了,你說她心裡感動不?

肯定是感動的。

你說這一大家子,她操持裡外跟個女強人一樣的,惦記女兒,惦記丈夫,惦記老人的。

就是慢慢也不能這麼仔細的,給她圍圍巾什麼的。

去了人家那家裡很窮了,剛起床。

就一個孤寡老頭子,兒子兒媳婦車禍沒了,老婆也沒有了,孫子都沒有一個留下來。

據說是早年的時候,看的太多了,看命的人看不清自己,人家問他,他就隻說這是命。

給人家看一次,錢不多,二十塊,或者是兩盒子煙。

馬永紅家裡有好煙,張向東抽煙,但是貴的舍不得,家裡二姐夫有錢,每回帶來的都是好煙,家裡都留著了,按照規矩,兩盒,多了人家都不要。

“您看看,家裡我姑娘。”

但凡是這邊參透這些命理天理的,都是人手一本老黃曆的。

慢慢就總覺得,這裡麵就跟一個浩瀚大海一樣的,要看明白多少,吸收多少,摸到多少魚,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不然為什麼同一本書,有的看的準,有的不準呢?

很神奇。

他把煙盒子拆開了,裡麵有一張紙,防潮的,抽完煙他都留著,手上抓著一個圓珠筆。

家裡就是一個寫字台,一個方桌,地上都是磚頭鋪的老房子,不是地麵磚的。

對著老黃曆,念念叨叨的,來回問年份月份跟時辰,一邊問一邊找,找出來八字。

“屬豬的是吧?”

“是。”

馬永紅就聽著他說,兩個人來回說不少,她很信這個人。

回家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慢慢姥姥家裡,進門不見不高興,隻是跟她姥姥說,“慢慢結婚了,沒辦婚禮,我接你去看看。”

姥姥養了不少年,應該給孩子姥姥看看的。

姥姥就很高興了,“這孩子,不言語呢?”

去裡間找她的白手帕,壓在床底的席子裡麵,找出來,“我沒取錢,在存折裡麵,你跟我去供銷社一趟。”

她老年頭的人了,供銷社,信用社都還是籠統著喊,分不清。

“不用,你的錢自己留著花,他們哪個都比你有錢,都能比你賺錢。”

姥姥不肯,不然就不去了,笑眯眯的商量,“不行,事兒就是個事,人家第一次來,我當姥姥的,給錢。”

馬永紅就是不肯,“你現在給了,年後不還得給,等著年後來給你拜年了,你給豈不是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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