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發怒(第一更)(1 / 2)

熱熱鬨鬨過得一晚,又和林海一夜繾綣,文皎心情不錯,乾起活來簡直是精神百倍。誰知剛吩咐完事體回來,姨娘院兒就來人回了沈姨娘的事。

文皎聽得沈姨娘哭了一夜,連賜下的席麵都沒去吃,一時把臉上的笑意全都去了。文皎來了兩三個月,平日裡待下寬和,從來說話都是笑意盈盈,就算敲打人也不擺出一副威嚴樣子,隻用兩三句話就說得人羞愧萬分,因此下人們都十分敬服文皎。

這還是第一回撂下臉兒,來回話的人本就覺得沈氏做出的事隻怕難被輕輕放過,此時越發不敢抬頭。正屋裡炭火燒的旺,幾乎和春日一樣暖和,那婆子卻冷汗津津。就連旁邊侍奉的其它丫頭都把呼吸聲放輕了。

半晌才聽文皎笑了一聲:“竟還有這麼不懂事的人,真是奇了。你很好,白露,賞她五百錢,過年了打些酒吃罷。”

文皎一出聲兒,屋裡的人才都和活過來似的。那婆子接了賞,如蒙大赦,千恩萬謝的去了,文皎便又道請許嬤嬤來。

許嬤嬤聽傳話的人說夫人都撂了臉兒,也大感震驚,忙撂下手裡的事,一刻都不敢耽誤的來了。

才一進門,就聽文皎冷笑道:“夫主過生日,做侍妾的能在屋裡嚎哭一晚上,我二十多年從未見過哪家有這樣的規矩,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豈有此理!”

許嬤嬤已在路上大致了解了此事,心內想了許多勸解的話,隻是還沒出口,就聽文皎接著道:“嬤嬤,你去她院裡,讓她跪在院子裡聽訓,替我去好好教導教導她。說我問她,府裡是少她吃還是少她穿了?家主過生日,她嚎哭一晚上,是想咒誰?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林府怎麼苛待她了呢!”

文皎心情略略平複,喝一口茶,又道:“讓她無事不要再做什麼針線、讀什麼佛經了,連立身的根本都沒明白,不要弄這些虛的!好歹先讓她明白自己的本分才最要緊!嬤嬤細細把道理都告訴她,再令她把女戒女訓抄個一百遍,什麼時候抄好,什麼時候再出院門!”

文皎說著,又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她身邊貼身服侍的是誰?叫她來見我。白露,你跟著許嬤嬤去罷,也多聽聽學學。”

許嬤嬤隻恭敬應是,見文皎再無吩咐,便去了西跨院教導沈氏去了。一路行,一路心中不住的歎氣。

這沈姨娘前幾年看著還好,就是柔弱些罷了,倒是曹姨娘總是折騰。現在反而像是倒了個兒,曹姨娘自那一回見夫人穿粉紅得了沒臉之後,一直安安靜靜的,倒是一直不惹事的沈姨娘,一出手就惹得夫人大怒。

但沈姨娘做下的事的確太離譜了,許嬤嬤搖搖頭,見已經到了沈姨娘曹姨娘的院門前,便理理思路,抬腳進了院門。

院裡打掃院子的幾個丫頭婆子見許嬤嬤身後跟著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後麵好幾個婆子,浩浩蕩蕩的來了,都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問好。侍候沈氏的兩個三等丫頭都低著頭在門外站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倒是曹姨娘的屋子屋門敞開著,曹姨娘就坐在堂屋,小桌上擺滿了各式點心糖果茶水,都是她今日摸了箱子裡的體己著人去廚房要的。曹氏的貼身丫頭柳葉恭恭敬敬的在旁邊侍奉著。

曹姨娘見許嬤嬤來了,趕緊把手上的瓜子放下,站起來快走兩步到門口笑著問個好:“嬤嬤來了”,見後頭的白露麵熟,是那日在上方看到夫人身邊的,又問聲:“姑娘好。嬤嬤和姑娘是找沈姐姐?沈姐姐就在屋裡頭呢。”

白露打眼一看,曹氏身上穿的正是文皎賞下去的那匹長春花色錦緞做的冬衣,頭上首飾也是文皎賞的。心頭一動,這曹氏倒是有些聰明,便沒露出其他神色來,對曹氏略點點頭。

曹氏說完也不管許嬤嬤和白露沒和她說話,又自顧自坐回去開始嗑瓜子兒。許嬤嬤麵向沈氏門前站定,也不進屋,朝屋內說道:“請沈姨娘出來聽訓。”

屋裡半晌沒有動靜,直到許嬤嬤又說了第二遍,屋門才慢慢地開了,卻是小桃哆哆嗦嗦的出來,低頭道:“姨娘請嬤嬤進去。”

許嬤嬤簡直要被氣笑了,一扭頭向身後幾個媳婦子婆子使了眼色,婆子們會意,便上前去進屋把沈氏“請”了出來,並不管小桃的低聲哀求:“姨娘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那沈氏被半拖半抱的出來了,鬢發散亂,麵頰浮腫,眼中不住的流淚,身上倒是穿得還厚實。許嬤嬤便道:“給姨娘整整儀容,把披風披上。”

婆子們依言行事,給沈氏梳了頭洗了臉,沈氏抽抽噎噎的道:“嬤嬤,妾身犯了什麼事,夫人要這樣對妾身。”

許嬤嬤簡直不想理這糊塗蟲了,但是因是替夫人做事,沒有憑著自己高興的,心裡到底對沈氏厭惡了兩分,麵色更差了些,道:“姨娘收拾好了,就請姨娘跪在那裡聽訓罷。”

院子正中已經擺上了跪墊。文皎本意隻想讓沈氏知道道理,並不想對她進行肉/身折磨,所以婆子們都並沒過於用力。隻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沈氏細皮嫩肉的,哪裡比得上常乾粗活的婆子們有勁?因此再不情願,也隻得跪在那裡。

許嬤嬤並未立刻開口,而是吩咐道:“夫人叫沈姨娘身邊貼身服侍的人過去,把小桃送過去罷。”

聽了這話,小桃和沈氏都是一哆嗦。沈氏雖不明白,卻知道這更是夫人要嚴懲的意思,小桃卻明白些沈氏的錯處,因此更加害怕,也隻得被兩個婆子護送著往正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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