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羞澀(1 / 2)

馮淵費了大勁,終於在重重考問之下得以進門,把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請了出來。

兩人拜彆了林遊,洗硯當做哥哥把鐘鸞背上了花轎。

馮淵小院兒裡,林安兩口子早幫著布置好了,酒席也已擺好,專等新郎領回新娘來。

小夫妻兩個對拜了天地牌位,在一片恭賀聲中被送入洞房。

馮淵看著端正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一身正紅,腰帶束得纖腰細細,身形嫋娜,不禁緊張得喉結動了一動,拿著喜秤挑起蓋頭。

新娘子都是三更天就起來精心打扮,沐浴焚香,描眉畫目,頭戴花冠,又是一身紅衣,便沒有顏色,也能顯出三分。

鐘鸞容貌雖然稱不上一等,但也不差,今兒再這麼一打扮,現又滿麵嬌羞,倒是叫馮淵看直了眼。

外頭還有一院子賓客,馮淵雖有心多和鐘鸞呆一會,可又不能放著賓客不管。

他隻好輕聲和鐘鸞說一句:“你好好歇著,要什麼隻管吩咐人。”便在一片善意的嘲笑打趣聲中出去了。

許嬤嬤張嬤嬤兩個是老熟人了,同府共事四十多年,一向親近。

現在又一個算是女方長輩,另一個算是男方長輩,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親手給鐘鸞卸了花冠脫了喜服,挽上一個家常發髻。

鐘鸞隻早上喝了一碗牛乳,直到現在還滴水未沾牙。

兩位嬤嬤都是過來人,知道新娘子大婚這一日雖然風光,可累也是真累。

她兩個給鐘鸞端了小餛飩和雞湯麵,看鐘鸞連湯帶水吃了個乾淨,叮囑她幾句,又吩咐小丫頭們好好服侍奶奶,方閉上房門,到院子裡吃酒去了。

屋裡一下隻剩鐘鸞和丫頭們,外頭吵吵嚷嚷,屋裡卻沒人做聲。

所幸屋裡服侍的兩個丫頭,還是鐘鸞親手買來的那兩個,一向熟悉,不是不認識的。

她們又經過許嬤嬤親手調理了兩個月,比剛買來時曉事多了。

見奶奶坐在床上低著頭不做聲,兩個對視一眼,大些叫做香卉的便請問道:“奶奶要不要略歇歇?”

鐘鸞端坐了一整日,身上都僵了,便點點頭,由著香卉香蓉兩個給她鋪了枕頭被褥。本想著躺下略眯一眯,可眯著眯著就睡著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人散。馮淵最後把貴客送走,帶著一身酒氣,心內雖著急,可怕驚嚇著鸞兒,手上慢悠悠的推開房門。

馮淵買的這個院子,正房隻有小小三間。

堂屋和東間不曾隔斷,現當做待客起居使用,西屋做得臥房,現布置成了喜房,鐘鸞就在裡頭。

馮淵一進門,看見香蓉在外頭堂屋,坐在腳踏上納鞋底子,便問她:“你怎麼不進去伺候?”

香蓉看見爺回來了,趕緊站起來問好,低頭垂首回道:“奶奶睡覺呢,香卉姐姐在裡邊服侍著,讓我出來等著爺回來。”

馮淵人逢喜事精神爽,更兼聽見“奶奶”兩個字,心裡更是熨帖。

他也不在乎香蓉這點小失誤,悄聲教她道:“下次你們奶奶睡覺,你看我進來,立刻過來告訴我。”

“咱們外頭說話大聲,把你們奶奶吵醒了怎麼辦?”

香卉知道自己有了不是,趕緊跪下輕聲低頭認錯。

她雖然知道現在跟著的爺和奶奶脾氣好,可從前人牙子手裡,犯了點錯就非打即罵。這兩個丫頭都有些被嚇破膽了。

馮淵忙著進去看新媳婦,揮揮手就算了。香卉見爺進去了,趕緊悄沒聲的起來,心內大大鬆了口氣。

鐘鸞睡了半日,睡得滿足,早就聽見門外動靜醒了。

睜眼看見窗外頭天已半黑,再想想今日是新婚之夜,鐘鸞這一兩個月也被許嬤嬤灌輸了許多夫妻相·處注意事項,床前小幾上還放著夫人送的藥膏。

再聽外頭馮淵的聲音,想著他往日形容和今晚要發生的事,鐘鸞已然羞極。才睜眼便閉上,假做未醒。

馮淵一進門,看見鐘鸞麵朝床裡躺著,仍是一身紅衣,身段曲線起伏。

他本就吃了酒,現在一看更是耳熱,輕手輕腳走到床前,往鐘鸞麵上一看,見鐘鸞滿麵紅暈,眼睫毛一個勁兒的抖。

馮淵輕笑一聲,把手搭在鐘鸞肩上,問道:“醒了?”

鐘鸞慢慢轉過身來,睜開眼睛,還是不敢看他。

馮淵憐愛的摸一摸她的臉,笑道:“我身上都是酒氣,先去洗個澡。”

“……你睡了這半日,要不要先去淨房……”

鐘鸞腦袋“嗡”的一聲,臉紅得要滴血。

可她睡了半日,

確實有些想去,隻好慢慢的下了床,然後慢慢穿上鞋,再細聲細氣的吩咐香卉:“去叫人給爺打水洗澡。”便一溜煙的進了淨房。

馮淵看淨房簾子一動,小姑娘就沒影了,便往床上一躺,感覺床帳裡都是鐘鸞的香氣。

才十四歲,也太小了……肩膀還瘦伶伶的。

最少也得等到十五歲吧。

馮淵洗了澡,回來看自己的小妻子已經換上大紅的寢衣,怯生生抱著膝坐在床上,領口露出來一點春·光,倒吸了一口氣。

他快走兩步,把被子往鐘鸞身上一裹,發狠把她摟緊,在她耳邊溫柔又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今年先饒了你。等明年你及笄了再說。”

鐘鸞也不知是不是熱的,額頭上沁出細密密的汗珠,咬著唇兒道:“夫人那邊送來了藥膏呢……”

馮淵順著她的目光一看,果見小幾上擺著幾個盒子。

挪過去幾步,打開一看,裡麵都是白玉白瓷做的小瓶兒,瓶子裡裝著或白色或半透明的膏體。

再有一個小紅瓶子,馮淵打開見是淡紅色的膏狀,再一聞,便知是什麼東西。

上好的暖玉膏,催·情但不傷身,最適宜新婚初·夜給新娘子身上塗抹一點兒,新娘子便不至於緊張得身體緊繃,以至於受傷。

馮淵看了這東西,再看看已經把腦袋都縮回到被子裡的鸞兒,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蘇夫人是在考驗他。

他天人交戰了好一會,才慢慢把這些東西都蓋好裝回去,又抱住鐘鸞歎道:“萬一你今年就懷上了,明年就生育,豈不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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