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自誤(1 / 2)

瓦剌兵分三路,共三十萬人馬南下劫掠攻城,從年前攻打到了一月末,卻一城未破,隻得撤兵退走。

韓將軍焉肯放過這個機會?雖瓦剌撤得也算小心,但大燕守軍們氣勢如虹,乘勝追擊,又留下瓦剌們數萬人頭。

這也能算得上是十年未有過的大勝了,韓將軍把戰報寫好,麵上卻並未見到多少喜色。

韓家長子韓瓊年,次子韓瓊嶽和三子韓瓊泰三個,年紀分彆隻差兩歲。

一個現年三十五,一個現年三十三,一個現年三十一,從小都是在軍營裡打熬出來的,也都是征戰沙場十餘年的老將了。

韓瓊年見韓將軍麵上似有憂愁之色,見屋中並無外人,便換回在家時的稱呼:“爹,瓦剌已經大敗而走,難不成還能起什麼風浪?”

韓將軍已經五十五歲,胡須半白,西北的風霜在他臉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他背著手走了兩步,眼神移到牆上掛著的巨幅邊疆地圖上,盯著草原深處一個標著記號的點盯了好一會。

若是眼神能傷人傷物,那一處隻怕早被韓將軍盯出一個窟窿來。

韓將軍也知再看此處,也無法改變從前,隻得皺眉道:“明明瓦剌王帳就在此處,兵馬到時卻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你說,這是什麼緣故?”

韓瓊年想到去年夏天之事,也陷入深思。

韓將軍望著遠方,用隻能他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寧遠軍中並無細作,那就隻能是……”

京中,皇上接到西北快馬來的戰報,拍桌大聲笑道:“好,好,好!好個寧遠大將軍!”

“這蠻子三十萬人馬,一下少了十來萬,看他們來年拿什麼南下!”

皇上拿著戰報又看了兩遍,吩咐道:“去告訴督察員的人和林海,再去查一遍今年撥給各軍的糧餉各地有沒有私吞貪汙,讓將士們吃不飽穿不暖的。”

“若查出來一星半點兒,朕要他們的腦袋!”

夏太監此時麵上全無諂媚驕矜之色,嚴肅的低頭應了一聲,趕緊下去辦事。

皇上則自坐在案前,開始親自擬封賞撫慰寧遠軍將士事宜。

擬了一半,皇上似是想起什麼似的,把那裝著寧遠大將軍戰報奏折的盒子摸

了一摸,那盒子便彈出一個夾層來。

皇上看完這封密折,眼睛眯了一眯,裡麵風雲變幻。

二月初,林府果然有太監來傳旨,敕封葛娘子為五品宜人。

葛娘子接了聖旨,林府中人自然團團恭賀一番,都口稱“宜人”。

倒是葛娘子自己笑道:“稱呼什麼‘宜人’怪外道的。咱們照常就是了。”

文皎笑道:“先叫你一兩日新鮮新鮮。若叫多了,連我們也怪累的。”

聖旨親封下來和才知道這事的時候自己私下恭賀又不一樣。

文皎是做主家的,便吩咐廚房再好好整治好酒好菜來,在園子裡排開宴席,正式慶賀葛娘子得封宜人。

才樂了三五日,正好又連著黛玉生日,大家又痛痛快快樂了一天。

這日,陳嬤嬤又來說曹氏發動了,想請兩日的假去看護曹氏生產。

這也是人之常情,文皎痛痛快快的批了假。

且因青玉還沒到搬去前院的時候,提早叫陳嬤嬤過來是為了多熟悉熟悉。

文皎便和陳嬤嬤說,曹氏那邊畢竟沒有婆婆嫂子等女性長輩在,她呆到曹氏出月子再回來也使得。

陳嬤嬤感激萬分,並未推辭,隻磕了三個頭,趕緊收拾包袱去看顧曹氏。

二月十四日,曹氏於淩晨醜時生下蘭掌櫃的長子,聽說蘭掌櫃樂得抱著不撒手。

二月十五日,莊子上來報,說沈姨娘於昨日晚間斷了氣,來請夫人的示下。

這個消息讓文皎覺得真是兜頭一盆涼水澆下。

雖然皇上連立兩位貴妃,可蘇家林家眼見十年之內並無憂患,聖上仍是十分信重。

且蘇林兩家一向約束家人甚嚴,旁人要挑出什麼錯兒來,還真有些難。

文皎心裡雖然有了戒備,但也並沒有那種大廈將傾的危機感。

自生下青玉以來,她眼見到的都是花團錦簇。

夫妻恩愛,子侄聰慧,家人和睦,眼前見到的都是成親定親孩子出生這樣的喜事。

現在忽聞得人的死訊,叫文皎愣了半日。

等回過神來,文皎問那報信的人:“人是怎麼去的,可找大夫看過沒有?若是生病,怎不早早報上來?”

“彆叫我查出來有什麼陰私之事。若有,我絕饒不了你們!”

莊子上來的女人趕

緊叩頭喊冤:“回夫人的話,姨娘到了莊子上,奴才們樣樣都是照著例送上去的。”

“平日裡姨娘有個甚事,奴才們都是加緊辦上,從來不敢有一些兒慢待。”

“夫人若是不信,隻管叫人查實,奴才絕無半點兒虛言。”

文皎看那女人並不心虛,不似說謊,心內信了四五分。

但好好的人,才到了莊子上不到兩年,就這麼沒了,到底是要好好查證,便命許嬤嬤陳嬤嬤帶著大夫,同去莊子上一一查看了再回話。

林家在京郊也有一個中等大小的小莊子,論起來裡頭景色不錯,臨山近水,房舍俱全。

文皎隻是想把年輕的姨娘們打發的遠遠的,並不想折磨她們。

所以沈氏被送到莊子上後,文皎並沒禁止她出屋子,也沒讓人不許和她說話,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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