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見他姐姐光吃飯不說話,吃得還慢,一口飯分三口,便扒住桌沿兒,努力在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林海文皎都嚇了一跳。
白露就在旁邊趕緊護住青玉,林海文皎放了心,留神看青玉要做什麼。
結果青玉伸長了筷子,顫巍巍夾了一個黛玉平時最喜歡吃的豆沙點心擱到黛玉碗裡。
黛玉見碗中多了一塊點心,忙抬頭看是誰夾的。
等黛玉順著筷子看見青玉朝她笑,嘴裡說:“這個好吃,姐姐吃這個!”不禁一個愣怔。
再扭頭看見爹爹娘親都停了筷,看著她麵露擔憂之色,黛玉忽然覺得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她拚命忍住眼淚,笑道:“謝謝青玉,青玉也吃。”說著,給青玉碗裡夾了一個小蒸餃。
青玉看看爹娘,又看看姐姐,歪著頭眨了眨眼睛,再扶著桌沿坐下,認認真真吃完了碗裡的早餐。
這下桌上更沒人說話了。
等都吃完了飯漱了口,林海和文皎對視了一眼,林海便把青玉抱到西側間去教訓,告訴他以後不準做站在椅子上這麼危險的事兒。
文皎則起身拉著黛玉進了東側間,讓黛玉坐在炕上,命人關了門,把她摟在懷裡笑道:“玉兒彆怕,你這孩子這麼聰明,怎麼就沒看出來娘和爹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黛玉的眼淚簌簌落下,滾在文皎的衣襟上,洇開一朵朵淚花。
陸清一
晚上都未曾睡好,想著昨兒情形,又想著自己對玉兒姐姐說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自己說的那句話,怎麼好像玉兒姐姐和哥哥的事兒要成了似的!
她自己心裡算了一回。
論家世……算了,自己家沒什麼家世。
玉兒姐姐父親是三省總督,一品太傅,母親是皇後妹妹。
再論哥哥和玉兒姐姐的品貌,雖然哥哥長得也還行,可玉兒姐姐比哥哥強出八條街!
再論人物能力,哥哥雖然是少年將軍,可玉兒姐姐若是能去考科舉,陸清覺得玉兒姐姐就是狀元探花也不在話下!
陸清後悔了一夜,今日晨起便賴在屋子裡不敢出去,等看到黛玉姐姐往前頭去了,英蓮姐姐也出了院子,才趕緊往她娘院子裡趕去。
葛娘子昨日晚上在蘇夫人正院雲淡風輕,可她一早上起來,眼下也有些青黑。
這臭小子!
就算大郎是她親子,葛娘子也覺得他配不上玉兒這孩子。
十七歲的四品將軍確實是幾十年隻出了大郎一個,她也為大郎高興。
隻是戰事未止,刀劍無眼。
若是陝甘平民小官家的姑娘,大郎出了什麼意外,那孩子願意改嫁就改嫁,不願意改嫁她也能養得起。
可玉兒……
就算昨兒席上林總督和蘇夫人似是在考驗大郎,葛娘子也真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臉,主動提這門婚事。
所以她才對蘇夫人說,若是夫人什麼時候想要說話隻管找她。
成與不成,全在林家。
葛娘子一起來就命人往前頭院子打聽,問問陸溶起來了沒有,做什麼呢。若是他起來了,讓他趕緊過來。
結果人來回話說,陸將軍寅正醒了一回,本來要起了。
可夫人昨晚留了口信,說請陸將軍不必客氣,吃了酒隻管睡得舒坦再起便是。
陸將軍便又倒頭睡著了。
葛娘子聽完回話,覺得這兒子讓她十分之糟心。
等葛娘子看見陸清急急忙忙的跑來,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昨兒說的話想的事兒全然說了一遍之後。
葛娘子的整張臉都快和黑眼圈一樣黑了。
這兩個孩子怎麼沒有一個省心的!
幸好二郎不在這,不然這三個孩子不得把她氣死!
陸清腦袋上又挨葛娘子彈了一
下,縮在炕角不敢說話。
葛娘子在地上轉悠了兩圈,歎道:“清兒,你在院子裡等著,我去把你哥找來!”
文皎聽黛玉一麵哭一麵斷斷續續的講述,差不多也聽明白黛玉和陸溶這兩個孩子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
雖然兩個人隻見了那一麵,但就是那一麵讓他們對彼此都產生了好奇。
雖然不知在陸溶那裡究竟是如何,但在黛玉這裡,是因為這三四年間,黛玉每年都能看到幾回陸溶寄回來的書信。
本來黛玉就對他有興趣,這十幾封信下來,黛玉對他的興趣就愈加濃烈。
於是等再次見到陸溶時,黛玉心中的好奇和朦朧的好感和真人對應上,就轉化成了真切的好感。
打個比方,差不多就是現代的網戀,兩個人也算是“隔空交流”,側麵了解了好幾年了。
等到一見麵,對方人又長得符合自己的審美,或者說和想象中差不多,這愛情就來得自然而然。
文皎明白過來後會心一笑,就開始給黛玉講述她和林海是怎麼想的,陸溶本來就是她家女婿備選之一,優勢和劣勢都在哪裡等等。
黛玉麵上眼淚還未乾,眼睛卻裡充滿了不可置信,抽著氣兒問道:“娘的意思是說,本來爹和您就把陸將軍當做……”
一麵給黛玉擦眼淚,一麵柔聲笑道:“本來隻把他當做備選之一。”
“現在知道咱們玉兒對他有意,那把他這備選位次往前提一提,也無妨嘛。”
“不知玉兒意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