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歪(1 / 2)

說起鬆夫人問清兒的事,文皎不由得笑了幾聲,歎道:“要我說,孩子多了也未必都是好事,沒看鬆姐姐為了她家五個孩子的婚事都愁成什麼樣兒了。”

林海笑道:“韓家那是情況特殊,他家門第高,偏又地方兒遠,有些高不成低不就,換做平常人家,也沒那麼難。”

文皎輕輕哼了一聲道:“平常人家怎麼不難?我覺著我也沒比鬆姐姐輕鬆多少。”

“現在就有玉兒清兒英蓮三個,等她們三個的事兒完了,青玉緋玉又長大了,你都不知道我操了多少心呢。”

文皎邊嗔邊笑,小小作了一回,林海也溫言哄她,很是說了幾句中聽的話,最後真心誠意的歎道:“月娘為了家裡裡外外操勞,確實辛苦。”

想想和月娘成婚之前,林家除了賈家和母親娘家並他幾位坐師同年外,就再少有交往親密的人家。

就是坐師同年同僚,這些關係其實也並不那麼牢靠,所以他在揚州任兩淮巡鹽禦史之時,才總覺得如履薄冰,時時有死無葬身之地之險,不過是因為背後勢單力孤,雖是上皇愛臣,卻並非新皇心腹。

月娘來了林家後,不但對黛玉真心相待,操持家事,在外還儘力為家裡多結善緣。

在揚州時她交好的潘家張家,一家女兒入宮成了公主伴讀,兒子高中二甲,近親家的孩子也年紀輕輕中了探花。

另一家也有女入宮,且張知州這些年考評極佳,年歲又才三十過半,往後官場上也大有可為。

這兩家現今都對林家和月娘十分親近,深為感激,都是因著文皎當年雪中送炭之誼。

再往後還有陸家,韓家,甚至是李家姑娘,文皎都儘力相幫,而文皎做這些事雖然也圖利,大半卻還是出自本心,看見有難處之人,能幫的就幫了。

就比如英蓮,她幫扶她們母女,能得著什麼好處?就算是給黛玉做閨中玩伴,當時家裡也已有了清兒。

再說起清兒,論起來當年清兒不過七品武官之女,又父親早亡,隻剩母親和兩個沒長成的哥哥,文皎也從不輕看他們一家,日常相處都十分客氣親熱。

當初誰又知道陸溶如此出息,年紀輕輕十七歲就升了四品指揮僉事?

月娘日日打算籌謀,卻還保有一顆赤子之心,真是難能可貴。

……就是陸家那臭小子可惡!也不知道玉兒看上了他什麼!

論起長相,他雖生得不錯,和他們林家人比卻差著!

論起肚裡的墨水,那臭小子不過認得幾個字,說不定才學比青玉都不如!

再論討人喜歡……咳,討人喜歡會做人的孩子多了去了,又不是他一個!

林海嘴裡嘟嘟囔囔半天,文皎見林海哄完她就沒了動靜,再一豎著耳朵仔細聽,知道他又在抱怨陸溶,心裡噴笑。

陸溶除了家世稍低些還有讀的書少些外,就是恐戰場上刀槍無眼,怕他丟了性命,彆的再無什麼可挑剔之處。

沒看林海成日家嘴裡隻能說出這幾句,彆的他也挑不出來?

文皎心裡笑了一會兒,嘴上也沒說也沒勸,林海也就私下裡抱怨幾聲,她再不讓說,那他也不知多鬱悶呢。

再說玉兒才十三,等到成婚至少還有四五年,且慢慢看著去罷。

林海自己嘟囔了一回,也覺得沒意思,想起剛才的話,和文皎說道:“英蓮的婚事咱們如今儘可以做主,清兒親娘親哥哥都在,咱們還是得看看他們的意思。”

文皎笑道:“我就是這麼和鬆姐姐說的。其實若從我私心裡想著,清兒這個性子,若到了彆家,沒準兒又是一個韓姐姐,這又何必?”

“隻是韓家畢竟兄弟太多,清兒雖然心裡明白,卻不如英蓮玉兒心細,連英蓮我都不想讓她天天煩心妯娌關係,更何況清兒了。”

林海腦子裡轉過一回,問道:“我恍惚記著你說過韓家老三,就是定西指揮使韓瓊泰家的長子韓遠舟,似乎今年十四歲?”

“他家是不是現今就他一個男子?另還有兩個妹妹?”

文皎也想起來他家,笑道:“我那時不過那麼一說,你倒是記得清楚!這麼一說,他家人口少,事兒少,倒是比韓總兵家更合適些。”

“隻不過鬆姐姐先問咱們家裡女兒,我不先考慮她家男子,卻考慮彆家的,也不是事兒。”

“再說,他家雖就一個男子,難道他伯伯們家裡的七個堂兄堂弟就不是一家子兄弟了?雖然隔了一層,確實省些事兒……”

文皎心裡猶豫不決,想起黛玉路上和她說的話,又想到今晚景熙的眼神,便正好問林海道:“你說等過段日子,我帶著孩子們往銀衛走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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