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大喜的事,他兩口子到底沒再和林昌吵起來,衛氏說道:“昌兒明天還要回國子監,今兒累了,先回去歇歇罷,晚上咱們一家子好好吃頓飯。”
林滿接道:“對對對,昌兒好容易回來一次,你派人去和明兒媳婦帶個話,晚上把杏兒也接回來,一家子熱鬨熱鬨。”
林府裡,白霜正在坐月子。
她於八月十六子時生下一女,重七斤一兩,母女均安,林明初為人父,興奮壞了,成日抱著女兒不撒手,翻遍了家裡的書,還去問了一回林嶺林峰,給女兒取了小名叫璦姐兒。
白霜聽見這名字笑得不行,問他道:“咱們家裡叫一叫就罷了,外頭人聽見了,可不笑話?”
林明理直氣壯道:“我自家女兒,就是愛她愛得心肝一樣,叫一聲‘愛姐兒’又怎麼樣?”
白霜拗不過他,隻得罷了,私下裡又偷偷和陳嬤嬤林杏嘲笑過他好幾回,直說大名可不能叫他這當爹的再取了。
林杏離了爹娘,經白霜親手教導了這麼些日子,已與半年前在家裡時變了許多,眉眼也舒展了,笑臉兒也多了,接人待物行事也大方了,往那裡婷婷一站,真儼然一位大家小姐。
她知道的越多,就越感激明嫂子和陳嬤嬤,也對家裡爹娘越發心寒。
今日林杏聽見家裡人來,說哥哥定了親事,晚上要接她回去慶賀,她先和那婆子打聽清楚定下的是誰家姑娘,看離晚飯還早,便借口要收拾東西換衣裳,實際卻是往陳嬤嬤那裡去問這位夏家姑娘如何。
陳嬤嬤一直盯著林滿衛氏兩口子,比林杏還早知道兩家定了婚事,也打聽過夏家姑娘為人品行。
她本不欲和林杏實說,隻想含糊帶過,但想起林杏平常一向貼心懂事,又想起白霜把林杏養在身邊的用意,便試探著給林杏透露了些實話,看林杏如何行事。
林杏聽完陳嬤嬤所說沉默許久,半日才咬著唇兒問陳嬤嬤道:“嬤嬤,若是我不想……不想告訴爹娘哥哥實情,您會不會覺得我冷心冷情不孝順?”
陳嬤嬤心中一笑,麵上卻隻做詫異問道:“杏姑娘,這是怎麼說?”
林杏又抿了下嘴,方才小心開口道:“爹娘費了大功夫給哥哥定下這門婚事,心內一定都十分歡喜,也定然都是各處打探過了的。”
“爹娘性子都直,我一回家去,就說夏家許多不是,他們定會不喜。再者我一向在家裡人微言輕,就是說了這話,也沒人信沒人理,好好兒的喜事,反鬨得一家子不快。”
“縱是爹娘聽信了我,把這門婚事退了,我也沒法子再去找一門好的來,到了最後哥哥成不了婚,還是我的不是,所以我不想……”
林杏說完,抬頭小心翼翼看陳嬤嬤神色。
陳嬤嬤一向嚴肅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卻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把她攬到懷裡,告訴她道:“杏姑娘,你既然定了主意,那就這麼辦罷。”
林杏定下了心,在陳嬤嬤懷裡抿嘴一笑。
入了九月,銀衛城便已是深秋,清晨陸溶帶著士兵們操練,人人口中都呼出一團團白氣,練過一會兒出了汗,每個人頭頂上也都升騰起白霧。
操練完畢,陸溶吃過早飯,又在城牆上巡邏了一圈兒,看並無異動,便下了城牆往營內回去。
他行到半路,正好兒遇見韓瓊英帶著葛霄往西城牆過去,葛霄碰見陸溶,忽地想起來一事,便看了一眼韓瓊英。
韓瓊英會意,和葛霄一笑,葛霄便出了列給陸溶使眼色。
陸溶已查完城牆,現下正好無事,便揮手命親兵站遠些,走到一僻靜處給他娘行禮,問道:“娘,不知是有什麼事兒?”
葛霄笑道:“今兒忽然想起來,上個月蘇夫人信上說他們當是今日從甘州出發,想來再有個六七日便到,最近兩個月都忙,我看過信就擱到一邊兒,也忘了告訴你了。”
陸溶心中十分歡喜,又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怎麼這兩個月都沒收到清兒的信,原來是娘忘了給我了。娘,那我晚上找你去拿信?”
葛霄看著陸溶連眉梢眼角都透著喜色,不禁笑了一聲,語帶惋惜的衝他說道:“大郎,我忘了和你說,林總督去巡邊,把清兒和林姑娘也帶走了,也不知到底是哪月哪日才到銀衛。”
“所以清兒這兩個月沒信來,不是我忘了給你,是她在路上,沒法兒寫。”
“不過清兒和林總督出去一趟,也能各處長長見識,左右最後也到銀衛,就是晚些,挺好的事兒,你說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陸溶:娘?您是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大家!存稿箱設成27號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來晚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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