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1 / 2)

入了夜又下著雪, 北風刮得更加猛烈,連早已落乾淨樹葉的楊樹枝都被吹得吱呀作響,仿佛在怒罵這冬夜怎麼如此寒冷。

騎在馬上的陸溶隻覺得寒風直往他渾身各處的縫隙裡鑽。

這已經是他騎在馬上的第二天了。

一日之內頂著北風狂奔五百餘裡, 他已經換了兩匹馬,這是第三匹。

都是軍中養出來的好馬, 放到野外也能自己找到銀衛回去。

隻要它們還能活下來……

天還不算極冷, 若它們能找到水源草根吃飽喝足, 還是能活下來的。

陸溶鼻子微微發酸, 又趕緊忍住, 心內自我安慰道幸好這回出來沒帶蘇夫人送的馬, 不然豈不是糟蹋了。

既入了冬, 邊城便要防著瓦剌南下攻城。

雖說前幾年寧遠軍年年把瓦剌打得屁滾尿流,去年水草豐茂,瓦剌並未曾南下, 今年氣候也好, 瓦剌南下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不管如何, 邊境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城池的安穩都是大燕將士流血犧牲換來的,就算今年冬日起戰事的可能性不大,一入了冬,各城仍是加大了對邊境五百裡內外的巡視力度。

一個月三十日,銀衛城中六名指揮僉事每人帶騎兵五百各巡邏五日,確保一有個風吹草動便能快馬回報城內。

十月初五正是輪到陸溶帶人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這運氣真正是好, 正好是換崗前一日讓他看見了異族的大軍綿延南下。

卻不是瓦剌。

是東胡。

幸而他們藏得深,巡邏時也小心, 並沒叫東胡人發現行跡。

此地離銀衛五百裡,離肅州六百裡,而從肅州去甘州的距離比從銀衛去甘州少四百裡。

陸溶當機立斷, 命一百騎兵分作兩班各自快馬往銀衛榆林去報信,三百騎兵仍在這裡觀察東胡動向隨時往返回報,他則親自帶著一百騎兵往肅州過去。

大燕早一刻知道敵襲,各城便能早一刻做出準備,大燕將士便能少犧牲幾個。

玉兒也能……多一分安全。

馬的體力有限,邊境以外也並無大燕的驛站,每名騎兵有兩匹備馬換乘,跑累一匹便隻能留在當地命他們自行散去。

天空中飄著雪,看不見一顆星辰,幸而他們隨身都帶著指北針,辨得清方向不至於迷路。

陸溶在心裡不斷估算著到肅州的距離。

七十裡……六十裡……五十裡……

快些,快些,再快些。

玉兒,玉兒,彆怕,不管你現在身在何處,隻要我快些把消息送到,你就是安全的。

陸溶緊緊抿著嘴唇,想起了架在銀衛城牆上那幾尊火炮。

東胡人,不知你們為何要與瓦剌勾結進犯我大燕,隻是你們既然敢來,正好這才製好的火炮還沒見過血,正好拿你們試一試!

他眼中迸射出精光。

外麵是冰天雪地的冬日,北風呼嘯,屋內文皎卻已吃飽喝足,屋內炭盆也燒得旺,熱得她額角出了細密密的汗珠,不禁把衣領鬆了鬆。

泡過一回藥浴還抹了藥膏,身上雖還是十分酸痛,卻已不是動都不能動了。

玉雪已經領著晴雯出去,炕上殘羹盤盞也早都收拾好了。

大銅香爐裡燃著百合香。

燭火跳動,屋內隻有她和林海兩個人。

林海也才洗完澡不久,頭發還未全乾,是以並未束起而是披在肩上,身上衣衫也不似平日穿得一絲不苟,領口微敞,露出一點鎖骨。

文皎盯著林海的鎖骨咽了一口口水。

想……嘬。

頭上有頂,四麵有牆,床上有帳,屋內沒人,自家男人!

從見麵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時辰了,隻才親了一次。

文皎想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把林海壓到枕上,附身吻向他的嘴唇。

被林海紅著臉撐住,沒碰到。

文皎看林海連眼睛裡都泛紅了還要攔她,便沒忍住拿手拍了他一下,嗔道:“你這是做什麼!”

林海手撐著她不放,喃喃道:“月娘,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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