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本是抱著黛玉的胳膊,此時她撒開手坐直了身子,才道:“太太,咱們在肅州那天,不是說等我十**歲若是還想去參軍,太太便定然不攔我?”
文皎笑道:“我說話算話,到那時自然不攔你。”
陸清便道:“那既然我三五年後便要去軍裡,我身邊的丫頭們也不能跟著我成婚,也不跟著我去軍裡,白白服侍我幾年,又得不著什麼好兒,何必如此?”
“現今白菊姐姐和白蕊姐姐就很好,等我參了軍,她們正好放出去成婚,我也不用新的人來服侍了。”
陸清自覺說得十分有理,卻沒想到她說完了話,太太倚在蓮姐姐身上笑得前仰後合,玉兒姐姐也看著她笑,隻有蓮姐姐沒笑出聲,眼裡卻也有笑意,再看地上站著的玉梅姐姐小滿姐姐等,也都抿著嘴笑。
看了太太姐姐們都這樣,饒是陸清心大好性兒,也不由得有些懵了,重又拽回黛玉的手,問道:“姐姐,我說什麼笑話了不成?怎麼你們都笑我?”
文皎拿帕子擦擦笑出來的眼淚,朝地下玉梅道:“你先和清姑娘說說,給清姑娘當貼身二等丫頭都能得到什麼好處,我看清兒這管家學得不太好,得加課。”
玉梅便道:“按照府上的規矩,二等丫頭一個月有八百個錢的月例,逢年過節還有賞錢,一年下來至少是十幾兩銀子。”
“府裡管吃管住管穿,二等丫頭每年共有三匹料子可做四季衣裳,一個月豬肉五斤、雞兩隻、鴨一隻、鵝1隻,還有米麵菜蔬雞蛋等,比外頭許多小康人家的姑娘吃用得還好。”
“這麼算來,若是丫頭會過日子,一年至少能攢下十兩銀子,五年便是五十兩,還有首飾衣裳等東西,便是放出去成婚不賞銀子,也不用家人幫襯,嫁妝也很夠看了。”
玉梅說完,文皎又笑著補充道:“有些話玉梅不好說,我再告訴你,你看你身邊的白菊白蕊,你有個什麼新鮮東西,是不是就隨手賞了?你拿的點心吃不完,她們是不是也跟著用?你的衣裳簪子不合適了舊了,就沒賞過她們?
“這都是分例裡沒有的,她們也得著了。五年五十兩,玉梅還是往少了算的,一般來說,咱們府裡一二等的丫頭,哪一個沒有上百銀子的私房?”
“二十兩銀子就夠三五口的莊戶人家豐豐足足過一年。你學了兩年管家,眼裡看到的都是成百上千的銀子數,我也沒少教你們一匹布多少錢,一個雞蛋多少錢,一斤米多少錢,也該知道百兩銀子對你們不算什麼,卻能買到許多東西,在這甘州城裡,連小院都能買了,就是換成烤全羊,還能堆滿一整間屋子呢。”
文皎雖是用玩笑的語氣說的,陸清卻還是不禁垂了頭,黛玉在她身旁笑道:“單論銀子,二等丫頭便能得著這麼些,還有平常在府裡府外的體麵——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咱們家誰不是那等仗勢欺人的,二等丫頭走出門去,也能得著尊重。”
“就算她們隻服侍你三五年,也是跟了你三五年的情分,到了成婚的年紀,娘自然會想著她們服侍過你的功勞。”
“娘說一句話,她們找到的夫婿就能好一層,往後一輩子都能過得更順當,這都不算好處,什麼算好處?不然為什麼人人都想到主子跟前服侍?”
陸清羞愧萬分,心想在做太太的女兒之前,她偶然在娘那裡得著幾百個錢的零花便高興得了不得,怎麼現今把幾十上百的銀子都看不見了?
她把頭埋在黛玉後背磨蹭了一會兒,方低聲道:“好太太,好姐姐,我知道了。”
文皎本意並沒想責怪陸清,看她這樣兒,又心疼起來,便撒開英蓮,把她摟在懷裡,笑道:“就是不說這個,你身邊的白菊明年就二十二,到了年紀該放出去了,正好你玉兒姐姐身邊的錦香蘭香也明年該放出去,一堆兒給你們挑了新的來使。”
她想一想又道:“你畢竟是女孩子,要去參軍,總不能和那些男兵們住在一起,也太不方便。你韓姨去銀衛,身邊是帶了十來個會武的婆子丫頭一起過去的。”
“正好總還有個三五年,你決心要去參軍,我就給你挑出來願意和你一起去參軍的丫頭,請先生教她們習武,到時候給你帶去,你也方便些,怎麼樣?”
陸清麵上難得露出羞赧的神色,抿嘴笑道:“那我就不和太太客氣了,太太真好。”
英蓮和黛玉對了個眼神,在黛玉耳邊悄聲問道:“玉兒,伯娘和清兒說的話,怎麼都沒說清兒往後成婚的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按照原書時間線,今年正好是原書賈敬去世,賈璉偷娶尤二姐的那年,九月份尤三姐自刎,十月份尤二姐被接到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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