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劉二一路朝前走,眼睛散發著滲人綠光的黃鼠狼群吊著前肢齊齊地跟在兩人後麵走。
隻要劉大劉二感覺有什麼異樣回頭看,黃鼠狼群就刷拉一下四散在各處。
但劉大劉二一旦繼續朝前走,黃鼠狼群就繼續陰測測地跟在身後,這場麵看起來滲人極了,如果此時有另一個人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嚇飛了魂。
但是劉大劉二兄弟兩個卻沒有發現異常,他們走進了最外出的前殿,在前殿各處翻翻檢檢,前殿裡掛著玄都觀曆任觀主的畫像,一共七幅畫像分彆掛在前殿七個方位,也讓前殿各處都處於畫像視線範圍之中。
劉大劉二在亂翻前殿各處的時候,這七名仙逝的觀主畫像,都垂著眼睛靜靜地盯著兩個小賊,不管劉大劉二朝哪個方向挪動,觀主們的眼睛都隨著他們的動作而動。
劉大劉二翻找了半天,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劉大直起身體狐疑地在前殿各處看來看去:“弟,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劉二也隨著哥哥的一起朝四周看去,他納悶地道:“這個正殿就這麼大,哪裡有人在看我們,哥,你是不是害怕了?”
“去你的”劉大罵了劉二一聲,他人比較謹慎,兄弟兩個偷竊這麼多年還能逍遙在外,靠的就是劉大的謹慎。
既然起了疑心,劉大就停下尋找值錢東西的事情,開始在前殿中來回查找起來。
劉二站在原處看著劉大在前殿尋找攝像頭的痕跡,找了好一會兒劉大依然什麼都沒發現,劉二看著看著覺察到了什麼,他突然大聲道:“哥,這些畫裡的人好像都在看你。”
劉大手臂上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層,他刷拉一下直起了身體,警惕地朝著掛在正殿中的畫像看去。
那畫卷是典型的國風畫軸,不知道用什麼地方的紙張做成,紙張的顏色有些泛黃,看起來非常有質感。
畫卷掛在正殿各處,看起來有人那麼高,卷軸垂直地垂下來,冷不丁一看,就仿佛有七個人站在房間七個方位似得,叫人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
想到了劉二說的話,劉大在前殿來回走了兩步,邊走邊看向殿中的七幅畫卷。
這七張畫卷中是神態各異服裝各異的男子,看起來或儒雅或疏狂或冷傲,但是都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仙風道骨的畫中人,可是在這個環境中同他們對視,卻莫名有種陰冷的感覺,尤其是不管劉大朝哪裡走,這些畫中人的目光就跟著朝那個方向轉動,就好像他們在無聲息地注視著劉大劉二的一舉一動,那種滲人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劉大搓了搓手臂,滿臉的問好:“真是奇了,還真是一直盯著我們。”
劉二湊到劉大身邊:“哥,你說會不會有鬼啊,我記得咱奶奶說過,說是道觀都有靈的,我們偷道觀會不會不太好?”
劉大一巴掌打在了劉二頭上,不客氣地罵道:“胡說什麼,道觀裡怎麼可能有鬼,道觀應該是驅鬼的,被你這蠢貨帶進去了,什麼靈靈鬼鬼的,那都是嚇唬人的,就算有鬼,那鬼敢出現在我麵前,我也罵走他,鬼都怕惡人的,我們可是小偷,鬼怕我們,我們可不怕鬼。”
劉二被哥哥說服了,他點了點頭,依舊滿臉納悶地問:“可是這些畫是怎麼回事?”
劉大摸了摸下巴,和畫卷中的人對視,對視了一眼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轉開了目光:“那不是有什麼夢娜紗嗎,國外的蒙娜紗不就是畫會盯著人看啊,這肯定是國內的蒙娜紗,都有科學原理的,反正就是玄乎嚇唬人的東西,不用怕。”
劉二佩服地看著哥哥,還是哥哥懂得多,都是人弄出來的嚇唬人的東西,不用害怕的。
“走吧,我們再朝裡麵看看,這道觀這麼大,我就不信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要是找到道觀裡嵌金箔的神像,或者找到觀主藏香油錢的地方,那咱們兄弟倆這次就發財啦。”
被劉大的話鼓舞了,劉二也充滿乾勁地跟著哥哥一起朝玄都觀深處走去。
兄弟兩個都沒有看到,當他們說說笑笑地走出前殿的時候,前殿供奉的七名觀主畫像,嘴角都勾起了一抹陰冷的弧度,眼珠子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歪向了走出前殿的劉大劉二,這個角度是什麼蒙娜麗莎畫像原理都無法解釋的,因為畫像根本不可能把眼珠子轉出畫像,轉到在眼睛的部分留下一片空白。
劉二跟在哥哥身後朝後殿走,不知道怎麼想的,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對上了七張沒有眼睛的畫像,畫像的嘴角勾勒出濃濃的諷刺的笑。
劉二頓時驚的跳了起來,劉大被他嚇了一大跳,扭頭就罵:“你乾什麼,一驚一乍的,還能不能好好乾活了。”
“不是的,哥,哥,那些畫像,畫像……”
“又怎麼了?”劉大有些不耐煩了,猛地朝身後一轉,就看到前殿的畫像安安靜靜地掛在原處:“畫像不是好好地掛在這裡嗎,有什麼問題?”
劉二撓了撓頭,他剛剛明明看到畫像裡的眼珠子都沒有了,而且這些畫像還在笑,為什麼哥哥一轉頭畫像就正常了,難道真的是像劉大說的那樣,鬼也害怕惡人,他沒有哥哥凶悍,所以才會被嚇到嗎?
聽到了劉二的話,劉大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劉二的頭上,恨不得將這個傻子弟弟腦子裡的水倒乾淨。
“淨說些有的沒的,你是小孩嗎,還畫像會笑會動,是不是最近看玄幻看多了,都讓你不要看網文了,本來就傻看多了更傻。”
劉二燦燦地低著頭聽訓,被哥哥罵的灰頭土臉不敢說話。
就在劉大訓斥劉二的時候,前殿裡突然傳來了一聲空冷的女人笑聲,那笑聲特彆突兀,在空蕩蕩的寂冷大殿裡也格外明顯,哪怕劉大劉二已經走出了前殿,也依然清楚地聽到了這聲笑,劉大當即就住了嘴,警惕地看向了前殿。
“大哥,你也聽到了,這可不是幻覺吧。”
兄弟兩個又折回前殿看了一遍,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那聲笑聲出現的突兀消失的也突兀,就像是他們的幻覺似得,可是這一次兄弟兩個都聽到了,絕對不是幻覺,是真的有笑聲,這下劉大也覺得有些滲人了。
劉大搓了搓胳膊:“這道觀位置偏僻,方圓百裡隻有它一個道觀,原處的鎮上住的鎮民也少,道觀長期沒人住,香火也不是很旺盛,觀主一走十天八天的,這麼空曠的地方確實讓人心裡怪不舒服的。”
劉二看向劉大:“那我們還偷嗎,要不然現在就走吧,哥,我覺得這個道觀有點邪門,你說哪有觀主那麼年輕漂亮的,那觀主會不會是狐狸精啊。”
劉二的話音落下,劉大總覺得畫像中的人又朝他們看來了,他瞪了劉二一眼:“閉嘴,都進來了,不拿點東西走對不起咱倆神偷的名號,總之,趕緊到內殿找找,找到值錢的東西就趕緊走,這地方不能過夜。”
劉二也被前殿的動靜弄驚了,連連點頭,跟著哥哥大步朝後殿走去。
兄弟兩個都沒有看到,就在他們急匆匆朝後殿走的時候,前殿的畫像無風自動,廊柱後方探出數隻毛茸茸的頭,綠瑩瑩的眼睛齊齊地不懷好意地盯著兄弟倆,黃鼠狼群咧著嘴,發出怪異的笑聲,正是剛才兄弟兩個聽到的女人笑。
劉大劉二擔心夜晚之前空手而出,那這一次的偷竊就無功而返了,他們乾事的速度就快了許多,沒一會兒就到了後殿。
一進後殿兩人就被橫在後殿中的血紅棺材嚇了一跳,兄弟兩個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哥,這……”
劉二雖然憨憨,可也不是真傻子,血紅大棺材看起來實在太觸目驚心,更何況後殿一進門就放著個血紅大棺材,看上去真是十分滲人。
劉大咬牙道:“他不犯我,我不犯他,大白天的沒什麼好怕的,說不定那個觀主故意放著一口棺材嚇人的,你想想啊,她一個孤身的女孩子當觀主,不用點心機怎麼能安穩。”
說到這裡劉大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說不定剛才讓劉二覺得奇怪的畫像,他們聽到的女人笑聲,都是什麼機關也說不定,畢竟電視科普節目不是說了嗎,有人會故意錄一些女人笑聲小孩笑聲,然後放在彆人家門口嚇人,說不定剛才他們聽到的也是這麼回事。
這麼一想劉大心裡也不覺得害怕了,反而覺得這口大棺材裡說不準藏著什麼好東西,畢竟大家對棺材都有本能的懼怕,要是把好東西藏進棺材裡,一般人還真是不敢去翻。
但是劉大自認自己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業界有名的飛天大盜,要是遇到點事就害怕了,還怎麼做飛天大盜。
這麼想著劉大心底膽量也足了一些,開始和劉二一起翻看後殿。
後殿比前殿的布置複雜一些,放置的東西也多了一些,正中央就是一個黃色幔布遮住的和大殿同樣高的東西。
劉大抬頭看了正中央黃色幔布圍住的東西一眼,他心中若有所感,上前一步直接掀開了黃色幔帳,頓時就驚呼出聲。
劉二被哥哥的動靜吸引了注意,跟著劉大仰頭一看,一起驚呼出聲。
“哥,咱們要發財了!”
劉二也被麵前的金光迷了眼睛,頓時忘了之前的害怕,攥住哥哥的手興奮地大呼小叫起來。
隻見黃色幔帳後遮著一個等殿高的巨大泥塑彩漆金身,金身上戴著一頂金燦燦的大金冠,分明就是純金打造出的金冠!
那金冠造型精致栩栩逼真,日光晃過反射出逼人的金光,簡直要晃瞎兩個賊的眼睛。
以雕像的身高,這頂金冠都有一米多大,差不多成年人大小了,不看金冠的雕工隻看這金冠的大小,都讓這兩個賊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媽的,這年頭當道士都比種地有錢,用金子給一個泥塑雕像造金冠,太浪費了太浪費了,不如拿下來給咱們兄弟兩個娶媳婦!”
劉二也瘋狂點頭:“哥,你說的太對了,要不是你,咱們就錯過發財的機會了,之前前殿肯定都是用來嚇唬人的,就是為了保護這個神像頭上的大金冠。”
劉大驕傲地揚起胸脯:“那可是,你看看你哥是什麼人,要不是你哥我聰明,你現在還在老家種地呢,哪有本事吃香的喝辣的,咱兄弟兩個把這個金冠搞到手,一人娶個大學生當媳婦。”
劉二嘿嘿笑著,也開始對著金冠幻想美好的未來。
不過劉大心中也嘀咕著,這道觀看起來偏僻荒蕪的,香客也沒見有多少,觀主還是個開起來不靠譜的年輕漂亮女人,沒想到一個神仙泥塑竟然搞這麼大的手筆,居然用金子給泥塑雕像打造金冠,看不出啊看不出。
難道說觀主其實是做什麼違法勾當的,其實是用道觀做掩護?
還是說那個年輕女孩明麵上看起來是觀主,實際上是什麼有錢人的小情人,隻是用道觀做障眼法的?
不過這些都跟他們兄弟沒什麼關係,反正一個年輕女孩也不可能這麼有錢,這個金冠的來路絕對不乾淨,他們兄弟兩個拿走了神像上的金冠,那也是為民除害劫富濟貧。
心中這樣想著,劉大的膽量越發地大,開始對著神像搓手,吩咐弟弟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工具,打算爬到神像頭上割金冠。
被金子晃瞎了眼睛的兄弟兩個根本沒有注意到,原本慈眉善目的祖師爺大金身眼神越來越陰冷,表情也越來越陰森,泥塑的漆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兄弟兩個,嘴角咧出了威脅般的森冷弧度。
與此同時被兄弟兩個認為是藏寶貝的大紅血棺,也開始無聲無息地從棺材縫隙中流淌出可怖的黑色,那些黑色悄無聲息地在整個後殿中彌漫開來。
就在劉大拿著攀沿繩對著巨大的神像比劃角度,盤算著要從哪個方向爬到神像身上的時候,後殿裡突然憑空刮起一陣冷風,冷風吹的後殿劈啪作響,窗戶也像是被人憤怒地推拉著,砸的哐當響,他們麵前的黃色幔帳更是如同鬼魅般地飄動著,把劉大兄弟兩個嚇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回事,突然就起風了?”
劉二啪嗒啪嗒地跑到窗戶邊,抬頭朝道觀上空一看,驚呼道:“哥,趕緊動手,乾完走人,外麵陰天了,一會兒說不定要下雨,這裡這麼偏僻,走晚了就走不掉了。”
劉大一聽萬分納悶:“出門的時候明明是大晴天,預報裡也沒雨啊,不管了,趕緊乾活。”
劉大說著揚起繩索朝著祖師爺大金身扔去,結果第一次沒有扔到大金身身上,劉大不甘心地再次嘗試了一次又失敗了。
劉大的表情都變得猙獰了起來:“媽的,我就不信邪了,老二,把我的攀登鞋給我。”
劉二掏出了特質的攀登鞋,鞋子的頭是利刃,可以直接卡在牆體上,之前兄弟兩個就是靠這種鞋子攀岩走壁的,這次劉大打算直接用鞋子踩進金身裡,自己爬上神像割金冠。
就在劉大穿鞋的時候,他們身後的血紅棺材裡突然傳來咯噔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砸棺材,這動靜還不小,嚇的兩人頓時停了動作,警惕地看向了棺材。
“哥,難……難道是詐屍?”劉二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死死地盯著血紅棺材,他繞著血紅大棺材轉了一圈,發現棺材上貼的竟然還有黃符,劉二頓時驚叫起來:“哥,這裡麵真的是僵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