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徐國慶拎著一條胖頭魚,哼著小曲,搖頭晃腦的走回家吃中飯。今天他心情特棒,見人便笑眯眯的點頭問好。

“哎呦,老宋,你好你好。”

“他二嫂,這是趕回家做飯呢?”

“老張,哦喲,原來這大肥肉是被你搶著了呀。”

“劉乾事,菜掉囉,菜掉囉……”

晃晃悠悠踏進家門檻,他的心情一直保持美妙。可等他把魚交給老娘後,心就“咯噔咯噔”無規律的亂跳起來。等他跨進堂屋,就看到了那個不應該出現的身影,一時間血壓迅速飆高。

他一手捂緊胸膛,一手抄起靠在牆角的小竹條,拚了命的往地上甩。“啪啪啪”,小竹條發出不堪重負的□□。

“徐大奎,你給老子說清楚!你今天不是拎著書包上學去了嗎?你怎麼在家?你怎麼能又回家!你這是要氣死你老子我嗎?”

徐大奎正彎著腰,翻箱倒櫃的尋找五年級的語文書。身後突然傳來他老子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還有“啪啪啪”的小竹條拍地的聲音相互應和。

他翻著白眼直歎氣,又來這一套,累不累啊?有本事,到是往老子身上打啊!

“嘁”,他用鼻孔出氣,勉為其難轉過頭來,比他老子更囂張,“看到沒,老子在找課本!”

“老子?你個小兔崽子,到底誰是老子?我看你就是欠揍!”

說罷,徐國慶怒目圓睜,門神般把小竹條高舉過頭頂。

話一出口,徐大奎就知道要糟,今天真是語無倫次了。他吊兒郎當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看向暴怒的老子。

“你是老子。”

垂下頭,突然間他連吵架的興致都沒有了。

回家的路上,他隻聽到稀裡嘩啦的心碎聲。他還沒來得及,哀悼他早逝的初戀呢!

看著已經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兒子,徐國慶是打不得罵不得、愛不得恨不得,甜酸苦辣鹹,五味雜陳啊。

他滄桑的放下高舉的手,把小竹條對準兒子,“說!這個時間,你在家乾什麼?”

“找課本。”徐大奎無所謂的一攤雙手,決定實話實說。

“啥?大奎啊,你要編也要編的走心一點。你自己覺得,這個

理由,有一絲可信度麼?”

“我信!”

李玉芬夾著公文包,大踏步走了進來。她年近六旬,齊耳的短發整齊的攏在耳後,一身藏青色的套裝,顯得乾脆利落,英姿颯爽。

為了兒子,她可以再活五百年!

小竹條嚇得顫顫巍巍。

“嗬嗬,玉芬?嗬嗬,你下班了?嗬嗬,好早。”

徐國慶忽閃著無辜的眼睛,瑟瑟縮縮把小竹條緊藏到身後。

“怎麼,怕我回家?怕我看到你又在打奎子?喲,還用上了小竹條,仔細手疼。”李玉芬單手叉腰,皮笑肉不笑。

“怎麼……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打大奎!大奎他……大奎他……找課本想學習了,我感動還來不及。對對對,就是這樣。”

徐國慶訕笑著挪到老婆身後,把小竹條往地上一甩,企圖消屍滅跡。

小竹條:我有一句MMP不知當不當講!

李玉芬太後般往方凳上一坐,悠閒的翹起二郎腿,“徐國慶,你敢動兒子一個指頭試試!”

說罷,傳說中的耳朵四百五十度大回環絕技,再現江湖。

“呦呦呦,疼!”徐國慶齜牙咧嘴的捂緊耳朵,這真是飛來橫禍啊。

“爹,你又欺負阿土?該!”

徐大鳳把自行車靠牆停好,拍拍身上的灰,這才走向垂頭喪氣的幺弟。

她滿麵含笑著踮起腳尖,禿嚕一把幺弟的刺蝟頭,在她眼裡,幺弟是哪哪哪都完美無缺。

徐大鳳今年三十六歲,比幺弟整整大了二十歲。長姐如母,幺弟是她和二妹一手帶大的。說實話,比自己的兒子還要親!

“阿土,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喪著臉?哪個王八羔子欺負你了?告訴姐,讓姐夫們揍他去。”

幺弟的刺蝟頭一直是禁區,任誰的摸不得。今天猛的禿嚕到一把,徐大鳳又驚又喜又怒。

大姐夫譚誌斌也是當地響當當的人物,在縣公安局當刑偵大隊長。揍人這類體力活,他全包了。

二十年前,大姐大姐夫正處對象。李玉芬老蚌生珠,以四十歲高齡產下徐家金苗苗——徐大奎。

“劈裡啪啦”,徐家違規放了整整十八串鞭炮,可見當爹當娘當奶的心情了。大奎這個名字,也是徐奶奶花了十塊錢,偷偷摸摸找大師算的卦。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