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qwer鏽春刀(1 / 2)

水果撈店老板就親眼見著這個男人的臉變成了鐵青色。

披著一身冰涼的雨氣回來,葉岑推開門,是麗姨過來開的,她笑意盈盈的將葉岑手裡的水果撈接了過去,然後小聲說道,“你先在外邊站一會兒,我給你拿毛巾,你擦乾了再進來。”

麗姨轉身往屋裡去,嘴裡還邊說道,“免得把一身水汽帶給嬌嬌了。”

“”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實際上,葉令蔚在上小學之後就不會說自己想要什麼了,也不會跑去給麗姨告狀說二哥又推自己,但因為他身體不好,在麗姨眼裡就總是跟那沒斷奶的小貓崽一樣,再說了,葉岑和葉絢兩個人高馬大,葉令蔚跟他們根本沒法比,麗姨的心早就歪到了北極。

麗姨當時是很喜歡溫柔的薑蕙的,說話輕言細語,也不鋪張浪費的女主人,誰不喜歡?

發現薑蕙在偷偷吃減肥藥,麗姨當時就愣住了,要不是薑蕙一再解釋這是醫生開的藥,沒有副作用,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薑蕙繼續這種危險的行為的。

傷了孩子,也傷了了她自己的身體底子。

葉令蔚一歲多的時候,開始喊胸口悶悶的,她陪著薑蕙帶著葉令蔚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顯示是先天性心臟病,麗姨的反應比薑蕙還要大。

“先天性心臟病?這怎麼可能?他沒有家族基因可以遺傳啊,兩個哥哥身體也很健康!”

“先天性心臟病不是說隻能遺傳,胎兒在母體發育不全,外界輻射,還有孕婦在孕期的飲食,有沒有服用一些什麼禁忌的食物和藥品啊,都有可能導致胎兒的心臟發育不全。”

“臨床特征不明顯的,出生時可能檢查不出來,但隨著身體逐漸發育,就算大人自己沒能及時發現,孩子自己也會覺得不舒服的。”

麗姨怔了一下,“服藥?”

她看了沉默不語的薑蕙一眼,扭頭問醫生,“減肥藥算不算?”

醫生推了推眼鏡,還在看著葉令蔚的片子,邊說道,“那我得知道藥的成分。”

減肥藥是薑蕙讓國外一個朋友代買的,當時那個朋友再三保證藥物很溫和很安全,絕對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薑蕙說了藥名,旁邊一個醫生直接湊了過來,驚訝道,“這藥是禁藥你不知道?你要是隻減肥,確實有效,但會造成你不可逆的臟器損傷,縮短服藥人的壽命,你更彆說你還懷著孩子,胎兒沒死都是好的了。”

“怎麼說話呢小張?”年長的醫師嗬斥了他,年紀輕輕的醫生縮了縮脖子,繼續開自己的醫囑去了。

麗姨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大罵薑蕙還是應該哀求醫生治好葉令蔚。

薑蕙呐呐道,“我沒吃多少,我每次吃的劑量都減半了”

醫生歎了口氣,“劑量減半確實會讓藥的毒副作用大大減小,但根據您的檢查報告來看,您的身體很健康,據您所說,您在懷病人兩個哥哥時也曾服藥,但他們身體確都很健康,這種情況很少見。”

“這我也不能斷言,但確實是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您在一開始服用藥物時,身體就已經積攢了毒素,而當病人在您體內孕育時,所有的毒素經過胎盤,轉運到了胎兒身上。”

“所以您很幸運,病人的兩個哥哥也很幸運,他們遇上了一個好孩子。”最後一句話醫生是當玩笑說的,至少,這勉強還算不幸中的萬幸,被副作用的侵害,隻有一個人。

薑蕙臉色慘白,根本無法笑出來。

麗姨愣住,很久,她才消化了醫生的解釋,“你是說,他本來不用生這麼重的病的,是因為”

醫生打斷她,“這是我的初步猜測,有可能是胎兒生來抵抗力比較弱,毒素比較容易侵害他也說不定。”

因為兩個哥哥身體強健,所以毒素沒能侵害他們,而是直接全部轉運到了葉令蔚的身上,麗姨當場哭出了聲,就在醫生辦公室,狠狠的扇了薑蕙一巴掌,“你這是在造什麼孽啊你!”

問清了治療方案,麗姨抱著葉令蔚,薑蕙想接過去都不允許,小男孩兒埋在阿姨胸口一直哭哭啼啼,麗姨紅著眼睛,“你自己想好,等他長大了,你怎麼跟他解釋吧。”

可惜,沒等到葉令蔚長大,在確診一周後,薑蕙失蹤了,留下一封信,就離開了,珠寶首飾,什麼都沒帶走,唯一帶走了的,是葉楓冕送給她的一串水晶手鏈。

麗姨本來想把事實公之於眾,但隨著葉令蔚長大,表現出的對薑蕙的深深的思念,葉岑和葉絢也始終將薑蕙看得很重,麗姨生生的把這個秘密隱瞞下來了,檢查報告被她鎖在了保險箱,薑蕙走了就走了,最好一輩子都彆回來,她還不信這三個孩子離了她就活不了了。

就是葉岑和葉絢對葉令蔚的態度一直讓她憂心,一開始葉絢說“都怪你,爸爸才會死”麗姨都驚到了,她本以為這是小孩子不懂事說出來的話,卻沒想到,葉岑和葉絢即使長大了,也仍舊固執的這麼認為。

即使麗姨千般萬般的告訴他們葉令蔚是無辜的,他也不能決定自己出生的時間,每當這個時候,葉岑和葉絢就以沉默應對。

每次都被氣得破口大罵,葉令蔚小小的一隻,就撲過來抱住麗姨的腿,仰著臉奶巴巴的說,“阿姨不要罵哥哥”

麗姨每次都忍了又忍,她恨不得把這兩個人拎到那厚厚的一遝體檢報告上邊,讓他們好好看看,本來不能跑步能跳的也有他們,本來不該是葉令蔚一個人承擔這些,在你們那個造孽的媽的肚子裡,葉令蔚就知道保護他們了。

他們呢?

他們做了什麼?

而如果葉令蔚不接受那些毒素,薑蕙的身體會受到怎樣的損害,可想而知。

不怪麗姨從小偏疼葉令蔚,他從還未成形那天起,就已經在被自己的哥哥和母親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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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令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客廳裡彌漫著一股清淡的水果香氣,外邊下著毛毛雨,微弱的白光穿過窗簾,讓客廳顯得靜謐又安寧。

他昨晚睡在客廳的,但阿姨給他加了被子,沙發也放下當床了。

聽見動靜,麗姨一下子驚醒,葉令蔚看向一旁,眼睫顫了顫,她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靠著,守了自己一晚上。

剛到書裡第一天,葉令蔚就驚歎原身這也太倒黴了,但逐漸的,他發現,愛原身的人,都是不管怎樣都愛他,比如麗姨,比如,費瀾。

“頭疼不疼?”麗姨過來碰了碰葉令蔚的額頭,退開的時候趔趄了一下,望向客房的方向,說道,“趕緊起床吃早飯,吃完了讓你大哥送你去學校。”

葉令蔚掀開被子,“我自己去。”

“在下雨!”麗姨驚訝道。

“”但能把原身都當瓷器一樣捧著怕摔的人,估計隻有麗姨了,葉令蔚無奈道,“我會打傘的。”

住的地方距離學校五百米都不到,拐個彎的路程。

麗姨犟不過葉令蔚,拎著他的書包,一路把人送到了路口,現在,距離學校隻剩下三百米了。

從麗姨手裡接過傘,轉身的時候,看見花店老板也早早的出現在花屋門口,手裡抱著一大束雛菊,他衝葉令蔚笑了笑,葉令蔚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隨著男生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老板歎了口氣。

這個男生,骨子裡就是傲慢又不可一世的,家境,應該也不是大富大貴可以形容得了的,送他出來的女人顯然不是他的親人,估計是阿姨一類的,下這麼大的雨,一萬多的拖鞋就在水裡劈裡啪啦的踩,他依稀記得,這雙拖鞋,差不多等於一次性,踩水基本等同於報廢。

到了學校,葉令蔚坐下看了會兒書,肩膀就被人從後邊拍了一下,葉令蔚扭頭一看,是夏渙。

原身的發小。

“昨晚我看你發朋友圈,生病了?”夏渙摸了摸他的額頭,“現在感覺怎麼樣?”

葉令蔚有些不太習慣不熟悉的人捧自己,他不露痕跡的往旁邊側了側,撩起眼皮懶懶的看了夏渙一眼,“我淩晨發的朋友,你那麼晚都不睡?”

“初來乍到,認床。”夏渙無奈的攤手。

葉令蔚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雖然說是原身的發小,但葉令蔚卻發現自己對夏渙有一種從裡到外的強烈的抗拒感。

難道是因為原身的意識還在喜歡著林初冬,所以抗拒他喜歡的人?

這個猜測剛冒出頭,就被葉令蔚直接否定,對林初冬都沒感覺了,還能對他喜歡的人有什麼感覺?

夏渙倒是自然得很,很是熟稔的摸了摸葉令蔚的臉,“你自己注意點啊,我們感冒就是一包衝劑的事兒,你感冒,就沒那麼簡單過去了。”

葉令蔚從桌子裡拿了一片麵包,慢慢的啃著,嗯了一聲。

夏渙喜歡動手動腳,要麼摸摸葉令蔚的頭發,要麼碰碰他的臉。

葉令蔚皺眉,“我不喜歡彆人碰我。”

說完,葉令蔚心裡有一點點的後悔,畢竟這是原身少有的最好的朋友。

夏渙愣了一下,他是站著的,俯視下去,能看見葉令蔚長長的睫毛,跟一把柔軟的小刷子一樣在下眼瞼輕輕地掃來掃去,也能看見小巧秀氣的鼻尖,拿著麵包修長白皙的手指。

比小時候漂亮了好多,脾氣也大了。

夏渙笑了笑,“好,我不碰你。”

高臨浩跟著費瀾一起進教室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葉令蔚坐在位置上無精打采的啃著麵包,夏渙靠在高臨浩的桌子上,不知道在和葉令蔚說著什麼,看起來,很親密,至少這個場景,很融洽。

費瀾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

夏渙聽見高臨浩說話的聲音,抬起頭,坦然的對上費瀾的視線,好似昨晚說那些話的人不是他,他笑著說了聲早上好。

高臨浩對夏渙印象不錯,他笑嘻嘻的回了個早上好,然後把藏在衣袖的熱果汁放到了葉令蔚的桌子上。

“蘋果汁,我早上讓我媽現榨的,我已經用我溫暖的身體給你捂熱了。”高臨浩眼睛晶晶亮的,像一隻求撫摸的大狗。

用身體捂熱的?

葉令蔚懷疑和有略微嫌棄的眼神落在高臨浩眼裡,高臨浩一下子就炸了,“你那是什麼眼神?好了,是在家裡用加溫器加熱的,你不是說你感冒了嘛”

葉令蔚把裝蘋果汁的杯子拿在手裡,笑了一下,“知道了。”

夏渙看著葉令蔚和高臨浩的相處,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遊走了一會兒,最後停留在高臨浩身上。

他不認識這個男生。

來三中之前,他打聽了很多事情,找以前的同學以前的朋友,找五中的同學,幾所高中尖尖上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會認識那麼一個兩個。

問到葉令蔚,就被告知他在高中過得挺慘的,幾乎沒有朋友,他們很好奇夏渙為什麼會問起葉令蔚。

“挺好奇的。”夏渙輕描淡寫道。

但現在看來,事實並不如此。

這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簡直就是圍著葉令蔚打轉,葉令蔚同桌那個小胖子,兩根一包的辣條都要問葉令蔚要不要來一根,即使能看見他一臉肉痛。

“你不要就好。”楚然把辣條飛快地塞進了嘴裡,生怕葉令蔚下一秒就後悔。

葉令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