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孩子的學習,喬氏夫婦一直是沒有什麼要求的。
隻是該上的興趣班一點也沒少,怎麼上就是喬心宜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喬心宜的童年無拘無束,也導致沒什麼基本功,上學靠家裡捐教學樓,分班靠自己的人品。
一路過來都是墊底的成績。
喬氏夫婦很少去開家長會,老師的電話也接不到,所以也沒有上心過這些。
可是,當喬夕茵來到喬家,看見喬夕茵默默的努力和優異的成績,對比喬心宜——喬夫人心中的不平衡感就愈加強烈了。
同樣是喬家的孩子,一個是她親手養大的,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是不是喬心宜也該緊張一些了?
何況她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收養手續還沒有辦下來,她是不是……過的太沒有養女的自覺了?
“媽媽,怎麼了?”
喬心宜以前是很喜歡對喬夫人撒嬌的。
溫柔的喬夫人總是很好說話,對她基本是有求必應。
可自從有了喬夕茵,喬夫人看她,似乎總帶著一層疏離感。
看著女兒懵懂的樣子,雖於心不忍,可喬夫人也覺得,若她狠不下心,喬心宜怕是永遠都不能成長。
她已經不是喬家獨一無二的女兒,喬家不可能護她一輩子。
“我想送你去住校。”她說道。
喬心宜瞪大了眼:“為什麼——?!我不要!”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提出了拒絕。長這麼大她都很少離開家到外麵住,何況去學校,住那種四五個人的宿舍?
“我會跟學校要求,讓你住兩至三人間,你不是在班上有挺多住宿的朋友嗎,可以跟她們一起,”喬夫人想了想,說道,“家裡可以影響你的事情太多了,你需要一個環境來好好靜一靜。已經高三了,不要這樣虛度光陰了。”
喬心宜紅了眼。
她注視著喬夫人,“為什麼?因為喬夕茵?”
她舍不得喬夕茵去住校,卻要求自己住校?
喬夫人搖了搖頭。
“我跟你父親很早就在想這件事情了。你太依賴我們了,可你已經快成年,總要自己出去的。難道你讀大學要一直跟著我們嗎?遇上強製住宿的大學怎麼辦?而且大學的軍訓必須去,你也逃不過的。”
喬心宜看著她。
她總覺得,隻要家裡有錢,就沒有什麼錢擺不定的。可是喬夫人卻對她說——必須麵對。
“我不去。”
她再度說道。
“心宜,”喬夫人直視著她的眼睛,多年以來一直以溫婉的形象示人,讓很多人都忽略了她雷厲風行的一麵,“你和小茵的身份已經換回來,但是你的收養手續還沒有辦,從法律上來說,你現在還不是喬家的人。”
“我希望你能去證明自己,有做喬家女兒的資格。”
喬心宜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知道,”她微笑著,“我不是在開玩笑。好好想想吧。”
喬夫人沒多久便走了。
喬心宜背靠著房門,淚珠子一顆一顆落下來。
喬夫人居然對她說這樣的話……她喊了十七年的媽媽,有朝一日,會以一種陌生的、商人看待交易的冰涼目光,像對待商品一樣對待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施水紅給她的電話。
不多時,那邊接聽了。
背景音樂很嘈雜,男人的聲音罵罵咧咧:“誰?”
“你是施水紅的兒子吧,要我幫你還錢?”她的聲音冷靜的出奇。
男人安靜了下來,馬上變得討好,“是心宜妹妹啊!……”
“彆跟我套近乎,”喬心宜冷冷地說道,“你有沒有辦法做掉陳夕茵?”
男人蒙了。
“你在社會上路子不是很多嗎?問我借錢,我是要籌碼的,”她說道,“如果我成了喬家唯一的女兒,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她特意咬重了“給你”兩個字,而不是“借”。
那一邊,男人聽了她的話,手忽地握緊手機,眼底綻放出貪婪的光彩。
*
喬夕茵睡得早,即使如此,再睜眼也過了十點。
果然——早睡和早起沒有什麼實質性聯係。
尤其是關了鬨鐘以後。
這個點起來已經不怎麼餓了,在劉媽的強烈要求下,她喝了一碗粥,然後再等待吃午飯。
喬氏夫婦都不在家,好像一早又去出差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喬心宜也是個不到十二點就不會醒的,不過聽劉媽說,她在喬夕茵起床之前就出門了,說是今天不回來。
中午隻有劉媽和喬夕茵兩個人吃飯。
喬夕茵打了聲招呼就背著書包走了,劉媽提出讓司機送她,被喬夕茵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