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茵讓林姐靠邊停,賀雲朝直接來敲了車門,態度謙和有禮。然後拉開車門把喬夕茵抱走了。
林姐全程迷之微笑。
待走出林姐的視線範圍,他一秒變臉,聲音都低了不少,“茵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我不是穿高跟鞋嗎?”喬夕茵輕描淡寫。
他隻是委屈爸爸地看著她。
喬夕茵一時無言。
又聽見他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我知道,演員是個很累的活,茵茵你第一天試戲就扭傷了腳,接下來的生涯該是什麼樣子?……如果,你不走這條路……”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
喬夕茵失笑,這是把她當瓷娃娃啊?她並不能理解賀雲朝的觀念,“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我已經上首戲的表演係了,你要讓我因為苦累半途而廢嗎?況且當下做什麼不累呢?”
最開始接受原主的人生,喬夕茵靜下心來思考了很久,一直到高一下學期才下定決心,走原主的路。
她是不太樂意碰這個圈子的。在第一個世界,賀雲朝多次暗示她有天賦可以簽約他的公司,都被她拒絕了,那時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好好讀書考大學,了解這個世界。
但是現在不同。第二次穿越,走一個正常本地居民的五年人生,她已經不需要像第一個世界那樣逼著自己迫切地去汲取新知識了——她有更多的時間去做沒有嘗試過的事。
比如,演戲。
原主的人生尚未開始,年輕的花便已隕落。她為何不可以繼續下去,替她走完她未走完的路呢?
她的話讓賀雲朝失言。
他低著頭,還是抱著她,隻是放緩了步伐,思路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喬夕茵看見了他的表情,就差把“悶悶不樂”這四個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她不打算說話。
賀雲朝算什麼呢,為什麼要乾預她的世界?就算他們認識了兩個世界,也在這個世界相處過一段時間,就算賀雲朝是她的“金主”——但是經曆了兩個世界又五年,喬夕茵的心態早沒有那麼急躁了。
她已經不急著去蹭氣運煉化,反正時間還有多,她的生命無窮無儘,既然失去記憶又有體驗人生的機會,為什麼不放慢腳步?
所以,換句話說,不是她需要賀雲朝,而是賀雲朝纏著她。
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租的房子在二樓,走不了多久,賀雲朝便接過喬夕茵遞給他的鑰匙開了門。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突然問,“受傷的是哪隻腳?”
似乎是想避開這個話題了。
喬夕茵並未點破,把絲襪撩了下去。
濃鬱的中藥香鑽入鼻腔。淤青是沒有褪的,甚至積了血塊,但是疼痛減緩些許,喬夕茵有信心明天一覺醒來能好不少。
他的手指溫柔的從傷口上撫過,指尖溫度冰涼,跟他的心情一樣。
越來越像一條被無良主人拋棄的金毛了……
喬夕茵控製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賀雲朝垂著眉,聲音還是委屈的,隻是語氣放軟不少,桃花眼中全是乖巧,“對不起。”
“嗯?”她輕輕地發出一個語氣詞。
“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他悶悶地說著,聲音壓得很低,“我不是反對你去演戲,我隻是……我隻是心疼你受傷。”
說後麵一句話時,他的神情認真,目光灼熱而情深,仿佛深潭拉著人向下陷,一觸碰便難以掙脫。
喬夕茵著實怔了一下。
“心疼你受傷”——居然有人會對她說這種話。
她為數不多的記憶裡,她一直是個獨來獨往的孤傲性子,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親人,修她的魔道。就算穿越了幾個世界,也沒有將心態放開去交朋友,不過是把他們當成過客一般的人物——換句話說就是npc。
她素來是這樣的心態,才不怕失去什麼,誰讓她本來就沒有什麼呢。
“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但你答應我儘量保護好你自己好不好?”他用了“儘量”這個詞讓步,抬頭看著她,雙眸中滿是真誠,在等待著她的答複——似乎她若說了些無情的話,他的心就會被狠狠剜一刀似的。
喬夕茵還能說什麼呢。
他半跪在地上,柔軟的指腹覆著她的傷口,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感覺——因此,喬夕茵費了好大功夫才收回臉上的錯亂與受寵若驚,生硬道:“嗯。”
好丟臉啊,剛才那副失色的樣子又被他看進去了。
哪怕自己專門去學了表演,在賀雲朝麵前還是會崩人設。
喬夕茵很難過。
被順毛的青年笑逐顏開,握著她的腳腕,“茵茵這上的是什麼藥啊?需要我去買嗎?”
“林姐給我了。”喬夕茵說道。
還好他恢複正常了。
“剛才送你來的那個……你經紀人?”
賀雲朝嫉妒極了。
為什麼她可以送茵茵回家而他隻能蹲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加更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