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領命,即刻離開了宮殿,消失不見。
佩玉握在手中,滿是冰涼,即使握了這麼久,也沒有將其捂熱。
他的指腹輕輕敲擊著玉身,“原來你之前一直都在清我情感?”
玉佩寂靜無聲。
他卻彎彎眉,語氣輕鬆,“這個世界怎麼不清了?”
忽地,他的指腹收攏,緊緊捏著玉環,那玉竟是通靈般顫抖起來。
良久,才聽見腦海裡傳來係統心虛的聲音:“失、失誤……”
“你最好祈禱下個世界我會不記得這些。”賀雲朝笑笑,聲音溫和,然而越是溫和,眼中越是深沉。
係統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幾乎可以預想到自己的未來是如何慘淡。
他將這玉佩放下,聽著玉佩與木桌撞擊的聲音,又覺得心煩意亂。
若不是他現在被困在這小世界裡,怎會落得如此境界。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如人,才會發生先前的那些事情。
他又敲了敲玉佩,把裝死的係統拉回:“謝謝你出故障。”
係統:“……”
“小喬妹妹裝柔弱的樣子真可愛,”他忍俊不禁,模仿著在喬夕茵麵前的樣子,喚了聲,“皇姐——好溫柔。”
係統:“……”
這是裝上癮了?
它出故障也就算了,那還隻是程序。他的腦子不會也出故障了吧?
*
虞言曦是在劇痛之中醒來的。
外頭婆子的嘴裡尖酸刻薄,語氣冷漠又惡毒,“嫡女又如何,一個廢人罷了,還敢衝撞長公主,不要命了吧!”
丫頭唯唯諾諾地應下,半個不字也不敢說。待進了房門,扶著床痛哭道:“小姐……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你啊……”
虞言曦滿臉懵逼。
她是出了車禍,劫後餘生,身體劇痛正常。可這睜開眼,跟記憶裡完全不同的房間陳設、跪在地上喊小姐的丫頭都是怎麼一回事?
她諤諤地看著丫頭,“你……”
“小姐!”丫頭驚喜地看著她睜開的眼睛,“小姐!您醒了!”
虞言曦:“……”
好熟悉的劇情啊。
又聽見丫頭道,“我們小姐做錯了什麼,怎麼就衝撞長公主了?小姐還摔了一跤呢!小姐,他們不就是因為夫人去世才這麼對您,若是夫人在,怎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她邊說邊掉眼淚,虞言曦卻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長公主是誰?”
丫頭愕然。
她又指著自己:“我是誰?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丫頭哭得更厲害了,斷斷續續地給虞言曦解答了她的疑惑。虞言曦都佩服她——她是水做的嗎?
她隻好讓丫頭離開,拚湊出自己的背景:
她是現任兵部尚書的嫡女,夫人早逝,兩人之間沒有情愛,於是這位嫡女早早被丞相拋之腦後,不聞不問。兵部尚書更寵的是如今的芳姨娘,有個女兒比她小兩歲,又懷了一胎,還是孕期,說是若是芳姨娘生了兒子,馬上就把她扶正。
而銅鏡中自己這張臉,頭部裹著大片紗布不說,半邊臉竟是有一塊巨大的胎記!
穿越前虞言曦還在讀大學,怎麼說也有幾番姿色,在係裡可是係花。這張臉完好的半邊跟她長得一樣,可這胎記加上去,連她都被嚇著了。
她幾乎可以猜想到原主先前的人生有多麼慘烈。
她會摔一跤磕著腦袋,也是這張臉惹的禍。
今日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作為尚書府嫡女,虞言曦也要參加。
宮裡有位長公主,是前丞相的女兒,深得先帝喜愛,被認作義女。說是自幼體弱多病,連太陽都曬不得。
她與新帝親如親姐弟,又是唯一的長公主,自然也出席了登基大典。於是身邊全部清場,那內侍以“會嚇著公主”為由,不允許虞言曦入宮,隻讓她在外等著。
丫頭小桃為虞言曦說話,兩人推搡之間,虞言曦稍有不慎被絆倒,一頭撞在牆上。
虞言曦撫摸著自己的臉,頭上的疼痛一陣一陣,難受到無以言語。一想到小桃剛才說的話,她氣極了。
這個世界的古人怎麼這樣,是體弱多病的長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搞外貌歧視嗎?她怎麼說也是個尚書之女,難道一點人權都沒有?
丫頭又說,給她看病的大夫一聽是衝撞了長公主的侍從,都沒敢多留,留了幾位藥,又換了婆子來——可婆子哪裡懂這些,胡亂包紮一下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