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問他:“沒有地方可以住了嗎?”
賀雲朝笑笑,“是啊,剛剛還被老板辭退了。”
好慘……
喬夕茵想幸災樂禍,但是又想到自己搶走的那些氣運,既同情他又內疚。
賀雲朝並沒有指望她會回應,輕輕摸了摸她的發尾,柔聲道,“你快點去買東西吧。”
然後,那雙白淨的柔荑覆上他的衣袖,小姑娘的蔥指壓著他的袖口,微微捏了捏。
“哥哥,”她仰麵望他,似乎心中做過無數掙紮,壯著膽子開了口,“你……你可不可以跟我走?”
賀雲朝錯愣地看著她。
“我、我被家裡人趕出來了,他們給我找了一間房子,讓我一個人住……有空房間,床也有。”
見他不為所動,她好像有些急,眼睛都紅了一圈,“我可以、我可以把房間租給你……”
她真的快哭了。
賀雲朝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養了他十八年的家、帶了他五年的經紀公司、還有他這兩年打過工的店老板、租過房子的房東……
除了突然靠譜起來的發小,他竟是隻在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身上感到了溫暖。
“……嗯。”賀雲朝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太輕了,如同天邊的飄雪,沾著地立刻化為水珠。
喬夕茵差點以為是幻聽,直到與他對視,看見他眸中閃爍的光芒,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就好。
她快速進便利店,隨手抓了一塊巧克力出來,賀雲朝還在門口等她。
他披著羽絨服,但卻看上去並不笨重,勻稱極了。
喬夕茵問他:“我們走吧?”
“好。”他點點頭。
*
喬家有錢,繼母這點形式主義還是要走的,因此給她準備的房間不算差,三室兩廳,一個人住其實很舒服。
隻是,隻有她一個人,麵對這一百多個平米的房子,她的活動範圍僅限自己的臥室,一間房間便成了雜物間,另一間側臥則空在那裡。
房間不大,擺著一張小床,賀雲朝比了一下——還好,自己可以翻個身。
隔壁小姑娘已經“蹬蹬蹬”地跑了過來。
她走得有些吃力,手術抱著一床天藍色的棉被,上麵印著可愛的小動物,賀雲朝瞥見一旁的標簽——sanrio,好吧。
他急忙幫她接過來,鋪在床上。
“可以借紙筆給我嗎?我擬一個租房合同。”
小姑娘卻彆過頭,撅著嘴,有幾分任性:“好晚了,我先睡了,明天說。”
她實在不擅長撒謊,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根本不願意要他的錢。
賀雲朝也看得出來,這麼大的房子給一個小姑娘住,她家裡的經濟條件應該不錯。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拿一個小姑娘的東西,在她家裡白吃白喝。
那就等今天過了,再想想怎麼辦吧。
“我叫賀雲朝,”喬夕茵正準備走,忽然聽見背後他的聲音,“雲朵的雲,朝夕的朝。”
“喬夕茵,朝夕的夕,綠草如茵的茵,”小姑娘彎彎眼睛,小小的梨渦又露了出來,“小喬。”
他看著她,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
喬夕茵方才輕手輕腳地帶上門,“那賀哥哥,晚安。”
“晚安,”他低聲道,“小喬妹妹。”
*
喬夕茵回了房間。
晚安當然不是睡覺,她一點也不困。
房門一關上,晶瑩的淚水便從眼角滑落——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原主的情緒在影響著她。
這是一顆敏感、多疑又脆弱的內心,哪裡敢像她一樣深夜跑出來,又將陌生人領回家。
幸好,雖然過程跌跌撞撞,她還是順利地把賀雲朝帶過來了。
隻是這些負麵情緒被她壓抑太久,現在一個人的時候,隻能以這種方式宣泄了。
喬夕茵抽出紙巾擦了擦臉,順手打開了電腦。
從原主的記憶裡當然找不到賀雲朝這個人。所以,她決定了求助一下萬能的互聯網,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消息。
未曾想到,剛點開瀏覽器,右上角熱搜第一就是#賀雲朝街頭送外賣#。
【@娛樂快報:有誰還記得賀雲朝?這就是當年的票房流量擔當啊/撇嘴】
配圖拍攝於今日,下著大雪的城市,賀雲朝一身藍色的外賣小哥衣服,騎著車奔波在城市裡。
還有側臉照。
起初人們還不信,後麵又有網友陸陸續續站出來,說自己的確見到了賀雲朝。
於是各大狗仔紛紛跟拍,實錘一出,全網都震驚了。
喬夕茵注意到了“票房流量擔當”這幾個字。
因此,她轉而打開微博,輸入“賀雲朝”。
第一個用戶是大紅v,粉絲隻有少得可憐的幾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