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蘿則一臉自信:“有大師兄在, 我們一定可以最先發現魔王墓的!”
他們當然可以最先發現。
喬夕茵想。
魔王墓裡安葬著魔王與妖王, 現在他們都站在他們的麵前, 還怕找不到他們的陵墓?
唉, 那些人可真是有心了……
賀雲朝忽然道:“你們坐吧, 我先去休息了。”
任蘿忙接話:“那、那我也上樓!”
“你跟著他們,”他沒什麼猶豫就斬斷了她的希冀, “我沒法保護你。”
三個人真不知該哭該笑。
雖說看見任大小姐吃癟他們很開心, 可讓他們跟任大小姐相處,沒有大師兄坐鎮,他們處不來啊!
然而他們無法阻止賀雲朝上樓的腳步。
喬夕茵好奇地看向賀雲朝。
看他並不打算回去休息, 那麼他支開其他人單獨行動是為了什麼?
便見賀雲朝走進房間拴上門後, 推開窗跳了下去,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喬夕茵扇動翅膀,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越走,喬夕茵便越覺得他去的地方眼熟。
這裡是她的家鄉,這她知道。不過她的童年根本沒有出過門, 隻知道自己的家鄉在什麼地方,究竟長什麼模樣, 卻是不知道的。
因此,她都覺得這裡眼熟,這才是真的奇怪。
越向前走,隱隱約約有了些火苗,點亮了前方的路。
前方是一處廟宇。
說是廟宇,規模卻不大, 約莫與家族的祠堂相當,建築形式都是喬夕茵童年那個時候的了……
家族祠堂。
她的心狠狠一跳,先賀雲朝一步,落在了那廟堂的牌匾上。
——“魔王祠”。
賀雲朝大步走了進去。
說是魔王祠,廟裡卻沒有魔王的畫像,儘頭隻供奉著一幅畫有紫金色鳳凰的畫,三支香緩慢地燃燒,有位老人跪坐在畫前,撚著手中檀木珠,口中念念有詞。
賀雲朝停下了腳步。
肩膀上的鵷鶵早不知飛向了何方。
老人抬起眼,緩慢地站起身來,道:“這畫上的,是鵷鶵。”
鵷鶵。原來那鳳凰叫這個名字啊。還是有點難記住。
“我記得曾經這不是廟堂,”賀雲朝清冷的眸中有情緒浮動,“這裡有個龐大的家族,姓喬。”
老人詫異地轉過身,“居然還有人記得喬家?”
賀雲朝點了點頭。
“喬家啊……”老人渾濁的雙眸中蒙上水霧,“我便是喬家人。”
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故事,還是他聽他的爺爺說起吧?
且那都是老一輩的傳說了,就算現在往外麵說去,也都隻被當做神化魔王的怪談。
“魔王在入魔之前,便是喬家人,”說著,他的手摩挲著畫上鵷鶵的尾羽,“她是在這裡入魔的。”
“我知道,”賀雲朝道,“魔王燒光了喬家。”
老人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的爺爺,是喬家遺脈,也是那一幕的見證者。他告訴我,魔王放的火,殺了當年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毀了他們的住處,獨獨留下了這裡。”
“這裡曾經是喬家的祠堂,從後門出去,便是魔王自小長大的地方。幸存的後人感謝魔王當年的不殺之恩,遂將祠堂改建成了魔王廟,年年都派人來守著。我油儘燈枯,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便終日與這魔王祠為伴。”
他後退幾步,朝著畫上的鵷鶵拜了拜,“當年的魔王,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也渴望有人陪伴吧。”
“是啊,”賀雲朝站在他的身側,凝視著展翅欲飛的鵷鶵,“要陪著她。”
小姑娘可黏人了,不僅要陪,還要寵。
“她住的地方,在哪裡?”賀雲朝問,“我可以去看看嗎?”
這真是個奇怪的青年,老人想。瞧見他氣度非凡,許是尋找魔王墓的修士。可有修士會知道這裡嗎?這不是前往魔王墓的路啊。
“當然可以,”他沒有反對,為他指了路,“你沿著那邊一直走,出了一道門就是了。”
賀雲朝道了謝,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出來的門,是祠堂的後門。
後門比前門更為荒涼,不知多少年沒有打掃過,青苔遍布,雜草亂生。隻有出來的石子路是乾淨光滑的。
他一眼便看見了那處小院。
小院已經很破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