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火為什麼會說話?伊夫利特陷入短暫的迷茫, 祂身上黑紅火焰熊熊燃燒,恐怖的熱度能將最堅硬的骨頭燒成灰燼。
但祂的火焰確實不會說話。
火焰怎麼可能會說話呢!是這個人在戲弄祂!伊夫利特暴怒了,憤怒的火焰讓祂膨脹的更大, 有一棟摩天大樓那麼高大, 眼前的小人在偉大的伊夫利特麵前就像螞蟻一樣,伊夫利特有自信,眼前這個小人不可能在它的火焰下堅持哪怕一個呼吸的時間,祂想立刻出手殺死這敢逗弄祂,敢挑戰祂的尊嚴的惡徒!
“天——”
見狀不對, 半命道人立刻上前一步站到衛洵身邊,他死死盯著伊夫利特薄唇輕啟,隻說了一個‘天’字, 便有無形威壓隱約降臨,與伊夫利特抗衡——雖然實力還沒恢複, 但頂尖橙色稱號天問還是可以讓他狐假虎威的!
而哪怕半命不動, 衛洵也早有準備, 他又拿出了晨曦天使的羽毛。精神汙染凝在羽毛上, 引得羽毛後畸變發烏的黴斑顏色越發深沉,散發出泥潭般的惡臭。
直到伊夫利特收回威勢,衛洵才輕描淡寫收起惡臭不散的羽毛, 他臉色難看極了,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哈哈哈, 伊夫利特喜歡比試。”
但看他被惹惱了似的,伊夫利特語氣反而軟了下來。哪怕是傲慢憤怒的伊夫利特也不是傻子, 天使的主人當然不可能是人類了(沒人能在伊夫利特麵前說謊!伊夫利特能確認他就是這根天使羽毛的主人!),現在表現出的弱勢恐怕是為了戲弄祂。
沒錯,妖靈一族總喜歡這樣戲弄自以為狡猾聰明的獵物, 在獵物意得誌滿的時候將它殺死才是最痛快的事情,如果戲弄的是其他人,伊夫利特說不定會和他一起。但當自己成為獵物時,伊夫利特卻怒意衝天,恨不得直接把這個狂妄的家夥燒成灰燼,碾碎靈魂,永恒囚禁!
“但是這比試不公平。”
伊夫利特甕聲甕氣道:“既然你規定了比試的內容,那麼比試的時間要由伊夫利特來定。”
伊夫利特十分狡猾,雖然祂的火目前還不會說話,但火能學啊!隻要不是現在比試,拖延時間,祂更能看出這個人是真的強大還是外強中乾。如果祂看出這人弱小,祂會直接殺死他。
打定主意的伊夫利特任憑這人再譏諷什麼:‘你的火是不是就不會?’‘直接認輸吧’祂都不為所動,這人就是故意想激怒祂,但聰明的伊夫利特是不會上當的。
“好吧伊夫利特,你想要在什麼時候比試。”
當那人終於不再嘲諷,勉強妥協時,伊夫利特幾乎要笑出聲。
祂試探出來了!這人恐怕實力不會比祂強多少,要是換成祂伊夫利特,祂會直接殺死敢跟祂討價還價的弱者!伊夫利特眼中凶意更勝,祂慢吞吞道:“你把伊夫利特從沉睡中喚醒,伊夫利特本來應該再沉睡五百年……”
“五百年?”
衛洵不屑笑道:“今年我就要去複活天使,真等我手下的天使複活,你覺得我還會有興趣跟螻蟻比試?”
“伊夫利特不是螻蟻!惡徒,你會為你的狂言付出代價!”
伊夫利特憤怒咆哮道,心中卻是驚駭不已。祂能看透真假,這人說的話又是真的!怪不得祂現在看起來那麼弱,原來是牠的天使死了。但牠說祂能複活天使……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讓天使複活啊!
正因為這種疑惑忌憚和隱隱的惶恐,才讓伊夫利特雖然發怒咆哮卻沒有動手。但祂對這個人更多了重視,又多了一分貪婪。
能複活天使的存在……假如伊夫利特能吞噬了祂,那祂應該也能成為天使吧!
“慈和的伊夫利特寬恕了你,人類。讓我來說一說比試的時間。”
伊夫利特道:“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過倉促隻會顯得狼狽,伊夫利特認為明天——”
“那就明天。”
衛洵無所謂道,他強調了一下:“明天白天,就這樣定了。”
“不。”
他這樣一說,伊夫利特卻立刻反悔:“不,伊夫利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看到明天會有意外發生,不適合我們的比試。”
開玩笑,剛才伊夫利特隻是試探罷了!聽到這人強調說要在明天白天,伊夫利特立刻確認了自己的猜想——晨曦天使,當然是日光天使,他們一係的力量絕對是在白天最為強大。伊夫利特怎麼會傻到在白天比試呢!
“你在敷衍我?”
衛洵質疑,語氣不善。然後他就聽伊夫利特笑道:“怎麼會呢,我的朋友。”
伊夫利特柔和又狡詐道:“明天是真的會有意外發生……我看到那蒙著巨人皮的石門即將出現,遠古的王庭將要開啟。風暴中守護王庭千萬年的黑蛇要指引祭品,而我將點燃火焰,為它們引路,祭祀要在明晚星星升起之前完成。”
你看,他確實是有事情要做嘛。
“我們的比試放在今天晚上……沒有星星的淩晨,最適合做你我的賽場。”
“淩晨……嘖。”
暗自將伊夫利特的話語全部記下的衛洵做出很不耐煩的模樣,他揉搓著那根羽毛,眸中厲色越來越重——讓一直觀察他情緒的伊夫利特立刻補充道:
“當然,單純的比試沒有意思,這樣吧,我們建立一個誓約,如果你贏了,伊夫利特將滿足你的三個願望。如果你輸了,那你的靈魂將屬於伊夫利特,如何?”
“你當我是傻子嗎?”
衛洵嗤笑,他們討價還價,最終定下了比試的內容和彩頭——誰的火焰說‘火神’的聲音最大,誰就獲得勝利。如果衛洵贏了,那伊夫利特將滿足他五個願望,如果伊夫利特贏了,那衛洵將代替它在明晚為黑蛇引路,完成祭祀。
“神是什麼,是真主嗎。”
定下誓約後,伊夫利特縮小,又變回乾屍那麼大。牠後半的身體處於樹洞內,從腰往上的軀體像阿拉丁神燈精靈般流了出來,懸在樹洞前的半空中,手托著下巴好奇問道。
“不,真主是唯一的。”
衛洵高深莫測搖頭,看了眼天空:“神位於天使之上,是更高的天使。但凡執掌了權柄,至少支配一位天使,那便是神。”
“是嗎。”
伊夫利特自言自語,祂剛才的話暗藏殺機。真主是唯一的,伊夫利特根本就沒有聽過‘神’這個詞!如果這人敢說神可以與真主比肩,那說明他不是祂們一係的,外係的對伊夫利特來說全都是褻瀆者,祂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撕成肉沫!
但要說神是更高的天使,那伊夫利特就能理解了。
“火神,火神,執掌火焰……”
伊夫利特念叨幾遍,聽著那人手中的火焰虔誠熱情吟唱的音符……那火們吟唱的,應該就是‘火神’二字吧!伊夫利特暗中誘導自己的火……但祂的火學不會,也對,如果不是真有特異之處,火怎麼能說話呢。
伊夫利特越發信了這‘火神’的話,越聽越覺得火們吟唱火神的聲音比世界上最美妙的歌都要更好聽。執掌火焰的力量,支配天使,火神……祂伊夫利特也想當當!
沒錯,火□□號該屬於伊夫利特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