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們想跟你的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聽丙一反問,張星藏笑了:“就丙等導遊裡,有誰能跟你比?暈倒羊還是雪女?等導遊集體海報出了以後就是旅客選拔了, 那些想去預熱對抗賽的旅客也該選擇了。”
雖然追夢人和衛洵他們已經拍攝完成,但到現在為止旅社還沒有出海報。至於旅社為什麼讓他們聚在一起拍,而不是直接出片,追夢人說第一是東西區之間分隔挺深,除非是在同一旅程中,或者在同一場景內,否則旅社基本不會直接出同時有東西區人的海報。
第二算是給導遊‘透題’,根據他們拍攝海報時到的地方, 聰明人就能推測出預熱對抗賽的地點——衛洵就是聰明人之一。
而導遊掌握相應情報,就能以此來和那些有可能參加預熱對抗賽的優秀旅客們談條件了。
“導遊掌握信息和旅客談條件?”
衛洵饒有興致, 這不是旅社擺出來的給導遊剝削旅客的手段嗎, 旅社給旅客那麼多優惠優待, 這時候它怎麼不給旅寶優待了?
恐怕這點特權隻是小菜而已, 更大的主動權,還是在旅客那邊吧。果然, 下一刻安雪鋒就開口補充了:“參與年末慶典預熱對抗賽旅客的選拔, 也跟導遊選拔一樣, 分三個層次。”
甲等/S等導遊對應頂級和巔峰級的旅客, 乙等/A等導遊對應高級高星和特級的旅客,丙等/B等導遊對應中級高星和高級低、中星的旅客。一名導遊對應十名旅客。
也就是說西區東區各選出六名導遊, 六十六名旅客。
“旅客可以向旅社申請, 通過考驗就能被旅社選中。而後他們會自己選想跟的導遊。”
也就是說導遊沒有選擇旅客的權利, 除非在之前跟對方說好, 讓他選擇自己。所以旅社才會提前給導遊一些信息, 讓他們能跟旅客談條件——但占據主動權的,最後還是旅客。
衛洵了然,這才對嘛,這才是旅社的旅寶。
不過……
“對抗賽裡死人有懲罰嗎。”
衛洵問道,丙等對應的是中級高級旅客,但他可不確定這種實力的旅客跟他會不會出事。畢竟他現在有不完整的洛基火種與惡魔之恥在手,既不受北歐神話係生物的歡迎,又會被惡魔追殺,同時他還是個失去信仰的太陽天使,更有S2蜥蜴公爵的算計,有黑寡婦帶著巴彆塔虎視眈眈。
中級高級的旅客,可是估計經不起這種折騰。
“對抗賽裡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張星藏反問,雙手攥拳懟了懟,理所當然:“這可是對抗啊。”
“對抗賽和正常旅程還是不一樣的。”
安雪鋒道:“東區導遊帶東區旅客,西區導遊帶西區旅隊,在一處旅程中同實力等級兩兩對抗這種形式有,但也隻出現過一次。”
因為這不夠有意思。
旅社對信息的把控很嚴密,很多事情都隻有夠資格參與的人才能知道。現在衛洵確認被選入對抗賽,安雪鋒也能跟他透露更多的信息。
“去年是東區導遊帶西區旅客,西區導遊帶東區旅客,從丙三/B3和實力相對最弱的兩組10人旅客開始,然後在完成旅程的過程中,每天晚上同隊都會有‘鬥獸’的節目。”
“前五天是同隊東西區導遊旅客蒙麵廝殺,每晚隨機挑一名旅客與導遊打,導遊死了就補進來同區更強的導遊,旅客死了就補進來同區更強的旅客。”
“後五天是隊伍合並,東西區比最終通關旅程的時間,綜合時間、完成度和幸存者數量,判斷對抗賽勝負。”
“有點意思。”
衛洵一邊聽,一邊拿出些安雪鋒給他的藤蔓繩索,試圖把那朵天藍色的花苞編成花環——編個環,環上綴著一朵花。
但他嘗試了幾次,編好的‘花環’都沒有引起山神委托任務的動靜。也許這個環也得要無解級的物品才行,衛洵想到了* * *的登山繩,但他不舍得用。想來想去,衛洵找出了一條紗布繃帶。
是衛洵在法老金字塔落腳療傷時的木乃伊紗布,裹完傷口後失去作用了,但衛洵還留著,想著讓玉米筍嘬嘬,看能不能再榨出點汙染來。
但真要用它來編花環衛洵卻有點猶豫,這條紗布上有木乃伊粉,他渾身是血時候覺得沒什麼,回去也洗澡了,現在再用它編衛洵覺得有點臟。
安雪鋒一直關注著衛洵,見狀從他手裡把紗布繃帶拿過來開始編,衛洵衝他笑了笑,談起剛才說的鬥獸話題:“不過這麼珍貴的晚上用來鬥獸,可是有點浪費了。”
是探索新任務獲得新稱號不香還是開辟新景點不刺激?每晚浪費時間跟西區旅客打架,還是跟B級的旅客打架有什麼意思。就算晚上殺了人,第二天補進來更強的肯定也是來給他搗亂的。而且非鬥獸時間,導遊旅程中想殺旅客隻能靠‘意外’,旅客對導遊動手卻是沒有限製。
“鬥獸中必須要把人殺死?”
衛洵想要是他帶隊的話,用小金吸血直接把人控製起來倒是更好的選擇。
“不是。”
“那就好。”
聽衛洵說‘有點意思’的時候,安雪鋒心臟緊了緊,但再聽他接下來的問話,安雪鋒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雖然知道衛洵那麼問估計隻是因為相較於殺B級旅客,他對危險刺激的旅程本身更感興趣,但安雪鋒還是覺得衛洵真好。
衛洵有他自己的底線,這一點安雪鋒最清楚不過。在旅社這麼多年,殺人與被襲殺已經是常事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那些屠殺過旅客的屠夫導遊該殺,虐待殘害同伴的旅客該殺,但每次殺人後安雪鋒總是心中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理所當然將殺人當成解決問題的手段,要把人的命當成命。
很多人殺戮中迷失自我,尤其是喜歡日常都保持異化態的屠夫導遊,被旅社特權捧高的傲慢的導遊。不是說不能殺人,隻是心中一定要有一道底線,不能濫殺,不能以殺取樂。
殺人可能是最簡單直接的手段,到安雪鋒這個實力他豁出去想殺誰都能殺的死。然而一旦養成這種習慣,以後如果有機會脫離旅社,變成普通人回歸社會的話,人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恐怕根本不可能適應得了吧。
即使其實很多人已經對回歸根本不報希望了,但安雪鋒不到死亡就不會放棄。歸途中殺心最重的是茅小樂,安雪鋒過去將他看作是一麵鏡子。每當精神紊亂狂躁到想殺人宣泄的時候他就在想決不能放縱,如果他身為隊長先放縱了,茅小樂的底線會飛快消失,墮入廝殺的深淵。
但現在安雪鋒卻更關注衛洵的方方麵麵,他與嬉命人打過交道,也研究過嬉命人初時帶團滅的幾次旅程。就算是導遊,除非是窮凶極惡的人,正常情況下導遊第一次帶隊都不會對旅客剝削太重,大多都算得上儘職儘責,還會為旅客提供一些幫助。
然而嬉命人不是這樣的,他根本不把旅客當人來看,就好像這是他獨自一人的旅程。開辟新景點,完成超難度的任務,要是旅客跟不上他的步伐,他會毫不猶豫讓他們以‘意外’的方式死亡。
旅程本就普遍比參與旅客的實力更難,這樣才能起到磨練的作用。再碰上這種導遊,嬉命人差不多是次次團滅。甚至連他手下的屠夫導遊,嬉命人也隻是將他們當做工具使用。
目標明確,手段冷酷,行事狂妄,喜歡暗中操控一切,這是安雪鋒對他的評價。在認識衛洵確認衛洵身份後,安雪鋒又查了衛雪塵,安雪鋒懷疑這人有無情型人格障礙傾向,也就是反社會人格障礙傾向,沒進旅社前就有問題,不像是一些導遊,在重病瀕死進入旅社後性格大變,逐漸不把旅客當人來看。
在嬉命人手把手培養下衛洵長成這樣不算太歪,安雪鋒已經很滿足了,衛洵是追求刺激的同時還會兼顧一下隊員們的性命,嬉命人天生就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這種人會不會有親情安雪鋒都不確定,他一直在培養的‘丙九’是什麼,衛洵又在他計劃中處於哪一環?
衛洵明顯是很期待與嬉命人重逢的,安雪鋒能看的出來,嬉命人也確實快出來了。安雪鋒心中一直隱隱有憂慮,因為他到現在都不確定,嬉命人的最終目標究竟是什麼。
獲得自由?推翻旅社?拚出完整蝴蝶碎片?控製深淵?
心中有事,安雪鋒編的飛快,說是花環更像是繩結。編好後他將花環交給衛洵,手指相碰間安雪鋒情不自禁,勾住了衛洵的手指。
安雪鋒主動了!衛洵哪兒還管什麼花環啊,直接反客為主,撓了撓安雪鋒的手心。感到那溫熱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指,不讓他再作亂。衛洵乾脆懶洋洋往旁邊一歪,倚在了安雪鋒的手臂上,借著寬大的鬥篷的遮掩,肆無忌憚的玩著安雪鋒的手指。
“倒是挺刺激,還有嗎?”
張星藏看丙一和安雪鋒靠在一起已經見怪不怪了,隻要不用他的臉就好。張星藏也沒聽過這個,興致勃勃追問,安雪鋒就又說了幾種比法。
有導遊殺導遊,旅客殺旅客的,有類似大逃殺的,也有每日隨機交換導遊的,限製導遊旅客稱號道具的,還有不允許攜帶任何食水、封印記憶的模仿野外求生遇險團等等等等。
但無論是哪種,都是在不影響正常景點的晚上或其他時間的額外項目,大頭還是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