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點水。”
深夜, 精神奕奕的安雪鋒摟著饜足疲倦的衛洵,低聲哄著給他喂了幾口糖水。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浸染讓衛洵體力消耗極大,更何況在沒有變為異化態或者佩戴其他一些有改變體質的稱號時, 衛洵的身體本來就比較虛,某些方麵就非常快。
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在後半程時安雪鋒限製了一下衛洵的次數,堆積的快樂太多以至於到最後一起到達巔峰的時候,衛洵渾身緊繃, 久久無法回神。
而安雪鋒則是越發神清氣爽,清楚感覺到自己和衛洵之間的精神聯結越發緊密。原本攻擊性警惕性極強的精神終於對愛人緩緩放開,容許他進入更深的地方。在安雪鋒滿是暗瘡汙染的精神中,衛洵的精神觸手就像錨一樣, 帶給他冷靜理智。
懷抱著衛洵,安雪鋒忍不住親了又親,額頭相貼之時,心靈幻境中法老金字塔裡的安雪鋒懷抱衛洵橫刀斬碎漫天黃沙,震耳欲聾的轟鳴巨響中雙眼微闔的衛洵眼前飛快閃過一幅幅景象, 那是安雪鋒開辟法老金字塔、掌握法老金字塔時的記憶。
與此同時安雪鋒也看到了一些衛洵剛進入旅社時的記憶畫麵。
深度聯結是導遊旅客雙方不斷彼此敞開的過程, 安雪鋒有點遺憾, 這過去畫麵的展示隻限於進入旅社之後,進旅社前的現實生活不會表露半點。否則的話他說不定可以借此檢查一下衛洵童年、青年時的記憶又沒有問題。
小時候的衛洵該有多可愛啊。
安雪鋒遺憾想到,雖然他對小孩子沒有太多興趣,然而一涉及到衛洵,他就忍不住想參與他一整個的人生。
“這是你嗎?”
雖然一直不間斷的狠厲劈砍幻境,但其實安雪鋒在走神,直到衛洵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衛洵睜開眼睛,當安雪鋒斬碎金字塔時, 他如願在幻象中看到了渾身隻纏著布條,額頭、手臂和腳踝佩戴金飾的法老王版安雪鋒!
“你喜歡?”
眼前的身影如黃沙般消散,身邊的觸感卻變了樣。衛洵扭頭看去,正看到安雪鋒胸膛上纏繞的古老的布條,沾滿黃沙的布條鬆鬆垮垮裹著,半遮半掩將安雪鋒極好的身材展露地淋漓儘致,黑色帶金粉的眼線在他英俊麵龐上並不突兀,反而有一股異域魅力,仿佛古老王國中被千萬奴隸百姓臣服的至高無上的王,墨色勾勒出斜飛的眼角,如刀鋒般銳利逼人的目光轟然刺入衛洵心中。
“這是我掌握金字塔後獲得的橙色稱號,法老王。”
安雪鋒有力的雙手抱住衛洵的腰,將他舉起,為了保持平衡衛洵下意識按住安雪鋒的手臂,指尖是溫暖柔韌的皮膚和結實有力的肌肉,躍動著勃勃生機。如金鷹般的透視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安雪鋒眼中卻全是衛洵的身影。
白色的,仿佛閃著光一樣的愛人,像被法老王捕獲囚禁的白鷹,他渴望回歸天空,卻隻能借助法老的手臂碰觸天際。
但衛洵不會像白鷹一樣飛走,他低下頭來,嘴唇摩挲安雪鋒的鼻尖,眸中含笑:“原來你北緯三十度的汙染藏在這裡。”
原來安雪鋒之前借助金字塔信物展露出的汙染力量,隻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法老金字塔汙染全都彙聚在心靈幻境五層!
“隻給你一個人看。”
安雪鋒蹭了蹭衛洵的額頭,低聲說著原因。在百分百探索法老金字塔前,探索度越高他收獲的汙染也會越多,一直到能改變身體的臨界點,這是另一種畸變。
安雪鋒既然短時間內不想讓探索度達到百分百,這些堆積的汙染就會一直存在,而且他無法完全掌控,隻能用特殊的方法將用‘法老王’的稱號力量,將封在心靈幻境中。
那些龐大的躁動的急於汙染他,逃脫掌控的汙染,更讓安雪鋒本能想要壓製它,馴服它,二者關係已經到了緊繃的臨界點,每日都在極其嚴重的內耗中,如果沒有和衛洵聯結,以他糟糕的狀態彆說動用這股力量了,繼續撐下去都會對他的身體與精神造成莫大的傷害。
“現在好點了?”
“可以了。”
安雪鋒徹底壓製住了這股力量,身上法老王的裝飾逐漸消失,恢複成正常的衣著。呼嘯躁動的狂風散去,被他劈碎的金字塔與古老的盧索伊城恢複原樣,卻沒了那種詭異扭曲的危險感。他放下衛洵,拉著他的手,一起走向下一層心靈幻境。
相較於第五層而言,第六層的心靈幻境反倒更好解決,衛洵隻看到眼前一片朦朧橙黃,如夕陽般溫暖迷人的光,耳畔似乎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夾雜著旅社喜氣洋洋的播報:
“安雪鋒獲得了勝利!他擊敗了希望-張星藏——”
“、安雪鋒獲得了勝利!他擊敗了神秘學-大衛——”
“安雪鋒獲得了勝利!他擊敗了玄學-岑琴——”
“安雪鋒獲得了勝利!他擊敗了白教堂-奧古斯丁——”
衛洵似乎看到了刀光,看到了一個個年輕了十歲的熟悉的身影,他們或驚歎或無奈,或笑罵或遺憾,一個個被安雪鋒擊敗。
他看到了安雪鋒的背影,直到開始到最後安雪鋒永遠脊背挺直,雙肩如山般巍然永不動搖,當戰勝最後一人時他持刀而立,勝利的光芒將他的刀鋒染為橙黃。
“恭喜——讓我們恭喜最終的勝利者,全旅社都應該為他歡呼!!”
“勝利——偉大的勝利屬於安雪鋒!他是年末慶典個人戰的優勝者,是當之無愧的最強旅客!!”
“安雪鋒——將榮獲最強旅客的稱號——”
“——日暮歸途!!”
衛洵看到無比燦爛的光芒凝成旅社授予優勝者的桂冠,落在安雪鋒的發頂,所有人,整個旅社,都在歡呼呐喊他的名字,當時歸途的王澎湃、鬱和慧、佟和歌等人在台下瘋狂鼓掌,這是獨屬於安雪鋒的榮耀時刻,是旅社中最強者的巔峰榮譽。
安雪鋒雙眼微闔,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他站在高台之上,周圍是或欣賞或忌憚或喜悅祝福或不甘憎恨的目光,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酸脹疼痛感,這是獲得最終勝利的代價,但更多的卻是痛快與高興。他終於有實力站到了更高處,終於參與到核心計劃的資格——
更多的記憶因旅社而模糊,安雪鋒記不清了,他的目光落在年輕人張揚肆意的笑容上。
這是他曾露出的笑容,但現在的安雪鋒竟覺得這種笑容有點陌生。旅社十年將他打磨的更加穩重內斂,不再將真實情緒暴露在外。
但最強者,勝利者,應當有這樣的笑容,安雪鋒望向衛洵,發現他眼眸亮晶晶的,握著他的手用力攥緊,身體前傾,目光專注又興奮。
衛洵一直追逐強者,喜歡強大,渴望變得更強,安雪鋒知道‘旅社第一人’能奪得衛洵全部的注意力,讓愛人著迷本該讓他感到無限自豪與滿足,但安雪鋒心中卻不合時宜的湧動著些許酸意與嫉妒,年輕時的他與衛洵年齡相仿,站在一起時恐怕也更般配吧……
“我們再來幾次吧。”
冷不丁安雪鋒被扯住領口,他順著衛洵的力道低頭,就看到衛洵越發明亮,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
“你的身體還沒……”
安雪鋒下意識推拒,他不想衛洵被旁人激起興致,然後再來找他,哪怕那個‘人’是年輕時的自己。但推拒的話語聲還未落下,安雪鋒就聽衛洵興致勃勃道:“十年過去,現在的你有多強?”
當時年輕的安雪鋒就如此強大,現在的安雪鋒絕對遠超過曾經,衛洵稍微一想就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刻切身體驗一下安雪鋒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