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
小魔女的話在鬱和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終於這是圖窮匕見了嗎！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巨蜥一直在追殺大喬治。為什麼他中蜥毒那麼久卻一直苟延殘喘不死。”
A5聲音很輕，輕到隻有丙一能聽到。她這是在提防不遠處仍昏迷不醒的大喬治, 同樣也讓直播間門的觀眾們沒聽到她的聲音, 否則旅社虛擬大廳早就因為她這句話徹底亂起來了。
而A5的仍繼續道：“我對各種宗教也有所了解, 從不知道有名為‘喬治’的天使，除非他並不是正統的，而是一些隱秘的, 隻有小眾人知道的……”
丙一會意, 牽絲纏繞上A5手腕。她並沒有躲閃, 坦然顯露出了合作的誠意。接下來兩人在心中交流。
‘你的意思是邪·教，邪神？’
‘我隻是說有這種可能’
A5主動發問：‘你不止遇到過一個喬治吧\'
‘你也一樣？’
丙一不置可否，雖然沒有回答反而拋出問題，但他這句話也等同於間門接承認。
‘果然’
A5頷首, 忽然笑了起來，她的手指曖昧從丙一臉頰處滑落——差點被狐狸咬了, 立馬收手，但她漂亮的眼眸仍專注注視著丙一, 饒有興致道：‘你果然是不同的, 我們都遇到了這種事情’
丙一大腦飛速思索, A5在前兩天的旅程中也遇到了不止一個喬治？而且聽她的意思她好像已經試探過了其他導遊, 隻有他們遇到了這種事情。
‘我遇到的喬治是一對兄弟’
丙一主動道, 他相信苗芳菲等人沒有將與喬治有關的具體消息告訴A5。僅憑這句有點含糊的話應該就能套到對應的消息。
‘我遇到的喬治是一對父子’
A5果然禮尚往來：‘我們在第一天相遇，第一天小喬治死了，第二天大喬治死了——哦當然，他們真正的名字隻有我知道’
‘一樣，但大喬治還活著’
丙一頷首：‘他們的名字冰島所有人都知道’
‘這就和我那裡不一樣了’
A5皺起眉頭, 若有所思：‘你知道的，邪·教邪·神就像下水道裡的老鼠，見不得光。我是惡魔，在陰暗的角落裡總有人供奉。那一個個‘喬治’就像是一尊尊雕像，他們活著，他們‘死去’，然後他們的意誌像病毒一樣感染在彆人身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能’
丙一無奈道：‘死亡烙印太糟糕，我現在思考不了太多……’
說話間門他就昏了過去，把A5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要拿出魔藥往丙一嘴裡灌，卻被變人的鬱和慧冷酷擋了回去。他回絕了A5提出的讓丙一留在這休息的意見，固執冒雨帶他回了帳篷。不一會教堂中就又隻剩下A5、B3和大喬治三人。
“黑夜你說，他真的很虛弱嗎？”
“喵？”
A5用手托著黑貓的前肢，像舉小獅子般把它給舉了起來，看它弓起脊背——老人說判斷一隻貓是不是能抓耗子的好貓，隻要把它這麼舉起來。養尊處優的貓後腿是自然下垂的，而機敏矯健的貓卻會弓起脊背。
黑夜確實是隻很能抓老鼠的貓，這在挪威景點爆發黑死病時A5便知道。
但丙一雖然狡猾的像老鼠一樣，卻不是老鼠，他身邊也有隻貓。黑夜想潛到他身邊刺探消息很難。
“男人真是狡猾啊。”
A5歎道，掃了眼仍昏迷不醒的大喬治。聽她這麼說後丙一仍默許把大喬治安置在她們所在的教堂，算是給出的誠意了。而丙一身上的死亡烙印氣息確實越發濃重，A5橫豎來想，不認為丙一有隱瞞的空間門。
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兩人合作才是最佳解。那些旅客們在景點中能接到很多任務，他們導遊當然也能接。目前A5知道的導遊中隻有她和丙一遇到了‘喬治’，而恰好她身上有天啟騎士的標記，丙一和北歐諸神有關。
這無頭天使像能分擔死亡烙印，但這死亡烙印何不是死亡權柄的純粹氣息？如果喬治真是邪·神、惡魔、魔鬼之流，他是想要借其他神係的力量轉生或者真正成神嗎？
A5選擇幫助喬治，她野心勃勃，但想要牟利手中就必須擁有足夠多的籌碼。可惜她沒能在鼠疫中保下那位喬治父親，所以她選擇跟丙一合作。
但A5同樣不會低估男人的野心與貪婪。
“咳咳咳……”
大喬治又開始蜷縮著痛苦咳嗽起來，艱難喘息著。外麵冷雨未停，教堂內也不能燒火，更沒有爐子暖氣，隻能硬熬。
“黑夜。”
“喵嗚——”
黑夜變成一隻大貓，砰地一聲跳到地上，把大喬治護在自己溫暖的腹下給他取暖。而A5則走向B3，又給她灌下一瓶藥劑。
丙一身旁的那頭狐狸太警惕，拒絕了她的藥劑，這就有點礙事了。
A5想到。
得想個辦法讓它騰不出手來……或者除掉它才好。B3或許能派上用場。
* *
‘丙導你還好嗎？怎麼樣？要不要緊？’
鬱和慧一路冒雨把丙一叼了回去，出教堂後走了一段距離才焦急在心中問道。
‘我有沒有事你不知道嗎’
當著A5的麵昏過去的丙一調侃道，他清醒的很。在教堂中表現出的種種全都是裝出來的。當然，身體不適還有，也確實虛弱，畢竟死亡烙印侵蝕傷害了他的身體與靈魂，即使大部分轉移到了小翠靈魂上，過去造成的傷害也需要時間門藥物才能治愈。
但動不動就昏過去，連思考都思考不了，純粹是裝出來的。為了從A5嘴裡套話。丙一心知像A5這樣警惕心極高的人，如果不是表現得真正虛弱，看似無力反抗，是不可能從她嘴裡聽到一星半點真話的。
果然，他成功從A5口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喬治竟然不止他這裡有，A5挪威那裡也有。雖然喬治這個名字很大眾，然而四個喬治湊在一起，這其中卻有種耐人尋味的感覺，就像是個任務，而且還是個能和在其他國家的旅隊聯動的任務。
他這的喬治兄弟一者對小虎鯨狂熱，一者瘋狂喜愛八足神駒，分彆涉及尤彌爾巨人和北歐諸神。A5那邊的‘喬治父子’則涉及到了天啟騎士，大概率和希伯來神話、聖·經有關。假如喬治真是邪·神或魔鬼之流，那尊雕像可能是對他極為重要的道具。
A5說在教堂中找到了和雕像有關的線索，一本舊時的典籍。但芬裡爾小狼（和巨蜥）一直緊盯著教堂的動靜，一旦A5身影消失巨蜥就會毫不猶豫襲殺大喬治。在這種情況下她真有時間門去搜尋教堂嗎？或許她運氣好典籍就在唾手可得的桌上。
但如果她是說謊，那麼她找到的與雕像頭顱有關的線索……有沒有可能就是大喬治？比如說每一名‘喬治’死去，那尊雕像就會補全一分？
這樣一來，大喬治的生死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但丙一仍把大喬治留在教堂中，如果A5說的都是真的，那她會拚命來保護大喬治——這就是她拿捏‘邪神’的人質。
當然，前提是A5說的都是真的。
‘一會讓鹿道人來我這裡’
丙一囑咐鬱和慧，鹿道人一直跟A5同隊，或許知道一些。但丙一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鹿道人不一定知道’
鬱和慧道，畢竟小魔女那句‘哦當然，他們真正的名字隻有我知道’就是在含蓄表示，鹿道人他們不可能知道更多與‘喬治’有關的線索。
‘今晚乙五再來晚間門決鬥就好了。’旅客不清楚的事，導遊說不定會知道。
鬱和慧這麼說著，心中早已把剛才小魔女說的話梳理了無數遍，希望能儘快到晚上跟安隊通通氣。鬱和慧敏銳意識到小魔女話中透露出的意思，或許這是個機會。小魔女沒有恢複記憶，她目前的想法或許和黑寡婦的計劃並不完全相同。
好的獵人會製造出種種引導，誘使獵物毫不自知步入陷阱。然而在導遊失憶的前提下，這需要極精妙的計算，稍有差池就可能偏離原有的軌道。
芬裡爾小狼就是‘差池’之一，火山熔岩巨蜥有可能原本是用來‘修正’計劃的，現在卻追著小狼跑。
衛洵洛基稱號是‘差池’之二，小翠成為洛基女兒海拉，分擔了絕大部分死亡烙印，讓他能占據先手。
還有安隊的加入，拉萊耶吊墜，黑天使共同分擔烙印，小魔女態度變化……種種種種。
就連占星者都不可能在這種局勢下還完全推動計劃進行，黑寡婦要有這種水平喬治早八百年就複活了。
綜合來說這倒不一定是壞事，鬱和慧一邊想一遍跟衛洵一身濕淋淋的回到帳篷，他變小成狐團抖毛，在乾毛巾上打滾。衛洵脫下了雨衣甩到帳篷上拉起的掛鉤處，飛濺的雨水把落在掛鉤邊的渡鴉驚飛一通嘎嘎亂叫，吵到了蜷在睡袋旁閉眼睡覺的幻象貓，看它伸直前爪伸了個懶腰打哈欠，丙一想到了A5的黑液，心中微動。
“你去給黑夜舔舔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