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儘力了,拚命了,那就夠了。壓下紹元與尹光遠死亡的悲傷後她趕到了米蘭達這邊,同殷巧巧一起為她做最後的臨終檢查。想要通過旅程就不能放下半點線索,臨終檢查是非常必要的,雖然米蘭達看起來很像是本就為了爬出冰漏力竭,凍傷嚴重,然後又倒黴被北歐諸神與巨人始祖之力波及,被毀掉了精神。
毀掉了精神,無法使用稱號,自然不能撐得更久,但這隻是表象,或許還有其他因素,決不能想當然。兩支旅隊不分你我,活著的女人為米蘭達做最終的檢查。姚靜荷跟瑪利亞一者修佛一者聖光太重,都有可能破壞線索。殷巧巧又有渾身鬼氣,親手檢查容易加速米蘭達身體‘死亡’,這檢查由苗芳菲來做,殷巧巧指點最合適。
於是旅客們暫時挖了雪洞躲避狂風,分兩波就地對米蘭達和尹光遠的屍體進行檢查,這其中米蘭達剛死,大家對她的檢查尤為重視。苗芳菲在殷巧巧的指點下小心剝下米蘭達被凍硬的衝鋒衣,將她的外衣一件件除去,按順序擺好後開始檢查她的身體。
之前有人開玩笑在論壇總結,說一個旅隊裡至少要有一名隊長還有一位法醫,這樣基本就能應對旅程中的各種危險。所謂的臨終檢查當然由有法醫稱號的旅客來檢查最為穩妥,他們通常還會有眼睛方麵的稱號,能觀察到更多細節,就比如第一旅隊歸途中的百曉生,和他相比苗芳菲他們算是徹底的門外漢。
但一些浮於外表的線索不用什麼特殊的眼睛就能發現,兩邊屍體檢查都進行的很快,不過十分鐘旅客們就又聚集在了一起。這是在一場場旅程中養成的習慣,緊湊的旅程通常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隻不過再聚首時苗芳菲臉色非常難看。
“米蘭達身上的皮沒了。”
她深呼吸道:“從鎖骨往下,全身的皮都被扒掉了,隻有露在衝鋒衣外的部分還有皮。”
如果沒有脫下她全身衣服仔細檢查,根本不可能發現裡麵的問題。她這話一出旅客們悚然,雖然精神意識都被摧毀,但十分鐘前米蘭達的身體都沒死亡,她這是活生生被扒了人皮啊!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她右手裡發現了這個。”
苗芳菲戴著手套將東西展示了出來,那是一塊血紅色,將近正方體的冰塊。它上麵沾滿了米蘭達的血,看起來就像是血紅色的,四四方方,好像一塊方糖,又像沒有雕刻數字的骰子。
“我們沒在她身上找到盧恩字符,也許她的死亡和盧恩字符有關。”
丙導說出貝蒂對應的字符後,第二組字符還空著的就隻剩下兩個,米蘭達對應哪個很好猜。大概率不是代表太陽的S,那就是諾瑟斯(Nauthiz),對應著英文字母N。原始意義時壓迫,失望和不幸,也有‘現在不是賭博的時機’的意思。
米蘭達或許進行了某種賭博,但最後她輸了,這枚冰血正方體也許是被抹去了數字的骰子,被米蘭達死死攥在手裡,來暗示警告其他的旅客們?旅客們思維發散頭腦風暴,丙一要來了骰子仔細觀察,忽然用指尖搓了搓其中染血最多的一麵。
那上麵正黏著一根血色的毛發。汙血斑駁並不均勻,這根毛發也沒被徹底染紅,還有一小截的白。
丙一掃了眼衛洵,旅隊中隻有他和衛洵是白發。但從這根白毛的長短來看它不像是白發,更像是動物的毛,譬如雪貂,雪豹之流。衛洵敏銳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向丙一遞過來一個眼神,接過血冰來看了一眼,麵無表情隻是眉梢微動。
他也發現了不對,但衛洵並沒有出聲,隻是在旅客們討論完米蘭達屍體上的線索後說起尹光遠的屍體,拇指大的血洞貫穿了他的心臟,這恐怕是導致尹光遠死亡的致命傷。
“我們在冰漏中遇到的危險不同。”
唐響歎息道:“多虧丙導激活了尤彌爾巨人碎肉激怒了北歐諸神之力,否則想在灌滿冰水的冰漏中繼續下潛,尋找萬年藍冰無異於大海撈針,到時候死傷會更多。”
“能活下來是你們的實力。”
丙一平靜道,沒再多說什麼。紹元的屍體被埋在冰坑深處,找不到蹤跡,米蘭達和尹光遠的屍體驗完後旅客們在寒風中肅穆低頭站立,為他們默哀了一分鐘。默哀結束後大家飛快收拾僅有的行李,冒著狂風暴雪深一腳淺一腳走向來接應的雪地車。
丙一最後一個上車,他讓玉米筍收了米蘭達和尹光遠的屍體,又派一條分筍鑽進雪原冰川深處,當他上車時牙獵人已經等得非常不耐煩了,按他的說法這麼大的風雪,再遲一點這旅隊就彆想下冰川了,全得在這上麵凍到暴風雪結束。
正如他所言,這冰川上的風越來越大,雪地車就像個可憐單薄的紙片在狂風中震顫,風中冰雪猶如刀刃般割在雪地車上,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響,都讓人擔心它會不會被風吹解體。好在這雪地車還算□□,顫顫巍巍頂著狂風暴雪一路下冰川,途中經過了他們那日乘雪地摩托到達的秘密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