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覬覦芬裡爾狼?甚至不用丙一多說, 牙獵人就想到了盛裝舞步比賽那晚,那頭巨大的火山熔岩蜥蜴, 以及丙一懷中蜥蜴蛋裡, 那頭幾乎與它如出一轍的小蜥蜴。
當初獵人那邊給領隊取代號的時候,牙獵人就極不喜歡被他人掌控命令,拒絕了‘蜥’的代號,自選了‘牙’作為自己的代稱。過去漫長的拍攝野生動物的歲月中, 他也並非一視同仁的喜歡所有生物, 而是偏向十分明顯。
他就喜歡帶毛的, 看起來毛絨絨的動物, 最棒的當然是各種狼。牙獵人從來沒有對蜥蜴有其他什麼偏愛,即便對這兩隻蜥蜴確實感到有些本能的熟悉, 想要接近,但盛裝舞會那晚, 發現那頭火山熔岩巨蜥對芬裡爾狼有非分之想後, 那些本能就全轉變成了提防與厭惡。
牙獵人甚至忍不住深思,想要接近蜥蜴的衝動會不會是上麵的人在悄無聲息對他施加影響, 妄圖再讓他回到他們的掌控之中?火山熔岩巨蜥對芬裡爾狼的野心, 恐怕是上麵的人限製他的手筆!
真該死, 一想到這牙獵人心中就滿是戾氣,有種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殘暴衝動。尤其是這次, 他被‘指定’成了北歐諸神陣營的人,被影響著殺了紹元等旅客, 更讓牙獵人心中積壓的怒火快要爆炸了。
所以他選擇跟丙一合作, 不僅是為了芬裡爾狼的事情,根本上更是為了投資,獲得更多擺脫操縱的機會!彆說丙一不過是一個小導遊, 導遊旅客全都在操控中,牙獵人眼睛毒,覺察到了那些幕後主使者似乎無法掌握金倫加鴻溝原始深淵,難以對深淵中發生的一切施加影響。
這讓牙獵人心中萌生出一個大膽的,還模糊的想法——能否通過深淵帶著芬裡爾狼離開冰島,徹底擺脫幕後主使的束縛?
當然,這事隻是個大概的想法。如果主使者的勢力遍布全球,那他們逃到彆的地方也沒用,又不可能一直呆在深淵裡。但這是個方向,早在發現丙一能在深淵汙染影響中仍保持理智,對深淵產物(寄生菌)很適應,甚至有彆樣的吸引力後,牙獵人對他的看法就發生了改變。
尤其是在丙一就這麼獲得了能直視深淵的巨人始祖眼球後,他更是心中打起了算盤。明麵上還是圖謀芬裡爾狼來跟丙一合作,但實際上他想圖謀的東西更多,對丙一的態度也和緩了多。
要放到以前,單憑一個格萊普尼爾魔鏈的消息就想從他手中換到盧恩字符碎片,想都不要想。
沒錯,雖然剛才在鑽石黑沙灘的時候,牙獵人在眾人麵前隻帶回來了拉斐爾的天使翅膀和碾碎的頭顱,但他當時能出其不意擊敗拉斐爾,搶到的可不隻是這些。先下手為強,牙獵人深知自己出去追擊的目的是什麼,在轟碎拉斐爾頭顱的刹那間他毫不留情從天使心口挖出了一塊盧恩字符碎片,正是被瑪利亞奪走的,代表主神奧丁的,Lisa的字符碎片!
丙一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牙獵人也想跟丙一秘密交談,當時抱著芬裡爾狼可不止是給它梳毛,更借著它龐大身軀掩飾兩人間的牽絲,精神間交流幾句兩人便一拍即合,上了水陸兩棲船後就進到船艙中密談。
在丙一從火山熔岩蜥蜴蛋殼中抱出已經醞釀好睡意,被打擾的十分不耐煩的幻象貓,捏著它的爪子向牙獵人展示,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提取到‘貓的腳步’這種製作魔鏈的原料,其他材料他也嘗試過。可見這條魔鏈具有獨一無二性,被製作出來後哪怕再想收集到製作它的原料都不可能時,牙獵人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直截了當道:“我會殺了它。”
那頭蜥蜴是他的眼中釘,正好丙一也想借刀殺蜥,既然如此他何樂而不為?
然而丙一卻也搖了搖頭,做出一副關心他的模樣:“不,我隻是告訴你,這條魔鏈很可能在蜥蜴的手中,卻不是讓你殺了他。”
見牙獵人挑起眉頭,一臉不殺他你故意上眼藥難道是在放屁的表情時,丙一幽幽歎了口氣,欲言又止,那股拖拖拉拉的勁實在讓牙獵□□頭都癢了。好在丙一懂得分寸,‘沉吟’片刻就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難道你沒有覺得,自己跟那頭蜥蜴有些聯係?”
“嗤!我和蜥蜴?”
牙獵人頓時大聲嗤笑,陰沉著臉道:“你腦子凍糊塗了吧。”
但丙一並沒有在乎他咄咄逼人極具攻擊性的語氣,而是仍舊冷靜,壓低的聲音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你有沒有感到,自己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
“哈?”
在牙獵人發出一聲不耐煩的語氣詞時,丙一仍自顧自道:“就好像忘了很多事,記憶變得模糊,許多事情你覺得理所當然,但仔細一想,卻是匪夷所思……”
他的語調極其低啞和緩,娓娓道來,讓人忍不住順著他的思路去想,也讓牙獵人若有所思。但很快丙一打斷了他的沉思:“當我竭力回憶過去的時候,我得到了這個。”
他拿出一把精神柳葉刀,放到了牙獵人的手中。在牙獵人觀察審視它時不吝講解道:“我用它做過實驗,確實非常神奇。它能剝離汙染,也能切割人的精神與靈魂。”
丙一話語幽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惡魔在人心中的低語:“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在過去,我被切割了靈魂,所以記憶才如此殘缺。”
牙獵人原代號為蜥,和小蜥蜴一樣執著於芬裡爾狼,又都疑似與狼能建立更深的聯係……他們真的是兩個不同的存在嗎?
哥哥能有幻象貓的形態,說不定也有人身,那牙獵人有沒有可能也有個什麼外置的動物態?小蜥蜴明顯懂得更多,牙獵人卻和他們導遊旅客差不多,同樣不知道內幕和許多過去。
阿鋒他們在SAN值歸零後就能恢複記憶,顯然旅客的記憶隻是被封印。而他們導遊卻哪怕是死亡歸零,都仍舊無從回憶起更多,那有沒有可能他們在參加旅程之前就被秘密做了人體試驗,切割走了一些記憶靈魂?